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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放置的花瓶擺設,鎮紙筆架筆洗紙墨等全部亂成一團摔在地上,墨跡沾上了衛謹之潔白帶著暗紋的袖子。 向來喜好整潔的衛謹之卻不顧這些,往日舒緩的表情變得冷硬,眼中更像是關著什么惡獸,臉色有那么一瞬間稱得上猙獰。這會兒還跪在那里的小廝無意間看到他這個表情,臉上的血色都消失的干干凈凈,埋首不敢再抬頭。 又是一聲巨響,連著那張厚重的書桌都被衛謹之推得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衛謹之自己更是再次摔到了地上。他修長的手按在打碎花瓶的碎瓷片上,鮮紅的血爭先恐后的從那傷口里冒出來,順著水跡暈染了一片。 何等狼狽,他們這位公子,竟然也有這樣怒極的時刻。南風看著血跡一時間有些茫然,旁邊的東風這次倒是比他更快了一步,上前就攙著衛謹之起身。南風見狀才反應過來,連把輪椅推近,讓自家公子坐上去。 這次衛謹之并沒有再拂開兩人,而是坐上了輪椅后,將岑蘭芷的信箋用那只完好的手放進胸前,然后舉起手傷的那只手淡淡的道:“包扎好,立刻回未明莊?!?/br> 看樣子是恢復了一些理智了。兩人同時吁了一口氣,聽從吩咐的忙碌起來。沒有管地上那一片狼藉,兩人推著衛謹之去了另外一處,替他包扎手上的傷。 姬臨瑯聽見消息趕過來的時候,正看到衛謹之臉色蒼白的靠在那里閉目養神,南風小心的在給他包扎傷口,東風拿了干凈的衣物等在旁邊。 “發生了什么事?”姬臨瑯在好友那略顯蒼白的臉色,沾了墨跡和鮮血的衣袖上多看了幾眼,沉聲問道。 衛 謹之睜開眼,里面冷郁一片,他開口道:“蕭復你來的正好,我立即要回未明莊,此間的事你自己看著便是,還有之后一系列的事情,我早就布置下去,你也不用擔 心,應當不會發生什么大意外。接下來可能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時間管這些了,若是真有什么情況,找清秋先生即可?!?/br> “好?!奔R瑯干脆的點頭,眼中有些隱隱的擔憂,“闌亭,你一向最是冷靜,現在究竟是為何事……” “蘭芷被人帶走了,我要把她找回來?!毙l謹之垂下眸子看了眼自己包扎好的手。 聽到這回答,姬臨瑯明白了,以闌亭對那岑小姐的在意,要是真是這原因,闌亭會這樣大的反應也還算正常。姬臨瑯對衛謹之這個好友的關心與家人齊平,當即就冷聲道:“讓我的連營十三衛同你一起去找,還有我手里的親衛調三千人給你尋人?!?/br> 說完,他又難得的安慰了一句,“我看那岑小姐不是普通女子,定然能吉人天相,闌亭定然很快就能找到她的蹤跡?!?/br> “是啊,我要快點找到她,然后斷了她的雙腿,好教她無法再如此輕易的離開?!毙l謹之淡淡的道,語氣里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 ☆、第48章 “你快一點?!?/br> “哎呀音遲先生,正所謂人有三急,這種事我也控制不了的,你稍安勿躁?!贬m芷坐在樹下的大石頭上,悠閑的看著藍天白云,一邊慢騰騰的喊道。 背對著她站在不遠處的音遲簡直快要瘋掉了,這短短一天他就仿佛回到了八年前,剛遇見這小瘋子把她帶在身邊的日子。 這小瘋子看似怕死,威脅一下就能解決許多事,但要是一旦有依仗了,那不上房揭瓦都要感謝她性子懶散懶得動。糟糕的是她要是想折騰,那什么事都能給他搞出來。 幾年前那時候短短三個月,音遲就不知道多少次萌生了想把她隨便丟在什么地方讓她自生自滅的沖動。但是想起她是他好不容易尋到的唯一一個能承受得了那種藥的人,音遲又不得不把自己的沖動壓下去,接著過著每天爆發的生活。 所以三個月一過,他穩定了她身體里面的藥性,立刻就把她送了回去,而不是自己把她帶在身邊。雖說其中也有他需要各處去尋找藥材,所以不能把她帶在身邊免得麻煩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則是,音遲簡直煩死了這個麻煩的小瘋子。 捏捏自己的拇指,音遲再次出聲:“你內急解決一下需要這么久嗎?” 聽 到這個瀕臨爆發的聲音,岑蘭芷識趣的沒有再故意磨蹭,她用腳把地上的石子撥動擺出個圖案。不過走出去兩步,又退后看了看覺得不夠圓潤,還是上前手賤的再弄 了一下,然后才一步三晃的走出去道:“音遲先生,你要體諒一下一個弱女子被劫持后感到很害怕慌張,所以忍不住想要多獨處的心情?!?/br> 音遲木著臉,一點都不想接她的話。簡直胡說八道,她會慌張害怕?都快把他的暴脾氣激出來了。 他深深呼吸一口氣道:“我們要在三天之內趕到地方,否則你的性命就不保了。就算你再磨蹭,那些人也沒辦法這么快趕來救你,以我的速度,等我們到了地方,他們還沒出城,你不必再費心了。而且,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外人無法進入的地方,普通人會迷失在大霧中?!?/br> 岑蘭芷一拍掌露出了悟的神色,然后她嘖了一聲,“你倒是早點說啊?!闭f完她轉身光明正大的在大石頭上,用一塊尖銳的石頭在上面劃了幾個大字——我在迷霧之中。 看著她光明正大給追兵留線索,音遲已經再也不想說什么了,一臉的心塞嫌棄,生怕她再鬧什么幺蛾子,撈起她就繼續趕路。 這 出劫持事件,還要從昨兒個夜里開始說起。話說昨晚上,岑蘭芷睡的正香,忽然就被一位不速之客用力的搖醒了,然后她就見到這位幾年沒見的神秘先生站在床前, 用一種很熱切的眼神看著她,那雙碧綠色的眼神和貓似的,攥著她的脈門就緩緩說了一句:“既然你已經懷孕,那么這就跟我走,完成我們當年的交易約定?!?/br> 岑蘭芷花了一點時間才想起這回事,當年這位救了被嫡母差人丟下了山崖的她,還替她選了條回去的路,并且把瓊枝送到她身邊。說是,要她為他做一件事來交換。所以這是討債來了。 她 很清楚衛謹之暗地里在她身邊安排的那么多護衛,既然那些人攔不住音遲先生,她呼救也沒用。再加上她的小心思,早就見識到這個神秘先生有多厲害的岑蘭芷連掙 扎都沒掙扎一下,爬起來穿了衣服,披上了厚實的披風,還在盤子里拈了幾塊點心準備在路上吃,當然她沒忘記在音遲的催促下用最快的速度順便寫了一個信箋留給 衛謹之。 突然消失了,總得有個原因不是。岑蘭芷寫了那么意味不明的一句話,就作為被劫持的人,瀟灑的和音遲離開了未明莊。 音遲很興奮,也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