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畢竟,治水的隊伍里,隔三差五地有人議論,蘭二公子又挨罵了,以后給兒子找對象可千萬不能找五行師,那么兇,還會五行術,根本就打不過。 小椫在河邊津津有味地吃烤螃蟹,聽別人議論這對歡喜冤家。 這些日子來,她反而一直惦記著圭石僧人的話——蘭家人狼子野心,此次治水只是為了拉攏人心。小椫撕下一只螃蟹腿,大膽地想象著,蘭屏當上越國皇帝,南越迎來一個橫行霸道的五行師皇后,后宮佳麗們戰戰兢兢,爭相失寵,群臣們更是畏畏縮縮,對皇后娘娘的家暴敢怒而不敢言…… 畫面簡直生動有趣,令人遐思。 可實際上,小椫并未發現蘭屏謀逆的任何證據。這位少年心思幾乎都用在治水上面,日夜不停地指揮民工和府兵修筑河堤,清理泥沙,同時幫助遷移回來越東流民重建新家。 入冬后,雨量減小,黔河水位降低,眼瞅著再無沖出河堤之勢,當下也成為了治水隊伍加固河堤的最好時期。念及于此,貢王忙加快了進展,日日在河邊督導工程。此時新陽卻快馬加鞭送來了一封皇帝陛下的手諭,稱雨季已過,越東洪水已退,令眾人速速趕回新陽,將重重有賞。 貢王看了手諭,丟在一邊憂心忡忡。 小椫托著腮幫子,閑來無事便問遠道而來的小將這一路可曾遭遇什么兇險,畢竟孤身一人,翻山越嶺,又是雪山又是沼澤,沿途得經歷不少艱難險阻。 那小將卻一直神情緊張地盯著貢王和蘭屏,對小椫的關懷詢問不予理睬。小椫也很納悶,這貢王明明長著一副村里漁夫的臉,哪里用得著這樣子緊張盯著。 貢王盤腿坐在營帳中央,眉頭深鎖,額頭上深淺不一的皺紋如同大地裂開了紋,看得人也不由地皺眉。 時間過了許久,那小將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貢王才開口道,“我不回去,堤岸修筑正在關鍵時期,少不了人手,我走了,明年雨季一來,黔河又要決堤?!?/br> 那小將瘦弱的身軀微微一傾,忙勸道,“這,陛下在殿前反復交代了,貢王治水艱辛,cao勞了大半年,這次務必請貢王和蘭二公子回京休養?!彼曇粽f的很輕,卻毫不含糊,似乎排練過多次。 貢王悶悶不樂,半響才道,“我不回去,你就跟陛下說,這邊河堤尚未筑好,泥沙也未排清,正是需要我的時候?!?/br> 小將為難地愣在原地,見貢王身邊的人沒有要勸貢王的意思,便抱拳躬身行禮,正要退下,蘭屏霍然站起,喊道,“慢著!” 小將面上一喜,以為事情會有轉機,不料蘭屏當機立斷道,“將人擒下!” 營帳內,兩名兵將手持長矛,長矛霍然指向那小將,卻被那小將搶先反應過來,躲開長矛,拔腿便往外跑,慌亂之中,奪了一匹黑馬,一聲呼喝,馬兒蹬腿狂奔,踏泥而去。 “好大的膽子!”五行師火系使徒墨嫣的聲音在營帳外頭響起,緊接著另一匹馬追了出去。賬內幾人會心一笑,連那兩持矛的小兵都不好意思再追,生怕搶了五行師的風頭。 賬內的親王嘆了嘆氣,愁容滿面,旁邊的少年則徐徐地飲了杯溫酒,瞟了小椫一眼道,“你怎么不去追?你平時不是可仗義了么?” 小椫冷冷回敬蘭屏一眼,忤逆圣意,欺君犯上,往小了說便不識好歹、違抗圣令,往大了說,便是狼子野心、犯上作亂。 倘若此時此刻圭石僧人在場,定會笑容可掬地告訴小椫,“丫頭啊,我早跟你說過吧,蘭府人狼子野心,他今天敢違抗圣意,明天便能犯上作亂,帶著人馬血洗京城!” 小椫揉了揉額頭,將圭石僧人驅逐腦海,鄭重告訴蘭屏,“親王尚且沒有扣人的意思,你更是沒有權力?!?/br> 蘭屏笑道,“姑子何必如此在意,我的意思,便是親王的意思,我這么做也是為了親王?!?/br> 是么?小椫狐疑,嫌棄地瞪他一眼,氣沖沖出了營帳。 他的意思便是親王的意思,那我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意思呢!小椫怒氣沖沖,看蘭屏近來為治水兢兢業業,好不容易有點相信蘭屏不是圭石所說的謀逆小人,只如今見他這般狂妄自大,藐視君權,恐怕和圭石所說的八九不離十了。 好歹自己這段時間來一直在為他跑腿,心里頭一直為他辯解,沒想到他竟這么不爭氣! 東方鈺也連忙跟了出來,勸慰道,“你別生氣,蘭二這么做自有他的理由?!?/br> 小椫推開東方鈺,此時此刻她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東方鈺偏偏不依,絮絮叨叨又講了一堆道理,小椫不解蘭屏當初怎么就答應了東方鈺的請求,帶他來了越東,使得好好一個溫潤公子,變成了一個話癆般的田舍漢! 這簡直是作踐??! 小椫甩開東方鈺,氣鼓鼓地在河邊一塊石頭上坐下,不一會兒,便聽到有人揚鞭策馬,拎著張荒而逃的傳信小將,呼嘯而來。 “好,好,墨小姑子果然好身手!”圍觀眾人高聲贊嘆。 墨嫣拖著逃跑的小將,神采氣揚,一路接受眾人稱贊。 五行師就是愛出風頭!入行第一條圣律不得涉政難道都忘得精光了嘛! 小椫氣的渾身發顫,琢磨著是不是該在入夜后找一只信鴿,將蘭屏私自扣留信使之事告訴圭石僧人。 這夜里,小椫糾結萬分,輾轉難眠。夜半三更又從地上爬起,正要去找茅廁,卻在河邊瞅著一黑乎乎的人影,定睛一看,正是蘭屏。 蘭屏似乎在河邊站了許久,兩根蟋蟀須已被冷風吹得凌亂。 小椫湊上前,幽幽地望著蘭屏。 蘭屏眼神哀怨,嘆息道,“大哥被扣在京中,朝中風言風語,我現在如臨深淵,如履薄冰?!?/br> 小椫吸了口冷冰冰的涼氣,半響才道,“你既然知道,還敢胡作非為?” 蘭屏道,“可是貢王不愿回京,放走了那人,皇帝必將問罪?!?/br> 小椫道,“扣下他也沒用,皇帝遲早要問罪?!?/br> 蘭屏輕輕一笑,道,“你也說了,新陽到此地,一路歷經艱難,沒幾個人不遭到意外的,到時候回稟皇帝,沒有收到手諭,怕是傳信人中途遭逢了意外?!?/br> 小椫沉思半響,嘆道,“即便如此,也瞞不了多久?!?/br> 蘭屏道,“能瞞幾天是幾天,這邊的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