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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們之間千絲萬縷扯不清的情緒。 感情一旦不純粹,就容易心生間隙。越是相愛越是會因為愛情中的分支情感而吵架, 會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糾結爭吵。 到時他們又該如何自處呢? 是怪自己沒有給對方足夠的愛, 還是怪對方給自己的愛不夠純粹? “以前我也以為只要喜歡就一定要和對方在一起, 于是我厚著臉皮蹲在你身邊粘著你??珊髞戆l生了那么多事,合適才是最重要,不是嗎?” 鄭以晨又想起她一次次找各種理由去見他的模樣,明明他并不期待著她的到來,甚至是無所謂她來不來,她卻樂此不疲,只要能見他。那個樣子在很多年前算得上是青春洋溢、活潑可愛,可她離三十歲也不過兩年爾爾,再那樣不顧一切,就是幼稚糊涂了。 “所以?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就因為發生了很多事,就要拋棄對方去找另外的人?那心里的愛要怎么辦?是帶著愛去喜歡別人?還是一輩子惦記著愛的人,孤獨終老?有意思嗎?” 這是鄭以晨頭一次見到佟越以那樣激動的語氣反問她,無論他有多生氣多憤怒,要么就是愈發地冷,要么是全然不理會。 這樣的佟越讓鄭以晨覺得十分陌生,卻竟又覺得有些親近。他也是有喜怒哀樂的人,會憤怒,會因為想擁有而據理力爭。 “可以……忘掉?!?/br> 鄭以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十分沒有底氣,她用了十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竟然想要要求佟越去做到。 佟越搖搖頭,終究還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我去洗澡,你繼續看,小心點兒,有什么事大聲喊我,我能聽到?!?/br> “好……”鄭以晨怯怯點頭,見他毫不猶豫轉身的背影,開口叫他:“佟越!” 佟越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看她。他面部線條有些僵硬,卻依舊是好看,曾經的青春變成了成熟,讓鄭以晨心潮不敗。 “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清楚?!编嵰猿勘牬罅搜酆退麑σ?,希望他能從自己眼里看出她的真誠。 佟越淺淺地笑了,眼神里卻笑意不濃。 “嗯?!?/br> 鄭以晨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是什么糊住了眼,視線有些模糊。 她低頭看看叉腰皺眉的小佟越,伸手在照片上那個小大人的臉上,摸了又摸。 …… 寒假來臨的時候,鄭以晨的終于進入了正常人的生活。兩個月前鄭以晨在植皮手術快要痊愈的時候,做了自體毛發移植的手術,毛囊成活后,兩個月后的今天已經開始有如小刺般的新生頭發長了出來,這讓她喜出望外。 從前沒有期待過的事情,她竟然做到了。后背那可怕又丑陋的傷疤消除了一些,變得平整,后腦勺下半部分缺失的頭發也會慢慢長出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雖說后背那一大片的疤痕還是很明顯,但至少她能隨心所欲地動作,不用害怕扯到、壓到傷疤感覺到疼了。 寒假的到來讓鄭以晨忙碌了起來,孩子們都放了假,紛紛來學舞蹈了。 鄭以晨之前帶的那個班的孩子們都已經四歲多了,馬上就要去讀中班下學期,正是學舞蹈的好時候。佟衍夫婦早就回了本市工作,便把佟阮送來向鄭以晨學舞。 班上的家長們知道她在外面帶舞蹈班,便集結了一批孩子,都來了。一下子,舞蹈工作室變得熱鬧起來,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講著專屬于孩童的話語,有趣得令鄭以晨的心情十分愉悅。 一下子就像回到了她在幼兒園當老師的時候,天天和孩子們在一起,心態都年輕不少。 舞蹈苗苗班的課表方諾早就交給了鄭以晨,她也在家把簡單的舞蹈組合的動作扒完了才來教孩子們。四歲多的孩子正是剛學會模仿的時間,必須得先示范了以后才能學。 起初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鄭以晨還覺得得心應手,可到了合音樂的時候,她卻始終難以過了自己心里那個跳完一整支舞的坎,就連這最簡單一分鐘的舞蹈組合都難。 下了課,鄭以晨有些苦惱,只能去求助方諾。 方諾已經很久沒有來舞蹈室,聽說鄭以晨開始帶苗苗班,專門過來看了看??匆娝咕苡质肿銦o措的樣子,心下有些著急。 本來把苗苗班交給她帶,就是指望她能克服心理障礙,從最簡單的舞蹈組合開始,慢慢地能夠跳成人單人舞。 “以晨,你做每個動作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你對舞蹈的感覺還把握得非常好。但是……孩子們需要你帶?!?/br> 鄭以晨點點頭,低著頭咬唇不語。 剛剛孩子們就因為音樂響起來她卻沒有帶著跳,變得十分混亂,不知該怎樣伸手何時出腳,教學效果差極了。 家長們把孩子送來,就是因為相信她,她連舞都帶不了,孩子學不到東西。 “我會努力的,她們來,是因為相信我?!奔议L們的信任讓鄭以晨無法敷衍。 “你別想著是要跳舞了,投入地教,跟著音樂帶著孩子們起舞,就那么簡單?!狈街Z握住她的手,用眼神傳遞給她全部的溫暖:“好不容易能夠伸展自己的身體跳舞了,為什么還要抗拒呢?試試看?!?/br> 方諾的話如醍醐灌頂般讓鄭以晨清醒了過來,她經歷了多少疼痛才能夠擁有一副伸展自如的身體,怎能就此浪費? 人生哪有那么多不可逾越的心理障礙?只要想要得到的,能把遇到的困難給打倒,那就是努力可以做到的。 鄭以晨重重地點點頭:“我會的。你先走,我還在舞蹈室待會兒?!?/br> 方諾微笑著點點頭,給了她一個自己的空間。 那天的課三點鐘就下了,鄭以晨一遍遍放著幼兒舞蹈組合的音樂,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復地跳。 從剛開始連伸手都覺得別扭,到后來勉強能夠把整個組合做完,花了三個多小時。明明都是最簡單的動作,最好找的節奏,她卻花了三個多小時才能夠完成。 為了克服心理的抗拒,她已然滿頭大汗。 又重新完成了一遍組合,雖然動作很僵硬不自然,但總算是踏出了第一步。 鄭以晨望著臉龐微紅的自己,不知怎地,胸口似是有一陣熱浪在翻涌。 …… 走出舞蹈室的方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