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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了。 云容打聽了一番,這群難民因與京城內完全隔絕,竟對蘭屏是否獲斬之事一無所知。 云容又撿來一些木枝生火,煮了粥,兩人分別喝了點粥,商量著入夜后怎么進城。 云容比劃道,“我可以從排水溝爬進去,可是阿姐你怎么進去?” 小椫忍不住笑,不禁懷疑這小鬼已經把京城的洞和溝都鉆了一遍。 “我自有辦法?!毙值?,“我們進城后,可能會遇到巡邏校尉,到時候得機敏點,千萬不能被逮住?!?/br> “留校尉也不行嗎?”云容道。 “不行?!毙謭詻Q道,“進城以后,你得跟緊我,沒我的命令,什么都不能做?!?/br> 云容點點頭,熄了火,做好準備。 入夜,小椫與云容來到護城河邊,只見云容二話不說,脫了衣服便跳進那河里,往那城墻邊游去,一會兒便沒見了影。 小椫不禁哆嗦,想攔住也來不及,這么冷的天,水都快結成了冰。她拿起云容的衣服,心生一計,獨自往不遠處橋邊走去。 蒼茫夜色里,一介深色身影獨自出現在城門下,衣袂飄飄,步履從容,手里似乎還抱著一個嬰孩。夜間巡邏的一個守衛在城墻上看到這一幕,立馬搭起箭,拉開弓,猶疑片刻,終于放箭出弦,刺向黑夜中城墻下那抹身影。 那人應聲倒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懷里的嬰孩似乎不知自己親人已經死去,只顧在地上爬了爬,天寒地凍,也不哭不鬧。 城墻上那個守衛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悄悄爬下來,輕輕打開城門,往那具尸體和嬰孩走去,走近卻看到那斗篷里裹著一個絕美佳人,嬰孩已經不見了,地上只有一件破舊衣裳。 守衛已顧不得去尋那失蹤的嬰孩,眼神流連忘返地停留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輕輕地睜開眼,眼若星辰,眨眼間如彩翼雙飛,淺笑時如香蘭垂蕊,芙蓉泣露,看得人一時癡醉,忽地又驚覺那女人眼神里有無數刀光劍影,欲要逃脫時已被俘虜。 小椫施入了一道攝魂術,從地上爬起,撿起云容的衣服,將手中的箭矢拋入河中,對那守衛道,“帶我入城?!?/br> 守衛癡癡地道了聲是,轉身帶小椫入了城,才關上城門,回到城墻上,恍如夢游。 小椫挨著內墻一路去尋云容,在一堆荒草里找到了凍得瑟瑟發抖的小鬼,便拿著衣裳罩他頭上,二話不說便往一個方向走去。 小椫望著蘭侍郎府上貼的封條,嘆了嘆氣,揭開封條推門而入。 昔日庭院布局有序,屋里擺設清雅的蘭府,已經是一片狼藉。小椫坐在往日蘭言待客的廳堂,摩挲著被翻倒的家具,對云容道,“你今天晚上先睡這里,別讓人發現了?!?/br> 云容縮在棉被里,淚光點點,又吸了吸鼻涕,弱弱地點了點頭。 小椫回想了一下當日初到新陽時,去墨府的路,大致辨認了下方位,便輕身翻出了蘭府,一路躲過巡邏校尉,翻入墨府宅院,爬上一處屋頂。 已是深夜,院內一片寂靜漆黑,獨一處廂房掌著燈,屋內主人輾轉不眠,屋外走廊上守著一干仆人,抱著棉被在寒風中昏昏入睡。 一個背靠在門上,雙手抱胸,瞇著眼打盹、身材臃腫的人引起了小椫的注意,小椫從他袖里抽去一串鑰匙,輕手輕腳在門前試了試,沒有一根能順利插入鑰匙孔。 小椫正為難著,卻瞅著窗戶旁燭火晃動,一個細長的人影映在紗窗上,似有人端著燈在那處放出信號,小椫頓時會意,拿著鑰匙在窗戶上掛著的那把鎖上試了試,果然給打開了。 小椫推開窗戶,借著燭燈一照,看到一張俊俏公子的臉,正是墨嫣兄長墨琮,便細聲問道,“墨公子,怎么是你?” 墨琮愣了一愣,才道,“怎么是你?” 小椫不言,往廂房內瞥了眼,里頭餐盤、衣物俱在,又聞得里頭一股沉悶之味彌漫,便猜測墨琮被囚禁在府上應有一段時日了。 墨琮放下手中燭燈,往窗戶外探出頭,瞅了瞅廊外一眾人都在熟睡,乃輕聲道,“小椫姑子,此行所為何事?” 小椫道,“你隨我來?!?/br> 說罷便將墨琮帶出了墨府,翻墻入了蘭侍郎府上,還不忘將門口的封條貼好。 來到蘭言昔日住所,墨琮自然已經領會小椫來意,乃嘆道,“姑子,斯人已逝,切莫過于傷心?!?/br> 小椫聞言一怔,問道,“蘭簸箕最終還是被斬了?” 墨琮撇嘴,低聲道,“三日前,在東街菜市口?!?/br> 小椫心猛地一沉,良久說不出話來。 又過了許久,小椫才艱難地開口道,“墨嫣呢?你可知她在何處?” “嫣兒?”墨琮臉色微變,半響才支支吾吾道,“她……她,難道來京城了?” 小椫看著驚惑不定的墨琮,頓生疑慮,心想墨嫣既然到了京城,必定會有所作為,難不成墨琮竟毫不知情?于是問道,“你究竟被監禁了多長時間?” 墨琮咬牙道,“從蘭二入獄到今天,有半個月了?!?/br> 小椫懷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你既然被監禁了這么久,怎么能斷定蘭簸箕已經死了?” 墨琮雙手握拳,捶在磚墻上,恨恨道,“蘭二斬首那日,新陽城萬人空巷,滿城風雨,我如何不知!” 半響,小椫嘆道,“你被監禁這段時間,墨嫣沒來看過你?” 墨琮搖頭,眼神閃爍,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嫣兒她十二歲去洛水,連家書都不曾寫幾封,我們兄妹之間,聯系并不密切?!?/br> 小椫越發覺得疑惑,此時距天亮不剩多少時間,她想去相府看看東方鈺來,便道,“我原來是去你府上尋墨嫣的,既然她沒回墨府,那我再去別的地方找她?!?/br> 墨琮點頭,忽地又想起什么來,便道,“你可見過鈺兄?” 小椫搖頭,細想后又問,“東方出了什么事?” 墨琮嘆道,“老相爺前些日子向陛下求情,陛下不但不聽,還罷了相爺的官,將其貶黜出京,也不知鈺兄現在何處?!?/br> 小椫一時詫異,片刻后又覺得欣慰,老相爺雖被貶黜,好歹沒有生命危險,便又記掛起墨嫣來,問道,“你可知墨嫣會藏在何處?” 墨琮低頭沉思半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