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臉上有甚么東西嗎？雨婷驚覺，馬上跑進洗手間照鏡子。

    鏡子里的人眼睛紅腫像個核桃似的，睫毛濕濕的黏在一起，鼻頭也是紅紅的，看上去像個哭鬧過的小孩子。都幾歲了，怎么搞成這副模樣？真不長進！

    ☆、第四十二章

    飯做好了，端到飯廳，擺在餐桌上，只放了一套餐具。兩個人都心情不爽，同桌對著吃飯會影響食欲，消化不良。

    吩咐芳姐請趙先生過來吃飯，雨婷自己則躲在廚房里收拾。

    聽到聲音，趙先生已經坐到餐桌旁了，他沒有說甚么，也沒有問起雨婷，飯廳里很安靜。

    雨婷則坐在廚房的工作枱旁，與芳姐一起吃飯。

    誰也沒有說話。

    雨婷沒胃口，隨便吃了一點，就回了房間。

    用餐完畢，芳姐洗了碗碟下班了。

    屋子里只剩下雨婷和皓天兩個人，一個在房間，一個在書房。

    又到了休息時間，無論心里如何的生氣，也不能不盡責，雨婷一向盡忠職守。

    來到書房門口，在門上敲了兩下，趙先生，休息時間到，該去洗澡了。

    皓天聽話地放下文件，雨婷就走到他的身后，推著他去浴室。

    每晚要做的程序都做了一遍。該做的事，雨婷做得一絲不茍，只是神情冷冷的，不發一言。

    冷靜了下來，皓天也意識到這架吵得有些莫名其妙，很是不應該。嘗試緩和地拉她的手，卻被她甩開，嘗試去抱一下她，又被她推開，把她逼急了，還見到她眼中閃動的淚光。吃飯前已看見她哭得雙眼紅腫，現在再惹她，她可能又要哭一場，還是等她下了氣再說吧。唉，再堅強的女人面對感情都會頃刻成弱智。

    皓天只好任由她擺弄，心中一直嘆氣。

    皓天靠在床上看書，雨婷靜靜地退到門口，然后停下來說：趙先生，看一會兒就自己熄燈睡覺吧。

    話一說完，人已走出了房間。

    皓天看了一陣子就睡了。晚上睡得不太好，睡得很淺，容易醒來，卻發現雨婷起來好幾次，走到門邊看他睡得怎么樣。本來他想叫住她，后來一想，她能這樣走過來看他，證明她放不下心，如果叫她，不知她有甚么反應，于是趁她過來時，他故意輾轉反側，故意弄出聲響，她果然站在門邊，定定地看他好一會兒才離開。

    差不多天亮時，實在太困了，皓天才真正睡著。

    雨婷起床也比平時晚了，想讓皓天多睡些時間，所以她推遲了做早餐。

    正當她在廚房忙著的時候，連著樓下保安的內線電話響了，芳姐去了接聽。

    芳姐回來的時候，雨婷問她：是誰？

    芳姐回答說：是洪小姐。

    想不到小清新這么早過來，像來上班一樣。

    芳姐開了門，把小清新迎了進屋。

    雨婷也從廚房里走出來招呼客人，洪小姐，早上好。你先坐坐，皓天還沒起床，我這就去叫他。

    思瑜也跟她打招呼：丁小姐，早上好。接著在大廳的沙發坐下。

    洪小姐還沒吃早餐吧，我正在做早餐，等會兒一起吃。雨婷客氣地說。

    好的，那就麻煩丁小姐了。思瑜也很客氣。

    早餐只做到一半，雨婷打算回廚房先把早餐弄好再出來叫皓天。

    房間里，皓天還在睡覺。睡夢中彷佛感覺到有甚么東西觸碰了他搭在被子外面的手。哦，那是一只柔軟的手。

    仍舊閉著眼睛，一把捉住那只手，那只手一動不動地任他捉著，看來她消氣了。

    他微笑地張開眼睛，看到了一張帶著甜笑的臉，一看這張臉，他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松開，沖口而出問道：怎么是你？

    思瑜看他的這個反應，如花的笑臉頓時變得不知所措。

    房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往外走的腳步聲。

    她明天過來的時候我就走這是昨天吵架時雨婷說的話，她是要走了嗎？

    雨婷！雨婷！皓天不顧一切地喊道。

    外面的腳步聲沒了。

    也不管思瑜當時呆成甚么狀態，他急忙說：思瑜，我要起床了，你先出去一下，幫我叫丁小姐進來。

    思瑜遲疑了片刻，好像仍想留下。

    皓天再一次催逼：聽話，你幫我叫丁小姐進來。

    思瑜不情愿地站起身，一步一回頭地走出房間。

    過了天荒地老的一分鐘，雨婷終于出現在房門口了。

    皓天松了一口氣——她沒有走。

    不過，她的臉色很冷。皓天坐在床上，向她招手，雨婷，你過來，我要起床了。

    雨婷慢慢地走去打開衣柜，拿了衣服遞了過去。

    關上門，幫我換衣服。

    雨婷聽話地去關了門，再返回皓天身邊。

    這幾天，換衣洗澡這些工作，皓天都沒麻煩過她，現在卻要她做，雨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愣著干甚么？先幫我脫衣服。主人溫柔地說道。

    雨婷伸手幫他解睡衣上的扣子，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別的情緒，居然很想哭，她看著自己的手在抖。

    他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凝視著她的眼睛。

    她的腦子里浮現出剛才的畫面：他微笑地握住小清新的手，小清新一臉嬌羞的甜笑，好一幕郎情妾意！

    她掙扎著甩開他的手，眼內已是霧氣彌漫，忍了忍，站直了身子，說道：我去叫她進來。

    別去！我要的是你。你還在生氣呀？他小聲地說。

    何止是生氣，簡直想殺人！

    雨婷站著不動，頭轉過一邊，沒有看他。

    你是不是真要氣這么久？如果昨天我說錯了甚么，我道歉。他低聲下氣地說。

    見她沒動，他又說：幫我換衣服，好嗎？

    順了順氣，雨婷回了他一句：幫你換衣服，可以，你規矩點，別亂捉人的手！

    他乖乖地把手舉起。

    雨婷幫他解了睡衣的扣子，脫了睡衣，套上運動外套；然后就是脫睡褲了，有點為難，好多年沒做過這樣的事。

    別轉頭，手忙腳亂地把睡褲扯下來，又急急忙忙地把運動休閑褲給他套到腿上，用最快的速度提了上去，甚么都沒看見，甚么都沒看見。

    換好了衣服，扶他下床，坐到輪椅上。雨婷去開了門，徑直走了出去。

    芳姐已經在飯廳擺了兩個人的早餐。等皓天洗漱出來后，芳姐請了洪小姐進飯廳用餐，然后推了皓天進來。

    皓天一看這擺設就問道：丁小姐吃早餐了嗎？

    芳姐回答說：她說不吃了。

    你去叫她過來。

    趙先生，丁小姐剛才叫我跟你說一聲，她有事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