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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可以做陶大衛了——如果手術順利的話。 “汪?!?/br> 門口一聲狗叫,陶老板抬頭往外看,看見一只淋得濕漉漉的大黃狗。 他跟狗對望了幾分鐘,瞧著一身狼狽的它和那雙充滿朝氣的眼睛,一直不愛養寵物的他頓了頓,說:“進來吧,外面雨大?!?/br> 第3章 饕餮酒盞(二) 機場里人來人往,外面都是車,里面都是人,機場內燈光充沛,映照得無論是人還是東西,都光鮮亮麗得過分。 南星不算太高,但也不矮,一米六七的個頭,身材勻稱,略有骨感,是個看著很清爽的美人,在往來的人群中很顯眼,過往的人幾乎都會看她一眼。 過客看過客,匆匆一眼,就過去了。 飛機依舊延遲,南星已經習慣了。等廣播通知飛機落地時,南星看了看手表,延誤半個小時。 從機場門口開往飛機的擺渡車被登機的人擠得滿滿當當,把秋天的涼爽都擠沒了。沒有什么人說話,跟剛才嘈雜的候機室不同。 “里面還能再擠擠嗎?” 車門口傳來略有些耳熟的聲音,站在門邊的南星看去,有個男人正在門口,要往上走。 這人……不就是在陶老板店門口碰見的那個人。 他也去寶珠山? 不過也未必,下了飛機還要輾轉三百多公里才到寶珠山,途中可以去往別處的路線不下百條不一定是同路。 南星見他馬上就要上來,往旁邊偏頭,避開邱辭剛好掃過的視線。 但南星靠近門邊,邱辭擠上來也是在門邊,沒再往里擠,就算是往裝滿石子的瓶子里倒沙子,也總有滿的時候,他擠不進去了。 南星只好一直偏頭,奈何有個大背包,身體沒有辦法動,不一會脖子就僵了。 擺渡車開到了飛機附近,車門開后,南星用余光看著那人,等他下了車,自己才下去。她特地走到隊伍后面,離那人幾十米遠。 等她登機,已經是最后一個,乘客基本坐好了。她拿著機票找自己的位置,還沒走過十排,就聽見一人喊:“嘿,巧?!?/br> 南星一頓,邱辭站了起來,說道:“要是你坐這,就太巧了?!?/br> 南星不死心地對了對座位,還真的是。 邱辭見她看了兩遍票,眼底抹上一層陰云,忍了忍笑,說:“我就說是緣分,快過來坐?!?/br> 他熱情無比,像是在招呼南星進自己家里坐坐。南星抬手把大背包往行李架上塞,身高差了點。邱辭正要站起來幫忙,就見她腳尖一墊,輕巧跳起,輕而易舉把行李塞了進去。 邱辭有些意外:“原來你是練家子?!?/br> “體育好?!蹦闲茄陲椪f,又看了一眼位置,邱辭靠窗,中間是個大爺,正在閉目養神。 她略微安心,邱辭總不能隔著個陌生人跟她嘮嘮叨叨。 但她顯然低估了邱辭的話癆程度,他探頭問:“你大包小包的,又這種裝扮,該不會是去做淘金客吧?” 南星問:“你應該猜我是那種‘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背包客?!?/br> 邱辭仔細打量了她,看著也不像是缺錢貪心的人,他朝她伸手,說:“邱辭?!?/br> 南星微頓,還是握了他的手,說:“南星?!?/br> ——手上有老繭,不是個大少爺,可手上的指甲剪得齊整,指縫也干干凈凈。 ——手并不溫軟,還有薄薄一層繭子,卻又不像是要干粗活的,但絕對不是千金大小姐。 手一握,彼此揣測,有了初步了解和定論。 飛機要飛三個小時,關燈后,邱辭沒有再跟南星搭話。南星略松了一口氣,她不喜歡跟陌生的人打交道。而且初見邱辭時他拿著東西去了陶老板店里,到了下午,就出現在了這。 問問陶老板就知道邱辭去古董店里做什么,或許真是跟她一樣的路線也說不定。 飛機落地,已經是傍晚了。 南星下了飛機就給陶老板發了信息,一會他回了話,是張圖,正加載到65%,后頭就有人快步跟上來,問:“南星,有人接你沒?不會真是一個人做背包客吧,可得小心啊,外面壞人多?!?/br> 南星笑笑,這種自來熟對一個剛到外地的人來說,還是有點暖的,但這不足以讓她說真話:“我朋友在外頭等我?!?/br> “那就好?!鼻褶o說,“我也有朋友在等,有緣再見了?!?/br> 南星朝他擺擺手,邱辭就往外面小跑,像是要趕著去辦什么急事。南星繼續看陶老板回復的消息,圖片已經完全加載出來。 赫然是齊明刀的圖片。 附字“蝦米”。 身為合作多年的伙伴,南星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 戰國時期的齊明刀值錢,但通常來說,葬有錢幣的地方必定還有其他更值錢的古董,邱辭在順著齊明刀找古董堆? 南星蹙眉。 寶珠山身處深山,離市區很遠,以前淘金熱的時候無論是機場還是火車站客運站,都有直達山外的車?,F在去那里的人寥寥無幾,沒有直達車了。 商業鏈形成的源頭是有需求,有利可得,才能吸引人。沒有車只是其一,好歹還能高價呼來,司機聽見她要去那,上車前提醒說:“吃的帶上了嗎?以前那里吃的喝的都有人運過去賣,現在可沒了。不過你一個小姑娘去那做什么淘金客,干兩天就得曬褪一層皮,哭著要走?!?/br> 說著他趁空把名片遞給她,說:“要走找我啊,給你算便宜點?!?/br> 南星把名片收好,問:“去那里要多久?” “五六個小時,你要不睡一晚再走,到那都半夜了?!?/br> “那里有人在等?!?/br> 司機這才開車,又問:“姑娘打哪來?” “上海?!?/br> “上海是個好地方啊?!?/br> 南星應了一聲,翻看起寶珠山的地圖,幾座高山狀如石筍,綠樹傍身,似隨時要破開山巒,長成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 地勢兇險,難怪淘金熱時都沒有誰去開一條直達腹里的路來,要想炸平這山也不容易,就算炸了也找不到時機,往來的淘金客多,又不是政丨府接管,不能強制阻攔別人進山。 南星把地圖放好,偏頭靠著自己的大背包小睡。那司機從后視鏡見她睡了,趁她還沒睡著,笑說:“姑娘膽子真大,就不怕我是黑車司機?!?/br> 南星沒有睜眼,聲調有些冷,冷得像冰刀,戳得司機不由收回視線,坐直了腰—— “你該慶幸你不是黑車司機,不然你已經死了?!?/br> &&&&& 車子抵達寶珠山外時,已經是夜里一點二十分。 久違的車燈照在從前用碎石子鋪好的路上,折出異樣的光彩。地上都是不值錢的石頭,空有好顏色,卻不是什么寶珠玉石。 “來了來了?!?/br> 老賀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