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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蹤那疾奔人影的邱辭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竟然有人潛入文物局偷東西,剛要躺下的他忽然覺察到這邊情況不對。白天里那氣場強大的寶劍讓他印象深刻,分外留意,結果剛才他突然就感覺到劍氣變了。 他不放心,起身去看。 結果就看到有人影從文物局離開,懷里還抱了什么東西。 劍被人偷了。 邱辭又追了一段距離,那人突然消失不見,前面沒有了蹤跡。他頓下腳步,突然感覺到劍在背后,轉身之際,就看見那個人影從后面出現,一道掌風劈來。 邱辭偏身閃開,這人出手真凌厲,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像是要一掌就把他打暈。 這一帶晦暗無燈,又在高大房屋的背光地,根本看不清人。那人出手又快,很久沒認真過的邱辭終于認真起來,幾次擋住對方的手。 那人的手不像是男人的手,滑過手掌,甚至…… 系了布?還是紗布? 不知為什么,已經抓住劍鞘就要將那人拽過來的邱辭猛地回過神來。 “南星?” 暗夜中傳來的聲音無比耳熟,正要朝對方劈掌的南星猛地收住了手勢。 邱辭發現對方停了下來,更加確定是她。 “為什么你會在這?” 邱辭循著劍鞘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離這里,到了外面有燈火的地方,看清了她的臉。 南星皺眉,收回自己的手。邱辭看見她手上纏過的紗布了,紗布外面有些臟,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沒有換。他抬眼看她,問:“句號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你已經做好了?” 叮囑她換藥,她回個句號,邱辭以為她收到了,也換了。 可結果并沒有。 南星不習慣他這樣問她,像是在怪她不愛惜自己的手,但這手明明是她的,為什么要擔心,還要責怪她沒聽。她說:“我忘了?!?/br> 邱辭問:“是忘了,還是對自己根本就不在意,連傷口都可以不在意?” 南星沒答,莫名心虛,她說:“寶劍借我一用?!彼终f,“藥一會就換?!?/br> 邱辭沒有再追問,他身邊沒有藥也沒有紗布,只能往住的地方帶,但離得太遠。他說:“你要帶去哪里?文物局的人對寶劍看得很重,明早如果被發現,不早點還回去,事情會變得棘手,恐怕會查到你的頭上?!?/br> “小黑已經在那里撐著了,我立刻回上海,會盡快替換回來?!?/br> 邱辭倒是信任她對這些古物的保護,想了想說:“我替你把風?!?/br> “謝謝?!彼粗褶o,不想過多欠他什么,說,“我給你報酬?!?/br> 她說著就拔劍,劍出劍鞘,一身寒光懾人,瞬間爆發的劍氣劃破了南星握劍的手,又見血痕。 邱辭已經能感覺到它的嘶鳴抗拒聲,還沒完全出鞘,震得劍鞘劇烈顫動,嗡嗡作響。 他跟南星歷經了幾次這種事,還是頭一次見到在南星手上氣場還能這么強大的劍,一點也不簡單。 “這把劍應該在帝王身邊待過?!蹦闲蔷o握著劍,低聲,“我不會傷害你,哪怕你傷了我,我也不會傷你?!?/br> 劍仍舊鳴叫,依舊抵抗。 邱辭伸手握住劍,手也被劍氣劃出幾條血痕。南星看看邱辭,不明白為什么他也這么做。 劍漸漸平息了怒氣,不再反抗。它的氣場逐漸消失,這意味著它冷靜下來了。 南星溫聲,像哄著一個孩子。 “不要怕,你想告訴我們什么?” 劍身的寒光再次冷冽,瞬間穿過歷史長河,回到了那個用鐵騎建立起來的朝代。 1340年,元朝,寒冷的臘月天里,有個孩子在土匪窩里出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這個單元很多人質疑黃醫生年紀都這么大了,因為這場手術一蹶不振不合理。 然而一蹶不振的前提是手術失敗后的醫鬧,醫生也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無動于衷。 退休手術失敗,遠比年輕時歷經的無數場手術打擊更大,更何況還有說話那么惡毒的醫鬧家屬。 第40章 斷喉寶劍(七) 天賜是在土匪窩里長大的。 賈氏懷孕五個月時, 從娘家回婆家的路上, 遇到了劫匪。 劫匪讓葛家拿五十兩來贖人, 結果不知道出了什么錯,葛家一直沒有人來贖人。賈氏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等土匪頭子想起她要送走時,下山的路上, 賈氏要生了。 賊首猶豫著是要把她送到山下產婆那,還是挪回去。最后聽著賈氏吃痛聲越來越大, 就趕緊把她背了回去, 交給村里的老婦接生。 1340年, 元朝, 臘月天, 天賜出生了。 賈氏并沒有給他加上姓氏, 而是直接取名天賜。 賊首繼續給葛家信函,說生了個男孩, 趕緊來把母子倆領回去。 但葛家依舊沒有消息。 一晃過了兩年, 等賊首都快忘了這件事時,這天回山寨, 剛到洞門口, 就被個奶娃子抱了腿,聲音脆亮地喊了他一聲“爹”。 賊首本來也不是真的賊, 只是戰亂年代,想過安穩日子也難。年輕氣盛的他想集結了人去起兵抗元,但勢單力薄, 最后大家散了。他回到村里,發現村人都快活不下去了,一想,占地為王,仗著人多,偶爾打劫過路商人,養活村人。 劫持賈氏是因為替她趕車的人驚嚇了下山玩耍的孩子,結果非但不道歉,還惡語相向。 于是他讓人把一車人都劫了回來。 但沒想到,賈氏的婆家沒人來贖人。他送她下山兩回,賈氏又抱著孩子回來。一來二去,就成了山寨一員,融合得太好,他差點都忘了這茬。 現在冷不丁被人喊了爹,倒嚇了他一跳。 賊首找了賈氏聊天,跟她說:“妹子,孩子都這么大了,我送你回去吧?!?/br> 這奶娃子整天往他這跑,他總不能關起來,那樣太不人道了。 賈氏搖頭,許久才坦然說:“我哪里還有回去的地方……兩年前我爹過世,我回娘家,我丈夫都不肯多待,自己先回去了?!?/br> 賊首訝然:“為什么?” “剛納了個妾?!?/br> “……哦哦?!?/br> “當年信寄了那么多封,他們都當做沒看見,他們連我的命,孩子的命都不要了,那回去不如留在這里?!?/br> 賊首為難了。 賈氏又說:“本來我們兩家聯姻,也不過是為了兩家利益。我爹過世,意味著這一切也化作煙云。他對我無情,我對葛家也無留戀。您讓我留在這吧,孩子我會看好,不讓他再亂跑?!?/br> 賊首又能怎么樣,總不能聽她這么說了,還攆她走,更何況還帶著個孩子。 賈氏和天賜就這么留了下來。 又過了兩年,天賜的娘又嫁人了,從此山寨里的人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