第48章 暗影重生

    德宇帝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膚色是那種精力充沛的亮黃，眼神中帶著帝王的果決與狠辣，元牧則身材修長，體格精瘦，眉細而不纖，眼冷如霜華，俊逸出塵，道骨仙風，兩人對視，東楚皇帝德宇帝竟被逼得倒退數步，道，“五萬墮魔人大軍，當然是朕捉拿來的五萬墮魔人！”

    元牧道，“五行殿一年之內捉拿的墮魔人也不過千計，陛下從哪捉來如此多的墮魔人？”

    德宇帝揮袖道，“朕……自有朕的法子！”

    元牧道，“陛下切記，天道循環，萬物歸元，唯有生者才是一切的根本，百姓才是國所存在的基礎?！?/br>
    德宇帝道，“朕不明白，水尹難道認為朕為了制造魔軍，有意殘害百姓，令其墮入魔道？”

    元牧微微揚首，道，“若真如此，乃大逆不道之舉，五行殿絕不姑息?！?/br>
    德宇帝道，“水尹，你太小瞧朕了！五萬魔軍，朕籌備多年，這其中代價慘重，花銷驚人，即便如此，朕從未為此傷害過東楚百姓一分一毫！”

    元牧默然不語。

    德宇帝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以暴制暴，以魔攻魔，朕，要的是山河統一，天下安穩！你以為，你在朕面前耍什么把戲，朕就會輕易改變主意嗎？你癡心妄想！”

    元牧道，“陛下若執迷不悟，元牧不會姑息?！?/br>
    德宇帝冷笑道，“五行師立世以來，從來不涉朝政，你敢！”

    元牧淡然道，“我有什么不敢？規矩是先皇與第一代五行師定的，現在皇帝換了，五行師也換了，規矩為什么不能改？”

    德宇帝道，“你好大的膽子！”

    元牧道，“陛下心中有數?！?/br>
    半響，德宇帝道，“果然，他們說你行事不拘一格，之前為了南越的事，受了刑罰，卻毫無悔改之意，在你眼里，對錯就那么重要嗎？樂賢侵占朕的江山，大楚國力一年不如一年，朕只想贏，想結束這一切戰亂，就如你挑選的天濟帝一樣，為蒼生造福。朕征用墮魔人，讓這些沒有靈魂的生物代替朕的子民征戰沙場，豈不是好過征調百姓？”

    元牧道，“陛下，千萬不要一錯再錯，征用魔軍隱患太大，到時候你根本輸不起?！?/br>
    德宇帝投來懷疑的一瞥，元牧肅然道，“黑暗的力量越來越強，前段時日青冥山上邪障出沒，是暗影重來的險兆，上一次邪障出現是兩年前，五行殿付出了何等代價，陛下應該清楚?！?/br>
    德宇帝臉色微微發白，元牧道，“樂賢帝擁兵西楚，早已不是一年兩年的事，陛下既然籌備了這么多年，何不再等上一段時日？確保萬無一失之后，再考慮調用魔軍?！?/br>
    德宇帝神色凝重，元牧補充道，“這是我能給出的最大讓步?！?/br>
    德宇帝苦笑，“若朕不答應呢？”

    元牧默然轉身，揮手直接將白玉臺階下奄奄一息的幾個墮魔人血液抽干，登時血雨淋漓，映得臺階上眾人臉色蒼白，他灑開黑血，一字一頓道，“陛下若執意攻打西楚，元牧必站在樂賢帝那方，血洗城外魔軍?！?/br>
    一股涼意鉆入肺腑，德宇帝嘴角抽搐，顫聲道，“你以為，你真他媽了不起！”

    龐榮低聲在德宇帝耳邊說了句話，小椫耳聰目明，聽得分毫不差：弓箭手已備好，請下令。

    德宇帝擺手，鎮定自若，問元牧，“邪障的事，何時才能查清？”

    元牧道，“少則半年，多則永遠也查不清?！?/br>
    德宇帝道，“半年而已，朕等得起?！?/br>
    元牧注視著德宇帝，后者道，“朕可以撤軍，待時機更為穩妥，再重新召集魔軍，反正這支軍隊不吃不喝，沒有消耗，攻打西楚也不必急在一時?！?/br>
    元牧冷冷道，“陛下圣明?！?/br>
    德宇帝道，“水尹，記得今日的一切?！?/br>
    元牧抬眼看著他，德宇帝道，“記住朕為你做出的讓步，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九州之內，沒有比朕更合適的統治者，朕是天下，亦是民心，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蒼生社稷！”

    元牧道，“但愿如此?！?/br>
    德宇帝沉著臉，拂袖離去，龐榮等人紛紛跟上，元牧、小椫則另行出宮。

    小椫一直注視著元牧，已暗自為他喝彩好多回，心中嘆服不已。

    元牧道，“你下次再招搖撞騙冒充五行師，我可不陪你演了?！?/br>
    小椫笑笑，為元牧喝止德宇帝的那句話，她開心了許久，為元牧在德宇帝面前的言行，她更是仰慕了許久。

    兩人出了宮，在人影稀疏的街道上慢慢走著，小椫道，“邪障的事，到底有什么寓意？”

    元牧道，“很糟糕，邪障出現，說明黑暗力量在增長，狼星宮那夜，墮魔人叛變可能跟這個有關，接下來恐怕還會有更多事情發生?！?/br>
    小椫點點頭。

    元牧忽然道，“餓不餓？”

    小椫拼命點頭，抓狂道，“早上就吃了一個黃青買的包子，這小氣德宇帝，連吃的都不給，害我餓了一上午！”

    元牧道，“京中百姓受魔軍困擾，大都閉門不出，開門做生意的少之又少，昨天那店里吃的不痛快，今天不如我給你做?！?/br>
    小椫差點以為自己聽錯，重復確認道，“你要給我做吃的？”

    元牧道，“你給我做也行?！?/br>
    小椫忙道，“哪敢跟元公子比廚藝！”嘻嘻一笑，道，“你既然都說了，那快給我做吧，我給你生火買菜抓魚擦灶臺，盡管吩咐！”

    元牧莞爾，“好，先去抓魚，我跟你一起去?！?/br>
    兩人便到了護城河邊，看著幾乎快結冰的水面，小椫懷疑道，“這水里，能有魚嗎？”

    元牧指了指河上游，道，“如果沒有，那他們在做什么？”

    小椫順著元牧所指望過去，幾名男女正彎腰伏在河邊，似乎也在捉魚。小椫定睛一看，那手持魚叉赤腳站在河里的少年，正是當日追隨小椫從越東到新陽的流民少年云容，旁邊一男一女分別是蘭屏和墨嫣。

    小椫欣然走過去，元牧徐徐跟上。

    云容眼神犀利，一看到兩人，遠遠地揮手道，“阿姐！阿姐，我在這！”

    蘭屏、墨嫣紛紛回頭。

    蘭屏笑道，“嫣兒說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