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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章 整整三個月, 魔界眾人找不出魔君要尋的那只虎妖的一絲蹤跡。 斜倚在寶座上的魔君大人在身子虛弱的同時,臉色也越來越黑。 而這次,依舊沒有結果。 魔界恢宏的魔宮內, 魔君大人正在一處宮殿內的溫泉池子里泡著藥浴。 鳧闋恭謹著神色, 看著在帷幕圍繞下若隱若現的人影,顫巍巍道:“君, 君上,還是尋不到蹤影?!?/br> “尋不到?”魔君倚靠著池壁, 執過池邊的白玉酒杯, 酌飲了一口, 半晌不語。 鳧闋感覺額上冷汗都開始冒出來了,魔君雖然不說話,但他釋放出來的威壓可是壓的他喘不上氣來, 魔君大人現在很不滿。 他胳膊捅了捅一旁老神在在的尊使晏都,向他擠眉弄眼,下巴往池子揚去,眼神帶著哀求之意。 晏都挑眉看向他, 比了個三的手勢,鳧闋瞪著眼“嘶”了一聲,又忙壓下聲音, 他撇著嘴,從懷里掏出自己剛得來的三顆途幽海夜明珠,沒好氣得丟給了他。 吝嗇鬼!鳧闋暗暗咬著牙。 晏都掂了掂,滿意得放入了懷中, 而后向池子方向拱著手出了聲,“君上,宴都敢問一句,不知那女子是何人,君上一醒來便要尋她?” “是何人?” 魔君呢喃了一聲“弱柳”,心忽然跳快了兩下,他迷茫起來。 他當然知道她是何人,她是李豫刻進骨血里的人,是李豫一直執著的人,是……李豫唯一想共度一生的人。 他能感受到李豫洶涌的情意,李豫心中那沉穩而又內斂的愛,可是,他就是李豫,為何他明明知道一切,卻總是感覺朦朦朧朧的隔著一層,抓不清摸不透,卻又不能割舍? 魔君大人不擅思索這些感情上的事,一揮手,道:“再去找?!?/br> 鳧闋舒了一口氣,二人離開,魔君閉著眼調理著氣息,倏地,他捂著胸口,一口血嘔了出來,血吐入池中,泛起了一股黑氣,而后不見了蹤影。 魔君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心下冷哼,孟極獸當真好手段??! 從他醒來至今,身體便一直很虛弱,旁人只以為他是沉睡了七百年將將醒來身體還未恢復,他則清楚,他的生命正在慢慢的慢慢的流逝,慢到連他都難以察覺。 孟極獸,這么多年,是該見一面了。 烏支山的老虎洞里,弱柳已經待在里頭修煉了整整三個月,她的修為損了大半,現在連隔壁山頭的狼妖都打不過了。 她將體內的內丹運行一周天后,舒了一口氣,赤足下榻,她走到洞口處,看著洞外的茂盛柳樹,卻難以再前行一步。 三個月,不是她不想出去,而且她出不去。安南施了法陣,將她鎖起來了,說未恢復修為,不準出去。 她知道,安南之所以鎖住她,一是怕她不在或者疏忽的時候,自己會被其他妖覬覦,一下奪了修為,二則,是不想讓她去尋李豫。 “安南,”弱柳看著浮于柳樹枝頭上正吸收月華的安南,三個月來開了第一次哀求的口,“你放我出去吧!” “我知道,我跟他再無緣分?!比趿粗鹿庵碌陌滓屡映隽松?,她恍然間發現,原來她的修為已經超過自己那么多了,“我只想讓自己死了心?!?/br> “安南,我求你?!?/br> “這是你第一次求我?!卑材掀鹕?,從枝頭飄了下來,夜風吹著她的衣袂翻飛,她的身姿纖細,她的眉眼清冷,她的聲音空靈,竟似仙人。 “你怨我嗎?”安南伸手撫著她消瘦的臉,即使過了三個月,弱柳的面色依舊有些蒼白。 “我不怨你?!比趿鴵u頭,向她笑了笑,眉眼彎彎,仍如從前一般單純。 這老虎精怎么長的,從來沒見過這么純摯的。 “唉?!卑材蠂@了一聲,撫著她柔軟的發,在她額上輕輕落下了一吻,“你去吧!” “只一點,隱匿珠不許摘下來,要是被那道士發現了,我可趕不來救你?!?/br> 弱柳甜甜應了一聲,身形一轉,便不見了蹤影。 安南看著洞外,目光怔然,她緩緩閉目,嘆道:“對不起?!?/br> 京城的云霄閣還是那么熱鬧,大堂的說書先生拍著撫尺說著最近的奇聞異事,他聲情并茂,叫人聽著時而驚嘆時而歡笑。 “要說最近這最傳奇的事啊,當屬元慶二年的探花郎莫屬了?!?/br> “元慶二年的探花郎?” 堂下人們細語著,而后有人長吟了一聲,大聲道:“是那年紀輕輕便成了大理寺少卿的嚴煦嚴大人!” “對嘍!”說書先生一拍撫尺,悠長溫潤的聲音將世人不知的一切娓娓道來,“這元慶二年的探花郎嚴大人,本不姓嚴,而是姓李,姓李名豫,本是淮安城中一木匠之子……” “想不到,堂堂一任魔君,做凡人時竟是這么的傳奇??!我讓說書先生說的這些,魔君可還滿意?” 成璞執杯向對面面色冷硬的人一敬,也不看他有沒有反應,兀自一口飲盡,“這人間的酒真是美味??!” “你在人間過得倒是自在?!蹦Ь似鹈媲暗木?,一飲而盡。 成璞見他淡然的模樣冷哼道:“你就不怕我在這酒里也加一滴我孟極獸的血?” “那你的血還真多?!蹦ЬS道。 “呵?!背设崩淅淇粗?,魔君瞬間覺得喉頭一甜,他仍一臉淡然,伸手隨意將嘴角的血擦去,清泠泠的眸子甚至不曾完全睜開。 “當初我錯了,不該那般發狠想要把你殺了,現在看著你一天一天等死,這才爽快!”成璞笑道,伸手往他的酒杯里倒著酒,兩人交談的模樣從遠處看去倒仿佛是多么沒見的好友,倚于樓柱上的蕩青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的主人現在的嘴臉實在是虛偽至極。 魔君聞言突然笑了兩聲,他往椅背上倒去,轉頭看著樓下大堂,有小二在向客人遞著糕點,他一直盯著糕點看,“你這血咒,說難也容易解?!?/br> 他又轉回頭抬眼看向成璞,“下咒的人死了,這咒自然也就解了,不是嗎?” 此話一出,蕩青目光頓時變得凌厲,手中的劍隨即便要出鞘。 成璞用眼神阻了他,看著連溪滿不在乎的模樣,他胸腔的怒火騰騰燃燒,“你以為你現在這功力還能殺得了我?” “七百年前孤能殺你一次,七百年后自然能再殺一次,說來,當年你這孟極獸被我宰了,現在是怎么活過來的?”魔君好奇道。 成璞聞言氣得更狠,他雙眼狠厲看著連溪,眸中的金光時隱時現,最終他冷哼了一聲,甩袖離開。 大堂的說書先生飲了一杯茶,又接著道:“想不到那嚴大人見他未婚妻是妖竟也還護著,徐觀主的劍勢來不及撤去,竟不小心將嚴大人誤殺了……” 魔君瞬間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