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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人。是他在幾次遇到險境時的勇敢果決不離不棄,一點點打消了她的顧慮,所以到時候,如果他失敗,她會陪著他去死,如果他成功,她也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別難過,還有我?!?/br> 瓊枝不語,低頭將額頭倚在他的胳膊上。 瓊 枝剛走,這院子又來了一個人。衛謹之眉頭微動看向屋檐,一個黑影如鷹一般從上面撲下來,輕巧的落在離衛謹之不遠處。正是神出鬼沒,和他一起從池陰族內出來 的音遲。他的壽數長久,長相許久都沒有改變,看著就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一雙眼睛除了看著他們族長會有灼熱的溫度,對其余人都是一副不放在眼中的冷然模 樣。 他倒是還挺欣賞衛謹之,態度比起對岑蘭芷勉強算得上和藹,將手里用竹筒裝著的藥往衛謹之手上一放,淡淡的說句:“今天的藥?!比缓缶退⒌暮蛠頃r一樣不見了蹤影。 衛 謹之的病在池陰族內調養的差不多,但是畢竟是多年的舊疾,要想徹底治好只能這么慢慢調養完好。關于他的身體問題,云清秋是最為驚訝的,他自詡隱世神醫,醫 術比學識也不差,至少比皇宮里的御醫要好。這么多年來一直是他替衛謹之醫治,可他也只能盡量替他拖延時間而無法徹底醫治好他。 就連音遲給衛謹之的藥,云清秋討了一點去埋頭鼓搗,也沒弄出點什么結果,滿臉驚嘆的說那藥里面用的藥材都是他聞所未聞的。因此,云清秋幾次三番的想找音遲請教一番。 但是奈何音遲早在池陰族內聽秦箏夫人說起過自己和夫君,也就是和云清秋之間的陳年矛盾,音遲還當真不想理云清秋,也沒有告訴他秦箏夫人還活著的想法。即使云清秋看上去溫潤如玉特別容易讓人心生好感,他也沒理會過他。 衛謹之瞧著音遲眨眼不見了蹤影,失笑的搖搖頭,喝完了又苦又腥的藥,又拿起自己先前看到一小半的書接著看起來。 這些書他早幾年就已經全部都看過了,因著他過目不忘,這些看過的書都已經在他腦子里了,現在再看實在沒有什么意義。但是他之所以再看一遍,是因為這些書上面被歪歪扭扭的隨意做了些批注。 這些批注都是之前岑蘭芷看書時批上的。岑蘭芷當初看這些書是因為這些書都是衛謹之看過的,而現在,衛謹之再看一遍,則是和當初的岑蘭芷目的一樣,無非是想要追尋她曾經的痕跡。用手描摹過那歪歪扭扭寫的不怎么認真的字跡,衛謹之偶爾會輕笑出聲。 比起他自己一本正經的批注,岑蘭芷的批注隨性有趣的多,有時候胡亂寫的些什么,也和內容不符合,只是她自己當時心中想的一些東西而已。她想到什么就寫什么,把衛謹之珍藏的這些書寫的亂七八糟。 她 要是認真寫倒還好,一手小隸寫的非常漂亮,但是大多數時候她都是寫的像七扭八扭的蟲子,愣是把美觀整潔的書面空白處全給占滿了,也虧得衛謹之能看的明白她 寫了些什么。要是換個人敢這么糟蹋書,衛謹之這么個愛惜書籍藏書萬卷的家伙絕對不能容忍。但那個人是岑蘭芷,他就覺得她寫的都好,做什么都好。 他手中拿著的這本是描寫各地風俗的游志,里面有一句寫了春日孩童在田埂上放風箏的場景。這大概是讓岑蘭芷感興趣了,然后岑蘭芷就在旁邊寫了句:“待到春來,與闌亭一起去屋頂上放紙鳶,自己做,樣式待定?!?/br> 可是寫完她又給劃掉了,改成去湖堤放紙鳶。衛謹之一看到就能明白,岑蘭芷之所以劃掉是因為,以他原本的身體情況,他的腿到春日還無法行走,在屋頂上放紙鳶有些勉強。 衛謹之正是看到這句,剛才才會在瓊枝問他怎么給那孩子取名的時候,一時興起給起了個‘衛鳶’的名。 他似乎都能在眼前浮現岑蘭芷寫下這句話的時候是個什么表情什么姿勢,她一定是懶洋洋的靠在廊下,怎么都不肯好好執筆,歪歪扭扭的一邊寫一邊笑。他想著就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完又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誰人解相思,唯你而已?!?/br> “若你在春日之前醒來,我陪你去屋頂上放紙鳶?!彼腙H著眸子,在岑蘭芷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聲音低不可聞,“現在的我可以陪你去很多地方了?!?/br> 他的身體慢慢痊愈,終于不再無時無刻在頭上懸著一把刀,不知道哪天就要撒手人寰,她也不用再替他擔憂。 衛謹之很清楚岑蘭芷的心意以及她的憂心,別人都覺得岑蘭芷任性,但是,衛謹之知曉她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清明保持本心,這一點他不如她。 三 日過去,未明莊煥然一新,紅色的綢緞和大紅燈籠隨處可見,在山道上豎起的華麗燈塔到了夜間會更加輝煌。偌大的山莊內人并不多,即使是山莊的主人大喜之日, 也沒見到多少人,依山而建的連綿宮殿樓閣內行走的人們臉上并不見多少喜悅之色,細細看去反倒能發現他們目中多是憐憫嘆息。 喜宴上的來賓少得可憐,除了本就在莊子里的瓊枝姬臨瑯等人,就只有一大早匆匆趕來的祁家大公子祁安瀾。 祁安瀾一貫是嬉笑人間的性子,可這次他卻笑不出來了,他在另一個好友姬臨瑯那里知曉了來龍去脈,對于衛謹之要娶一個死人這件事,他會勸他想開會替他開解,卻不會阻止他。因為他們是好友,他們理解對方,能做的就只剩下來這里說一聲恭喜。 在這里的所有人,不管能不能接受這場婚事,都開不了阻止的口,因為看到衛謹之那個模樣,所有人都覺得無法讓他從迷障里走出來。 衛謹之穿著大紅的衣衫,在這里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他穿這么艷麗的顏色,平??瓷先貪櫱鍦\的男人穿上這一襲紅衣之后,更顯得面如冠玉笑如三月春風中的灼灼桃花,有種別與以往的生動之感。他很高興,凡是看到他笑容的人都這么覺得。 他懷里抱著同樣穿紅衣的岑蘭芷,岑蘭芷的衣服是衛謹之給她穿的,頭發是他梳的,臉上的淡妝也是他給畫的,她的一切都由他經手,半點不愿假手他人。 衛謹之牢牢的抱著毫無知覺的岑蘭芷,就這么抱著她拜天地。在喜廳觀禮的除了充當司儀的云清秋,站在兩側的東風南風壁月以及三武,就剩下姬臨瑯瓊枝還有祁安瀾,音遲并沒有出現,其他的下人則都守在了廳外。 喜廳里很安靜,只聽得見云清秋緩緩的在念著結發誓詞,然后衛謹之注視著懷里的人,依言行禮。 先是壁月沒忍住,眼淚在眼睛里轉了幾轉終于還是掉了下來。瓊枝扭過頭被姬臨瑯扶著,同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