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氣越來越高。

    下課, 何老師催促上次留下的作業務必盡快完成，何老師前腳離開教室，焦藍隨后走到喬奈桌邊，敲桌，笑容僵硬, “喬奈, 你筆記本可以給我看下嗎？”

    喬奈收拾課本準備去吃飯，“你可以看上次我借給你的筆記?！?/br>
    焦藍臉上的難堪一掃而過，惱怒地說：“我現在急著要, 之前的筆記本丟在住處?！?/br>
    喬奈懶得和她糾纏, 手上的筆記本遞給她, “麻煩這次務必要還我, 再重新做一份很浪費我時間?！?/br>
    她不管焦藍什么反應，說完自己走出教室。

    到下午四點整，喬奈到達孟越凌說的地點。

    喜樂中式餐廳二樓，她報出包間號，女服務員為她帶路。

    這是家處處仿唐朝裝飾風格的酒樓，一路走過長廊，兩旁包間的門窗材質主要用紙，從外面可以看見投射在紙上的人影。

    “207到了?！狈諉T幫忙溫柔地敲門，“就是這間?！?/br>
    敲了兩聲，無人應答，但包廂里的人影確實在，喬奈對服務員道：“沒事，我來吧，你先去忙?！?/br>
    她試著再敲兩次：“我進來了?！?/br>
    沒人說否，朝兩邊拉開包廂的門，走進，門合上，包廂里飯菜早已上齊，撲鼻的香味，全是她愛吃的菜。

    她坐下，給自己倒杯茶，抬眼望向對面緘默的人。

    許久不見面，孟殷身上發生不少變化，身高更挺拔，昔日輪廓略顯稚嫩的少年已然菱角分明，再不是一張雄雌難辨的臉，他坐姿端正，眉宇間一派剛毅正氣，喬奈差點以為對方上軍校重新修正過品性。

    他穿的很隨意，白色的棉T和卡其色的休閑褲，同樣端起一杯茶，身體一動，貼著的衣服勾勒出他腰腹的結實形狀。

    兩人誰也沒急著開口，孟殷拿起筷子開始吃菜，他一口一口吃得秀氣，速度卻快，喬奈舉起筷子時菜已經去了一半。

    喬奈：“……”

    “抱歉，太久沒仔細品嘗過菜的味道?！泵弦蠓畔驴曜?，用紙巾擦嘴。

    喬奈心想現在軍校待遇不是挺好的么，至少伙食方面不差吧，她主動把其中孟殷也喜歡的菜往他面前推，“那多吃點?！?/br>
    孟殷搖頭，“飽了?！?/br>
    這樣就飽了？喬奈將信將疑地喂自己一口。

    “你來之前我已經叫過一次餐?！?/br>
    噗——喬奈嗆住，她咳紅臉，“你……你學校鬧饑荒嗎……”

    孟殷笑，他的笑容含蓄，只是嘴角輕微上勾，“沒想到能有和你正常說笑的一天?！?/br>
    喬奈沒多少胃口，她進門前做好和孟殷撕的準備，然而見到人相反鎮定，“我不是蠻不講理的人?！?/br>
    她希望孟殷也是。

    “我來到南岳大學，一半因為梁貞，還一半為避開你，現在我坐在這和你談話說明我計劃落空，老實講我非常生氣?！彼樕鲜瞧届o的，“聽說你前兩年過得不好，部分責任我需要承擔，今天話說開，你我之間恩恩怨怨一刀兩斷，從前你做得的事我會努力慢慢忘卻不再怪你……”

    “可我做不到忘記，”孟殷笑著為她添茶，“你選擇原諒是你的選擇，誰有資格決定我必須一刀兩斷?！?/br>
    “孟殷，你別太過分！”

    孟殷沒有生氣，他道：“你把推給孟成瀾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活成什么樣？你對我的一切打聽全來自梁貞吧？那梁貞有沒有和你仔細描述過我在那所學校里的日子？”

    喬奈理虧。

    “兩年里，你在一中體驗正常的學習軌跡，而我每一天重復電擊、鞭打、挨餓，住在發霉的黑屋子，斷絕一切外部的訊息，每當我對家人說起我的遭遇，你猜我迎來的是什么？”

    喬奈不語。

    “質疑?！彼^續微笑，“因為他們深刻記得我對你做過什么，我是個利用人性軟點的惡魔，惡魔說的話都是謊言?！?/br>
    喬奈不安地摩挲裙邊。

    “有一次我費勁千辛萬苦逃出去，孟成瀾親自把我送回學校，作為逃跑的懲罰我被進行一周的連續折磨。我離開這所學校時已經和社會脫軌兩年，”他抿口水，“你說你需要承擔部分責任，你怎么承擔？只是抵消我曾經對你做出的行為？”

    喬奈欲言又止，由于孟殷的遭遇過于凄慘，她說不出“罪有應得”四個字。

    這場談判無疾而終，孟殷的態度決不妥協，喬奈問：“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孟殷伸出手，擦掉她嘴唇附近自己沒有察覺到的油漬，“你自己知道答案?！?/br>
    他手指溫度冰冷，直涼到喬奈心底。

    “你很聰明，”他說，“這么快猜到微信上的人是我，你當然會更聰明的躲過我一次一次的陷阱，喬奈，除非有天我膩了，不然只能等你妥協?！?/br>
    這個瘋子。談了等于沒談，白跑一趟，她站起身要離席。

    孟殷的聲音在她背后愉悅地道：“見到你我很開心?！?/br>
    喬奈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結賬時，孟殷跟在她身后下樓主動伸卡，“在學校沒機會用的上?！?/br>
    喬奈偏頭看見他胳膊上一道一道的疤，粗細大小各不同。孟殷的膚色不似當初白皙漂亮，由于軍校經常的野外訓練，他膚色比正常人暗了一個色號，但疤痕依舊明顯，丑陋猙獰。

    結完賬，收銀員遞回卡，孟殷低頭將卡收進錢包。

    喬奈盯著他的胳膊關心了一句：“這些傷……還沒好？”

    “哦，”孟殷垂眼輕描淡寫，“比以前好了一倍?！?/br>
    喬奈的心顫了一下，換她走在孟殷后頭。

    外面太陽烈，喬奈習慣性抬手比在額前擋光，前面孟殷轉頭隨意和她攀談：“這附近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喬奈：“……”

    拜托，別一副好朋友的語氣，誰要和你熟。

    她談定地說：“這附近只有賓館和酒樓?！?/br>
    “帶我去開個房?！?/br>
    在喬奈要發怒前孟殷說出下半句，“請半天假不用到最后一分鐘總覺得虧?！?/br>
    喬奈：“……”

    看孟殷現在不差零花錢，喬奈按他挑剔的個性帶路給他找到一家附近最好的星級賓館，孟殷對環境沒說好或者不好。

    他站前臺對前臺服務員滿臉苦惱： “沒帶身份證行嗎？”

    服務員妹子看他的臉看得失神，話卻殘酷：“不行哦，必須要身份證的?！?/br>
    然后孟殷理所當然地望向喬奈。

    看什么看！喬奈想跳起來打爆他的頭，“我要回學校?！?/br>
    孟殷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別啊，我半年才能請一次假?！?/br>
    他手指上也有疤痕。曾經一雙驚艷無數女生的手因這些疤破壞美感，喬奈遲疑地問：“這里怎么會有？”

    孟殷無所謂的語氣：“煙頭燙的?！?/br>
    喬奈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