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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茶漬沾在他相對豐盈的下唇上,滋潤了他干燥的唇紋,使他的唇展現出一種被疼愛過般的嬌紅色。他又用手帕按了按唇,但是在他放下手之后,那點濕潤之意卻仍停留在了他的唇上。 他起身換下睡衣,從一邊的木盤里拿起仆人事先熨好的衣服,等他整理得煥然一新,他走向一邊的櫥柜—— 那里擺放著一個銀色的相框,為了配合房間的格調,里面的照片是黑白色調的。 照片上是一位身材修長、姿態高雅的女性,穿著黑色的禮服,斜披一件外衣,手執紳士手杖,側身向著鏡頭……她長腿筆直、脊背挺拔,姿態高貴又隨意。 他望著她,就仿佛望著落入深林之中的光——在那幽暗的由林葉編織的小徑中,在逐漸陰森和濕冷的茂林深處,突然豁然在眼前顯現的光亮——并不耀眼,而是細碎的如同羽毛落滿灌木,使人恍惚如來到另一個世界。 即使隔著一張抽掉色彩、因為縮小而細節模糊的照片,他依然能感到她是如此的迷人。以至于,每每見到她音容的殘影,也使他心頭悸動。 他伸出手指,想要撫摸她的臉頰,最終只是讓指腹溫柔地摩挲著相框。 “……今天稍微有點忙,晚上再回來陪你?!?/br> 02 從凱迪拉克上下來,一邊的保鏢立刻為他披上長及小腿的風衣。 這個季節還不算冷,除了一些體寒的Omega,幾乎沒有人穿成三件套,更不要說是體質超常的Alpha了。8年前的那場差點要了他的命的風寒,似乎在那往后的每一年都要剔除一點他骨子里的溫暖。 他還記得他脫掉打滑的軍靴,光著腳在冰雪里奔跑……奔跑……奔跑,一直跑了三天三夜,也沒能找到她的尸體。 他躺在冰原上,碩大的雪花落下來,落在他的眼簾,仿佛世界在唱著安魂曲,哄他入睡。 …… 他眼中凄愴而茫然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他轉手調整了一下紳士帽,另一只手向外伸出,保鏢將手杖遞到他的手中。 他用手杖敲了兩下地面,抬頭看了一眼賭馬場的大門。 這并不是溫蒂斯帝國最大的賭馬場,但絕對是賭得最兇、最瘋狂的賭馬場。黃金就像流水,在賭馬場里肆意汪洋。黃沙鋪就的跑道圍著碧綠如茵的草坪,看臺上坐滿了賭徒。賽馬已經開始,跑馬道里騎手爭先恐后、靠得近的甚至互相推打,馬蹄揚起一陣煙云般的黃沙。 保鏢隔開激烈吆喝的賭徒,卻不敢帶頭走在前方,他像劈開紅海的摩西,手杖輕點著走向看臺下方。 在靠前的位置坐著一個身型高大的Alpha,看起來也是位有頭有臉的人物,本該密集的人群在他周圍騰出了一圈真空。他狠抽著雪茄,神情狠厲地盯著賽馬場的情況,袖管里藏著一柄消音□□。他有信心他的馬能贏,只是難保沒有人會耍陰招。他在整個看臺各個角落布置了5個槍手,如果場外有人耍什么伎倆,當場就能把他拖走斃了。如果是馬場里的騎手對他的騎手下手……他就親自干了他。 到時候就說對方騎手犯規,誰又能怎樣? 他這次賭進了全部財產,等他再從馬場出去,他的身家就可以翻10倍! 他吐出一口濃烈的雪茄煙,在被煙侵染的余光中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 “……上校?!?/br> “……” 他摘下帽子又戴回去,作為對方打招呼的回禮。然后在那個Alpha身邊的空地上點了點手杖,身邊的保鏢立刻把椅子放在合適的位置。 他坐在了椅子上。 氣氛有一點古怪,因為對方明明是湊到他身邊卻沒有理會他的意思……不過賽馬到了最后關頭,這Alpha也不再去管身邊的男人,而是專注地盯著賽馬場上的情況。 周圍有歡呼打氣聲也有哀嚎嘶吼聲,他只是握著手掌靜靜地坐著。 隨著終點的臨近,即使是那位賭場老手的Alpha也不禁激動地站了起來,不過他到底不像其他賭徒般喜形于色,而只是狠狠抽了兩口雪茄壓下自己的狂喜。 1分鐘,只要一分鐘就可以獲勝了! 59秒! 每一秒都仿佛化成了兩次心跳聲,心跳在瘋狂地計時著。 砰砰、砰砰、砰砰——轟??! 一股菇帽狀的濃煙從黃泥道上涌起,那匹在賽場上滅景追風的駿馬頃刻間被炸成一團血霧! 馬道上被人事先埋下了炸藥! 一截殘肢劈開硫磺味的濃煙,砸在了看臺上,引起了驚恐的嘶叫聲。 5米寬的馬道竟被炸出了一個巨坑……到底是誰?!無論如何,都看不出誰能從中受益,而且能夠避開賭馬場的保鏢……袖中的槍滑到手上,可是丟掉雪茄的Alpha卻不知道該從誰下手……他猛地轉頭瞪視著那個翹著二郎腿、握著手杖坐著的青年。 他的面容是一種溫和的英俊,天然地給人認真又正直的感覺,哪怕是蒼白的臉色,也只是為他增添了幾許儒雅的溫柔,而不是陰郁的病態。 感受到身邊人的目光,他只是轉過臉,微微一笑——仿如參加茶會的紳士一般,而從他淺薄的唇中亦吐露出上等的音色: “喬先生,還記兩天前嗎?我們見過一面?!?/br> 「聽說你買了黑斯廷斯莊園?你知道那個莊園的主人原來是個被流放的伯爵嗎?而且身為Alpha竟然猥褻Alpha……真他媽惡心。幸好死了,不然Alpha的臉都讓她丟盡了?!?/br> ……他也是后來被人提醒才知道那個伯爵就是上校的老師,但就為一句話?! 喬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冷汗從發間滾落。 “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再會?!?/br>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他穿著寬松的風衣、而喬穿著緊繃的短袖,兩個人仿佛是歸屬于不同季節的人。 他像倏然而來般又翩然而去,低調卻不容冒犯。 “瘋子少?!薄@就是他給所在圈子的大眾所樹立的形象, 風度翩翩、睚眥必報。 誰冒犯了他,就絕對不會安穩地活過一個星期—— 愛財的就傾家蕩產,惜命的就身首異處。 而這樣的惡徒,誰會相信他可以為了一份仇恨而等待八年? 他用手杖摩著石板的紋路,仿佛在安撫他血管中的sao動。 ……請耐心地等等我啊,愛人, 等我將他們全部送下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因為死掉了不能立刻出場,下一章就會出來辣 和因為多年守寡而個性變態的男主不一樣,女主是個性情豁達的老爺 第26章 第七話 枇杷寡夫的復仇之路 03 發♂情的omega的甜膩味道,她一輩子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