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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眷正隆。 畢竟,如今劉驁初初即位,皇后姿容尚好又有才藝,他雖然好色,宮中美人也多,但還是更喜歡去結發妻子那里。 行過禮后,班恬便在一旁坐下了,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 其余妃子也是如此。 沒多久,太后便停止了和皇后的談天,開始訓話了。 內容也無非就是那些,好好侍奉君王、引導君王向善什么的。 這一套,班恬聽得耳朵都開始起繭子了。 可這真的有用嗎? 其他皇帝,班恬不知道,但對劉驁,是沒用的。 或許開始她諫言的時候,他并沒有不耐煩,甚至還有些新鮮感,可后來聽多了,就有些受不住了罷。 班恬自嘲一笑。 加之,自己容貌不比從前,又有了討他歡心的趙氏姐妹。 便是,恩情中道絕了。 這么多年,她也想明白了幾分,劉驁這性子,就不是個明君。 他好色,好酒,好享受,對于朝政,也只是初登基時玩一手制衡,后來就溺于內寵了。且沒有子嗣也不見著急,以至于,后來只能過繼異母弟弟的兒子。 不過,就算劉驁真有子嗣,后來他的子嗣下場約莫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畢竟他的制衡之術玩得實在不好,拉一門外戚來抗衡另一派的外戚。弄到最后,太后王氏家族一門七候,在大臣王商死后,一門獨大。 到那個時候,他卻覺得高枕無憂了,開始全身心縱于聲色。 某種程度上,劉驁也算將江山拱手讓與了他的母家人。 不過,就算是當今太后,也在高興著自己娘家人權高,沒想過最后她的侄子最后會篡了她夫家的位,令她憂憤而死罷。 耳邊太后的訓導聲還在響著,班恬卻沒有半點心思去聽。 她心里堵得慌。 如果說之前她還在猶豫要不要置身事外,那么,現在,她無法說服自己了。 就算她與劉驁曾恩斷義絕,但,太后和許皇后對她都是好的。 她不忍心讓她們落得后來那個下場。 許皇后那邊倒是不難辦,只要施一些計謀,不讓劉驁見到趙飛燕,就算失寵,想必許皇后也不會失態到習巫蠱之術。 可天子和太后那邊就麻煩得緊了。 班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一個小小宮妃,真的能做到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還有一更~ ☆、秋風悲畫扇(二) 在一旁坐著的阿夏并不知道班恬內心的變化,她聽著太后一板一眼的教導,覺得好像回到了高中校長講話的時光,都是一樣的無趣。 再看看班恬,低眉順眼異常恭敬。 重活了一世,她不會還像前世那樣吧? 阿夏有些不確定。 接下來的日子,阿夏更無趣了。 她就每天看著班恬準時準點去服侍太后,其余時間要么看書,要么沉沉地思考著什么。 甚至入宮這么久,班恬連面見劉驁的次數都不多,且每次都只是見個面,好像半點不著急的樣子。 劉驁對還沒怎么長開的班恬也沒什么興趣。 可她是不急,阿夏著急了。 早知道就應該把重生間隔設得長一些的,四年還是太短了些,阿夏有些懊惱地想道,全然沒從前兩次的經歷中意識到這其中有哪些不對。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在阿夏都覺得自己能把后宮女子的生活消遣寫成一本書的時候,班恬依舊故我。 莫不是她上輩子受到打擊太大,重來一次對生活也沒有絲毫期盼,想著提前過上輩子失寵后的那種日子? 阿夏覺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 可得出的這個結論,又讓她覺得有點氣悶。想想前兩次任務,一個文君一個阿嬌,都是積極改變自己和他人命運的,這突然來一個因循守舊的“賢德”女子。 阿夏不太喜歡這樣的班恬。 于是,心懷郁結的阿夏一下子將時間進度條拉到了五十年之后。 她呆呆地望著那個一身太后服飾的端坐在長信殿的女子,有些不敢相信。 雖然面容蒼老了許多,但眉目依稀可見當年風采,她的眼神沉靜,帶著吸引人的智慧。 阿夏想了想,連忙將進度條拉到了四十七年前。 這一年,班恬已經獲得了劉驁寵信,受封婕妤,居增成舍。 增成舍。 劉驁一進門,班恬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人的表情僵硬不說,行止之間還帶著隱隱的怒氣。 班恬知道的事情很多,可這么久過去,她也不能將事件和它發生的時間一一對應起來了。 給宮人們使了個眼色,她緩步走到劉驁跟前,試探道:“陛下怎么了?” 這一問似乎釋放出了劉驁掩藏在心底的抑郁,他陰沉沉地說:“谷永那個混賬!” 他這么一句話,班恬就反應過來了。 無他,谷永這人絕對是成帝朝所有后妃的陰影。每有日食發生,他總要歸罪在后妃身上。 最近各地日食地震頻發。 緩了一會兒,許是以為班恬不知道這事,劉驁壓抑著怒氣道:“那谷永口口聲聲說,這日食地震都是后宮皇后貴妾專寵所致。附和他的臣子還不少?!?/br> 這個時候,班恬雖然得些寵愛,但遠遠還未到后來同輦而行的盛寵地步,現今這“專寵”說的,只能是許皇后。 班恬眸光一閃,捻了捻手指,問:“那容妾猜一猜,之前的說法想必與之不同罷?!?/br> “是?!睕]想到班恬會這么說,劉驁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之前那些臣下都說是吾舅舅王鳳擅權所致?!?/br> 班恬了然,這谷永和太后王氏向來是一黨,此番不過是為了轉移視線罷了。 班恬笑意溫柔:“那陛下以為如何呢?” “吾都這么生氣了,婕妤以為如何?”劉驁覺得今日的班恬不如往日那般溫順了,老戳著他的痛處問。 他自然知道這谷永是他舅家的黨羽,可……那是他的舅家,甫一登基,他便扶值的舅家。 也是靠著他們,自己才鏟除了石顯一黨的勢力。他最能信任的,也是他們。 劉驁不可能對他們下手。 “妾以為,陛下是要委屈皇后了?” 她的聲音輕柔悅耳,可不知怎么的,劉驁愣是從中聽出了一些諷刺意味。 劉驁有些羞惱:“那是吾舅家。吾也不會委屈皇后?!?/br> 是啊,現在不會,可是多年以后,谷永再上書,仍舊歸罪于許皇后的時候,他不也削減了椒房殿的用度么。 可笑的是,當時的許皇后,已經失寵了。 班恬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半晌,撲通一聲直直跪下,那聲音聽得劉驁有些牙疼。 他詫異道:“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