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倔強、屬于故事里的面孔，“最后一個問題，做個英雄總意味著要付出代價嗎？還是說做人都這樣？”

    托尼靠在椅子上，聽到簡妮略帶哽咽的聲音，對自己的語氣也是有點后悔，他只是不夠好，每件事情都在變得更糟?；卮鸬穆曇衾飵е约憾茧y以置信的頹喪：“我恐怕，做人都這樣?！?/br>
    簡妮低著頭輕手輕腳走出托尼的辦公室，曾經有一些瞬間讓她誤以為她和斯塔克先生的距離很近，他們一起打游戲、一起吃快餐，包括他幫她補課，在她扭傷腳時送她回家……她這樣以為過的，他們一步一步走得更近，像是兄妹、像是叔侄，甚至像是父女……她對這種全新的親情體驗毫無經驗卻欣喜若狂，她第一次對親人這個詞有了更高的期待。

    事實證明，那是她一腔情愿的看法罷了，對于斯塔克先生來說，簡妮·洛維奇很顯然沒有那么重要。她用那么大的勇氣走到他身邊，結果卻只是發現，原來她一直被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那層看不見的壁障其實一直存在，只是她被對親情的渴望沖昏了頭，愚蠢的視而不見。

    她和斯塔克先生隔著夏天和雪、冬天和花的距離，無論使用了什么辦法讓你在冬天看見了鮮花、在夏天見到了雪，那都是不符合自然規律的。

    萬物都有終結之時，她的期待——

    終結于此刻。

    第43章 蜘蛛與貓

    回程的車上，哈皮透過后視鏡觀察著簡妮的表情。

    “我很抱歉，我只是想著斯塔克先生也許會需要家人的陪伴所以才聯系了你?！惫ひ荒橂y色，“也許多給他一點時間?！惫な钦鏇]想到，托尼會用那么明顯的抗拒態度對簡妮。

    “霍根先生也這么認為對吧?！焙喣菘恐嚧翱嘈?，她滿心歡喜地過來是因為她以為斯塔克先生需要自己，她知道自己不能為解決他的麻煩出什么力，可是只要他需要，簡妮愿意去做任何事……她決定接受現在這個情況，“我只是沒到家人那個等級而已?！彼枰J清這點。

    “叫我哈皮就行了，送到學校嗎？時間好像接近放學了，要不直接送你回家？”這出烏龍算是自己搞出來的，哈皮看著小姑娘憂郁的表情十分過意不去，他以為簡妮能安撫托尼的，他們相處的氣氛總是那么輕松，近幾年哈皮見過的托尼最輕松的樣子是當他和簡妮一起投身于電子游戲和垃圾食品的時候。

    “在皇后大道停下就行了，我正好要去買些東西?？傊?，謝謝你霍、哈皮?！焙喣堇冻鲆粋€笑容，“回去工作吧，我可以一個人回家的?！?/br>
    告別哈皮后，簡妮腳步沉重地走在街上。她在冰淇淋店里吃了一點巧克力冰淇淋卻一點也沒被甜品安撫到，櫥窗外熱鬧的人群只是讓她一次又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是一個人。

    冰淇淋店，一個中年男人牽著幾歲的小女兒走進來，簡妮盯著兩父女交握的雙手眼睛一酸覺得連冰淇淋都好像失去了美好的滋味。

    翻著手機，短信箱里除了垃圾郵件以外就那么孤零零的幾條短信，她翻到自己和彼得的短信，心里有一處變得柔軟起來，這就叫做親情失利，情場得意？取笑著自己的這個想法，簡妮突然想給彼得打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卻又怕打擾到他。

    一番糾結過后，她發了一條簡短到不能再短的短信——“我想你?！贝藭r此刻要是能見到彼得多好，至少可以被他的笑容治愈一下，簡妮緊盯著手機期待回信。

    一直等到冰淇淋全化了，她也沒收到回信，簡妮趴向桌面，用腦門和桌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清脆的聲響惹得旁邊桌的那對父女矚目：“爹地，那個jiejie的頭好硬?！?/br>
    “噓，海倫，這太不禮貌了?！敝心昴腥藢χ邦^很硬”的簡妮干笑，“很抱歉?！?/br>
    “沒關系?！焙喣萑嘀~頭結賬走人，一邊在心里安慰自己——彼得只是太忙了，他一定沒看見。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心不在焉的她好幾次都險險撞到墻或者路人。

    天色漸晚，簡妮卻始終不想回家，回家一個人呆著她怕會被心里的郁悶憋瘋。

    “這就是當你抱著過高期望結果卻一無所獲的下場，何止是一無所獲，我僅剩的自尊心還缺了一角……”簡妮自言自語一腳踢上路邊的一個小石子，結果卻踢空了，“真的嗎？連你也要和我作對？”她又是一腳踢過去，鞋底刮蹭過地面，小石子紋絲不動。

    “我恨這個世界……”她蹲下身抓起小石子狠狠丟了出去，對世界微笑，世界就會回以微笑這句鬼話是誰編出來騙人的？！ 她一直抱持著一人信條，相信著就算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很長時間她都是這樣過來的，但是在認識了彼得、MJ他們這些朋友以及斯塔克先生之后，她才了解到原來自己還是希望有朋友和親人的。這世界上最殘酷的事就是給了一個人某件東西，再剝奪掉……

    “哪個混球砸老子，找死嗎！”一身發達肌rou、虎背熊腰，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遍布各種紋身，就差沒在臉上寫流氓兩字的男人把文藝少女簡妮從憂郁的狀態中解脫出來，他摸著后腦勺用殺氣騰騰地眼神瞪了過來。

    在壯漢面前瘦弱地和小雞仔一樣的女孩哆嗦索索掏出錢包：“可、可以用錢解決的話……”

    ……

    “boss，簡妮小姐的手部設備反饋過來一條信息，她似乎遇到了襲擊者。根據新安全協議，我向您匯報這條反饋指令?！盕riday的聲音響起。

    “受傷了嗎？襲擊者的情況？”

    “各項體征都正常，手部設備的攻擊性是非致命模式，不過她停留在非住宅區域停留很久了?！?/br>
    “找人送她回家?！蓖心岚粗~頭，他就讓哈皮做這么一件事，他都沒做好！

    ……

    彼得停在樓頂摸出滴滴作響的任務接收器，他想順便看下手機卻發現手機沒電關機了，只能把注意力全轉移到任務接收器上——

    “送迷路的小貓咪回家？這玩意兒是不是壞了？”彼得疑惑地皺起眉，手邊要是有工具的話，這會兒他恐怕已經把這東西拆掉檢查了。

    上次任務還是好久以前的了，自那以后除了截獲警方的通訊頻道作為信息支援，所謂的任務接收器幾乎沒有其他用處了，彼得已經很久沒收到過任務了……什么時候，義警要負責關愛小動物了，不是說彼得不喜歡幫助小動物啦，但是這會不會有點小題大做了？給他置辦了一身昂貴無比的戰衣后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卻是這個？斯塔克先生是在考驗他吧。

    懷疑歸懷疑，彼得還是朝著目的地趕去。那是皇后大道附近的一個小巷子，他高空趕路，沒花多長時間就站在了小巷子的墻上。

    和皇后區的任何一個巷子區別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