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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的那一刻,她眼前像是憑空出現了一個面容清秀的赤發少年,正是笑意吟吟地看著她。 腦子是清醒過來了,心也不再是空落落的,她想起了對于她而言,重要的事。 不能,還不能離開,她還不能離開她的少年。 赤司征十郎。 …… 月朗星稀,冬季冷冽的晚風從開著的窗戶灌進了室內,讓本是有些昏昏欲睡的人瞬間清醒許多。 吉田千倉打著個懶懶的哈欠,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窗邊把窗戶給關上。 他回過頭來,看到赤發少年仍是以著一絲不茍的坐姿坐在椅子上,他面容平淡,依舊是以著一成不變的深沉的目光望著床上昏睡的少女。從下午到晚上,他是未曾不離開過。就像是忠實守護在公主旁邊的騎士一樣。 吉田千倉目光沉沉,他是饒有興趣地看了會一直沉默著的赤發少年,直到對方是輕輕抬頭瞥了他一眼,他方才說道:“你是雙重人格?” 赤司聞言,沉默了會,像是不想談起這話題,好一會,輕輕點了點頭。 “那么,問個問題好了,你跟千幸在一起的時候是現在的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br> 赤司面色一滯,他赤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無奈,他聲音沉了下來,“是以前的他?!?/br> “哦,這樣,”吉田千倉面上的笑意是越來越深,他再次詢問,“那么分手了也是以前的那個你?!?/br> “我是不會跟千幸分手的?!背嗨咎痤^,赤紅色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吉田千倉,他話語堅定。 吉田千倉深邃眸子褪去了方才的陰沉,重新變得柔軟起來,他戲謔地望著赤司,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那么,我可以當作現在的你根本就沒有跟千幸在一起嗎,也就是,現在的你可以說是一個不相關要緊的人?” “不是,”赤司的拳頭握緊,他不容置喙地說道,“我與千幸,絕對不會止步于前?!?/br> 吉田千倉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冷笑,他面色再是沉了下來,他以著譏誚的神色打量著赤司,面上的不屑是逐漸地加深。最后,他輕嗤道:“赤司小少爺,現在夜深了,你現在呆在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赤司嘆了口氣,他對于吉田千倉的冷嘲熱諷也不惱怒,他目光再次望向面上沉睡的少女,聲音低沉下來,“再等會吧?!?/br> 吉田千倉看了下雪白墻壁上掛著的刻鐘所指向的數字,說道:“八點前走人?!?/br> 說罷,他是出去了。 赤司怔怔地望著床上沉睡的少女,之前,他在那個他的意識深處看見過她昏睡過去,他掙扎著想要出來,想要讓面前的人是可以留下來。只是,他再努力,仍舊是無法逃脫桎梏,只能是在徒勞地期盼著面前的人是可以留下來,能再等他一會。 此刻,他已然回來,只是,她卻是如今的這副模樣。 赤司望著她安靜的臉龐,眸子里面滿是痛心。 她,是要放棄了嗎? 被這個想法驚到的赤司突然是握緊她放在身側的手,用力地捏緊著,以著手中的充實感企圖讓他可以心安。 突然,一聲隱隱的嚶嚀聲響起,在赤司耳中,卻如夏日驚雷,瞬間是讓他從沉思中醒過神來。 赤司忙望過去,見到沉睡的人是眨了眨眼睛,眼皮子慢慢地撐起來。他忙探身向前,有些緊張地說道:“千幸,你感覺怎么樣?” 千幸從混沌中醒過來,腦子還是如同漿糊,耳朵卻是敏捷地捕捉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赤司征十郎。 她心里頭無端地涌起了一股悵然,上次也是,醒過來首先見到的是赤司,這次,也是。 她與赤司之間的緣分是怎么割也割不斷,總是會碰見,總是無端地糾纏在一起,亂如毛線團地理不清。 只是,如之前的那天,她與赤司開始決裂。兩人之間,隔著幽深的鴻溝,而她無法跨過去。 如今,她是狼狽不堪,在他面前,輸得一敗涂地,他又是來干什么?看她的笑話嗎? 她真是輸得徹底,舍不得離開他,卻又是無法容忍他的做法。這種矛盾的作態,生生地讓她恐懼,為如今她竟是變得脆弱,變得矯情! 人真的是不能跟情字沾邊。 千幸只覺得眼前是迷蒙一片,人如在清晨森林深處無法看清,她瞇了瞇眼睛,聽著那道清潤的少年音在耳畔縈繞不散。 “讓我安靜下?!鼻也煊X到自己的手是被緊緊地攥在一團溫熱的的手掌中,她試圖抽回了手。 手仍未抽回,千幸有些惱怒了,她瞬間直起身來,被緊握住的手用力掙脫,反握住他的手腕,右手再是緊箍住少年的肩膀,一用力,就是把猝不及防的少年按到了在床上,整個人是跨坐上去。 千幸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怔忪的赤發少年,然后是冷然開口道:“你來干什么,還有,你吵死了?!?/br> 赤司回過神來,心里頭升起了無力感,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后是凝視坐在他腰上的人,溫聲道:“千幸,你現在還頭暈嗎?” 千幸聽到了少年清潤關懷的聲音,她眨了眨眼睛,心里頭劃過一絲異樣。此時,她才是認真地正視床上的人。 精致的娃娃臉上是溫潤如玉的笑容,不再是讓人膽寒,如春風拂過。她的目光再是定在那雙眼睛上,不是一赤一金的異色眸子,而是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的雙赤色眸子,如湖水漣漣,閃爍著溫柔的暖光。 她怔怔地看著赤司,就這樣沉迷在那溫柔的笑容中,無法思考,不知道去做些什么。她的嘴唇開開闔闔,怎么也吐不出一個字來,比嘴唇反應更快的是她的淚腺。兩股晶瑩的淚是爭先恐后地往她眼眶留下,流到了嘴唇上,打濕了干燥的唇。 “別哭,別哭?!背嗨咎鹗?,憐惜地為她擦去了臉上肆虐流著的淚,空著的一只手繞到她的后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他輕聲安慰道:“千幸,你別哭,你一哭我就緊張?!?/br> 千幸哽咽著,好不容易才止住淚,然后是斷斷續續地說道:“你怎么可以這樣欺負,這樣欺負我?!?/br> “是我的錯?!背嗨竞寐暫脷獾仨樦脑捳f道,赤色的眸子滿是擔憂。 “無聲無息地走,又這樣突然回來,好過分……”話剛說完,她那眼眶中又是如源泉一樣汩汩地流出液體,那雙眸子,就像是一朵帶著露水的紫櫻花,嬌艷欲滴,惹人憐惜。 一年多來積壓在心中的擔憂、無措以及被欺負的委屈是化作淚水,把心中那些負面的情緒痛痛快快的宣泄出來。 千幸哭得更兇,赤司是更加手足無措,他只能拍著她得背,低聲細語地安慰著。 赤司長長地嘆了口氣,他的手掌是被她的淚沾濕了,他摸上她的臉頰,輕聲安慰道:“不要緊的,千幸,我不會再突然離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