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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新的一天的到來,意味著再次相見。 有時候她早上來,有時候她晚上來,但是不管是早上還是晚上,自從那一次后,她每天都會來。 他一邊按捺著雀躍的心情等待著,一邊開始做運動——是上次她帶來的啞鈴,作為一個戰士他已經好久沒有進行戰斗或者軍事訓練了。事實上,在八爪星上,他的身材并不是最強壯最魁梧的,雖然他對自己的戰斗力十分有信心,但是僅從外表來看,他偏瘦的身材在崇尚武力的八爪星人看來,只能算是中上水準。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偏偏他日常出行都有一堆魁梧的護衛隊當背景板。 他每一根觸手各自卷起了大小不一的啞鈴,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并沒有看到曾經在她的平板桌面看到的那種胸涌澎湃——嗯,她的桌面是一個戴著圣誕帽的裸♂男用胸肌跳圣誕快樂舞.gif——那里只帶一點微弱的流線型起伏,和觸手上有著堅硬的老皮不一樣,八爪星人的上半身充盈著蛋白質和柔軟的肌rou組織,沒有毛孔,表皮滑溜溜的,觸感特別接近充滿彈性的果凍或者布丁。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觸手……嗯,胖了一圈。 ……怪不得她最近都不愛叼他了。 他默默地加快了舉啞鈴的頻率。 早上她沒有來,他那顆像是在鳥籠子里拍打著翅膀的心一下子沉寂下來。不過他很快又重新振作,開始期待夜晚。 他望著那條幾乎是漆黑的通道——那里反射著從玻璃房中泄出去的一點光,他超強的圖像記憶能力,能讓他回憶起她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向他走來的每一幀畫面——微微泛著冷光的鏡架、一絲不茍的垂墜到小腿的白褂、手邊冷冰冰又玲瓏的銀色提箱、還有令他回想起某種甲蟲外殼的香檳色高跟鞋。 ——聲控燈回應著她的腳步聲。 燈光在她面前次第開。 那樣的畫面,他看一生一世都不會厭。 * 他又等了一個晚上,他告訴自己沒關系的,她一定會來。 第二天早上他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然而等到那個她本該到來的時刻也無情地消逝,他覺得他的心就像一塊沉重的黑石一下子被丟進了深潭。 那些無法化成眼淚流出來的痛苦,變成氣泡逃遁于血液之中。 ……是否對于她來說,我就像泡過三遍的茶袋或者嚼了半個鐘頭的口香糖索然無味?那種麻痛感開始向上蔓延,那有節奏的麻痛讓他腦后的神經也跟著抽痛起來,仿佛一唱一和般。 他將那根觸手像摔打面條般摔在地上、墻上……可是毫無作用,他痛苦得要發瘋,絕望得想流淚。他這是怎么了?雖然他并不喜歡疼痛——正常人都不會喜歡的吧——但作為一個戰士他并不應當如此軟弱。 他感覺有病毒入侵了他的觸手——盡管他優秀的細胞能自行殺死大多數病毒,但他還是覺得他快要死了,如果他再不阻止這種病毒的話,他很可能無法活下去。 他用臂觸卷起這根觸手,像卷起不屬于自己身體的某個完全壞掉的部分。然后用帶著毒液的銳齒開始啃噬。 他想用自己唾液中的某種毒素以及自己強大的胃液殺死這些病毒,他將這根又硬又韌的觸手啃得破破爛爛。 他卷著這根爛掉的觸手,將它拿遠了些打量。他發現它惡心極了。 “吧嗒”,在細微的組織脫離聲后,這根觸手在接近底部三尺左右處自動斷裂。他像甩什么垃圾一樣把那截爛觸手丟出去。爛觸手砸在強化玻璃上,他終于注意到了玻璃外那些一臉驚恐表情的二足類。 「……它瘋了嗎?」 他聽不懂那個雄性粗嘎的聲音在講些什么,他隱藏著藍光的黢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些雄性的下半身…… 他和她不一樣, 他們差距那么大。 她會喜歡他嗎? 還是說,會覺得這些觸手怪異又丑陋? 他的觸手們一陣戰栗。 然后他絕望地發現,剩余的觸手也全部感染上了“病毒”。 第23章 第七話 藍莓八爪的實驗過程 “他在焦慮?!?/br> “是長期囚禁誘發的精神疾病嗎?” “可是直到今天早上他還好好的, 怎么會突然出現問題?” “……身體各項指數正常, 并沒有從被咬斷的觸手中發現病毒?!?/br> “腎上腺素分泌增加,腎上腺皮質激素持續升高……出現輕微嘔吐現象,初步鑒定為胃潰瘍?!?/br> “你不是說他沒有健康問題?” “就檢驗報告來說,是的。我很確定早上的時候他的胃還很健康?!?/br> “高度焦慮會引發胃部不適,從腎上腺可以判斷他正處于焦慮或恐懼之中……問題是從早上到現在, 有發生過什么特別的事嗎?” 動物組的組長在翻閱人員訪問記錄——也許是一些對外星生物充滿敵意的人員做了什么手腳, 眼前的電子訪問記錄, 要說反映出什么問題, 那倒確實有一個: “我想, 可能是因為它已經超過36個小時沒有見到她了?!?/br> * 于是玻璃房內被安上了一面壁掛式的大屏顯示器。 動物組控制員和基因組的對接后, 將她實驗室的實時監控轉播到了顯示器上。 無聲的畫面中, 她正透過顯微鏡專注地觀察著什么, 時不時地往培養器皿中添加什么液體。金屬鏡框滑下她挺致的鼻梁, 她只用拇指擋了擋。 墻角那只陷入癲癇狀態的章魚型外星生物奇跡般地平靜下來。它慢吞吞地挪動變得笨拙的龐大身軀,靠屏幕近些、再近些, 然后坐下來。不一會兒,它又往前挪了挪。它像是被什么有趣節目吸引住的小孩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鏡頭切換的時候它嚇了一跳,這時她在屏幕中的身形變小了, 原來是她經過走廊, 準備回去睡覺。 員工的宿舍依然有監控,但浴室是不允許被窺視的。她穿著睡衣從洗手間走出來,臨睡前摘掉了眼鏡。 屏幕變得一片漆黑。 動物組的人員卻是一點也不敢犯困, 全都神經緊張起來,牢牢地盯緊監控屏里的它,生怕看到什么瘋狂自殘的場面。 不過好在它顯得很平靜,它靠著屏幕下的墻準備入眠了。它閉上了眼睛,但是他們不確定它是否完全睡著,亦或半夢半醒? 它的一根觸手搭在屏幕上,小小的吸盤吸附著她的身影最后出現的位置。 13 2016/8/23 33~22攝氏度 晴 東風4-5級 實驗……又失敗了。 持續工作超過24個小時讓我的腦仁抗議地隱隱作痛。已經是第三次失敗了,即使這次通宵監控也無法阻止受精卵的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