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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川還在讀醫大,說起來,楚政政對陸連川也不是很了解。 但比起二十多年跟陸連川見面次數一只手能數過來的溫槿,楚政政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品嘗美食時,大腦會被麻痹一半,楚政政想不了那么多,把她知道的都說了:“大晚上給馮羨打電話的,絕對是陸連川?!?/br> 溫槿就問:“一般會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楚政政道,“酒吧一條街,陸連川逛了個遍。你想想,當年他還沒畢業,第一軍醫大管得多嚴?這都看不住他,我看要不是輔導員跟他那成績撐著,他被通報批評都是輕的?!?/br> 楚政政說:“他得被人管著,陸林峰還在家時,他稍微收斂點,陸林峰一上前線,全都得馮羨替大哥看著?!?/br> 溫槿溫溫柔柔道:“聽大哥說過,連川喜歡待在酒吧看小姑娘?!?/br> “是吧??!”楚政政說,“你看!都知道他什么德行!” 溫槿說:“我昨天提起,他臉都嚇白了?!?/br> 楚政政咽了rou,安慰溫槿道:“嗯,那還行,看來是要改過自新,你得好好管教他,陸連川這人,心野,家里待不下?!?/br> 溫槿:“嗯?” “聽馮羨爸媽說的?!背攘丝趓ou湯,吧唧吧唧嘴,“從第四批國際救援開始,每一批他都報名,全是陸伯父給攔下的。我家馮羨說,普外困不住陸連川,他一門心思想往前線扎?!?/br> 溫槿若有所思:“啊……想上前線?” 從第四批開始就報名……那應該跟大哥沒關系,大哥是第五批國際救援工程兵領隊。 看來上前線,是陸連川自己的意愿,并不是為了誰。 “還好結婚了?!背洚斊鹆巳松鷮?,“家的作用很大,像陸連川這種翅膀硬了就想飛的男人,就應該用家庭束縛著?!?/br> 溫槿笑瞇瞇道:“想飛不讓飛,那多可憐?!?/br> 楚政政:“……” 婚假最后一天,陸連川來接溫槿下班:“回家吃還是在外面吃?” 溫槿道:“都好,看你?!?/br> 陸連川忽然想起一個詞,叫相敬如賓。 這不是什么好詞,夫妻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很早之前就被人拿出來批評過,說這兩種古代崇尚的模范夫妻關系其實是失敗的夫妻關系。 夫妻之間還彬彬有禮,像對待賓客一樣,證明還有距離感,不親近。 舉案齊眉這詞就更混蛋了,是說妻子把丈夫當恩人供著,有恩無愛,今人如此說道。 陸連川想,我想要和她怎么過日子呢? 今天,他的外套在后座上放著,溫槿坐到了副駕駛。 陸連川開車時,靈光一閃,說出了聲:“高達駕駛與副駕駛?!?/br> 與其說過日子,陸連川更想和她在前線并肩。 不遠處炮火榴彈編織出特屬于軍人的浪漫。 陸連川眉頭舒展開,嘴角微微揚起。 溫槿稀罕道:“今天心情不錯?!?/br> 陸連川以為她在說她自己,聽到后更開心:“那就出去吃?咱倆……還沒出去慶祝過?!?/br> “好啊?!睖亻认氲疥懥址褰o她的筆記本,以及那調皮的眨眼,笑道,“吃燉菜吧?!?/br> 陸連川幾乎和她同時開口,說的卻是:“一號辣館的菜做的不錯?!?/br> 兩個人齊齊怔住,他倆的提議剛好都是對方喜歡的口味,陸連川吃軟不吃硬,溫槿則不辣不歡。 溫槿臉上出現了陸連川所說的‘普度眾生式’笑容:“你不用考慮我,吃你喜歡的?!?/br> 陸連川怔怔道:“你怎么知道我……” 溫槿就說:“恰巧知道?!?/br> 陸連川心中一暖,道:“那今天聽我的,去一號辣館?!?/br> 等菜時,溫槿舒展上肢,問陸連川:“明天上班?” 果然,陸連川的臉迅速陰沉了。 溫槿笑呵呵的,心想:這可真有意思。 變臉比翻書快,而且真的是一句話就能變臉! 陸連川皺眉道:“三天一眨眼就過去?!?/br> 溫槿點頭:“有很多事婚前沒考慮好,我住的地方離醫院遠,你明天恐怕要比平時早起半小時了?!?/br> 陸連川心中郁郁,很想抽根煙,他下意識地摸口袋,才想起上午他做了戒煙的決定,把煙給扔了。 陸連川抓了個空,心也跟著空了一下。 他收回手,擱在桌面上,說道:“之前有很多話想跟你說?!?/br> 溫槿:“關于什么的?結婚嗎?” 陸連川覺得,自己再怎么成熟,在她面前擺出的高冷樣都會走偏,成為可笑的偽裝。 “嗯,結婚?!?/br> 溫槿隱約也覺得應該思考這個問題,可真的擺到桌面上來,卻又不知該聊些什么:“關于結婚的什么?” 陸連川看著她,忽然恨起她的溫吞。 “算了,也沒什么能說的,反正已經結了?!?/br> 菜端了上來,溫槿拿起筷子,點頭說道:“嗯,結完婚,其他的事,慢慢來?!?/br> 陸連川眉頭又舒展了些,看著眼前一層油亮的紅辣椒,低聲說:“……好,慢慢來?!?/br> 上班那天,陸連川開著車,又想到了一個詞。 同床異夢。 陸連川想,若干年后,他會不會出一本詞典,叫做和溫槿結婚后我想到了哪些成語。 整體上看,婚假后,陸連川的精神狀態很不錯。 醫院同事紛紛表示祝賀,陸連川卻急切地想讓他們問一問自己的新婚伴侶,這樣他就能說出溫槿的名字。 可惜,現在的人都很注重隱私,陸連川突然提出婚假申請,卻沒主動說自己妻子是誰,也沒公開辦婚宴,同事們達成默契,誰也不去多嘴。 能政審通過,準許結婚,就證明兩個人是合法結婚,只要是合法的就行。 同事們在這件事上,奇跡般的全保持了沉默。 陸連川不禁思考著一個問題:“我難道被詛咒了?” 上午兩臺小手術,完成后,陸連川拆了包葡萄糖補充體力,到休息室,給馮羨打了個電話。 他還沒說話,馮羨就說:“你給我打電話干什么?我是你老婆嗎?感情感情,都是自己主動聊來的,你猶豫什么?” “我哥在前面杵著,我繞不開?!?/br> 馮羨:“壓過去!” 陸連川:“……別人也就算了,那是我哥……我放不下?!?/br> “我是說過活人比不了死人的話,但再比不了,大哥也不在了,擋在你前面的都是虛的,你怕什么?日子你要不要過了?” “昨天……還好吧,昨天說話了?!标戇B川說。 馮羨:“你這什么意思?傳捷報?你這算捷報?” “我覺得不把話挑明也好,感情慢慢培養?!?/br> “文明人,你真是文明人?!瘪T羨深深佩服,“就我說的,跟她笑,調戲她,保準行!你別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