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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自己像耍戲的皮影人,可能動作之拙劣,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角落里,葉流西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見到她笑,昌東忽然欣慰。 如果這是最后的記憶,至少,她是在笑的。 哧拉一聲,是葉流西身邊的帳篷貼地處被外頭的刀子割開,很快,阿禾緊張地探頭進來,比了個“ok”的手勢。 這表示,外頭沒固定的崗哨,流動崗哨也過去了,暫時安全,可以出發。 葉流西回頭,對昌東說了句:“昌東,我先走了啊?!?/br> 她伸手去撐拉帳篷被割破的那道口子。 昌東身子一僵,血忽然上涌,也忘了自己正在演戲,想也不想,大踏步過去,跪下身子,從后頭緊擁住她。 葉流西一愣。 阿禾正接應她,見狀一窘,不過她反應也快,趕緊把帳篷的破口拉合,轉了個身盤腿坐下了擋住——這樣萬一有人過來,不至于露餡。 李金鰲急了:“哎哎,你怎么……” 顧不上怪昌東了,救場如救火,好在他是耍戲的老手,知道隨機應變,立馬調整手勢。 帳篷外,值哨的看得津津有味:剛才還是柔情蜜意,昌東忽然撇下葉流西走了,他心說這女人一定要炸毛,果然,看那歇斯底里的樣兒,待會得開打了吧。 …… 昌東的身體微微發顫。 他知道她聰明,所以這兩天在她面前尤為克制,說話做事,盡量一如往常,不露半點情緒——但最后這一刻,還是沒能控制住。 很多話想說,但時間經不起耽誤,阿禾在等,肥唐和丁柳應該也在等,李金鰲還在耍戲,帳篷外有眼睛緊盯,十點快到了,十點,流光會給他帶路…… 他低聲說了句:“流西,你要好好的?!?/br> 葉流西偏轉頭,在他唇上輕啄了一下:“我很快就回來,沒事的,你別擔心?!?/br> 她隔著帳篷布推了推外頭的阿禾,昌東松開手,看她游魚樣從破口處鉆了出去。 帳篷距離罩網還有段路。 但沒關系,以葉流西的機警,借風沙和夜色的天時,還有阿禾的掩護,想突破罩網,應該不成問題。 他拿過邊上的鋪蓋,擋住那個破口,最后取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那幾個數字,剛好從21:59跳到了22:00。 昌東站起身。 李金鰲還沉浸在自己的任務里,眼睛緊盯著小咬,手勢不時變動:皮影小咬,有聲靠陶塤,啞劇憑手勢,都是技術活,想不被看客噓,技術一定得過關。 昌東叫他:“李金鰲?!?/br> 李金鰲嚇了一跳:“???” 昌東說:“我數過罩網外頭活動的人架子和被殺的人架子數量,對得上?,F在這外頭,應該是相對安全的:接下來,我就顧不上你們了,你帶好干糧,自己把握,一有機會,就和阿禾一起逃吧……謝謝你了?!?/br> 說完了,他掀開簾門出來。 前方不遠處的地面上,有隱約的流光,蜿蜒游動,走而復停,似乎是在等他。 阿禾迎面過來,手捂著肚子,一副吃壞了不得不頻跑廁所的模樣,和昌東擦肩而過時,她拿肘輕輕碰了他一下。 昌東笑起來。 一切順利,流西已經走了。 走了幾步,他忍不住回頭又看帳篷,那里,葉流西的影子正慢慢坐下來,以手梳理頭發,長發微微散揚開。 李金鰲的皮影,耍得還真是惟妙惟肖,如果能搬到西安回民街去演,看客怕是要擠破門檻,小何夢里都會笑醒的吧。 不過,他應該是回不去了。 …… 流光帶路,直直通往角落里的那間帳篷,大風里,帳篷被撼得搖搖晃晃,里頭沒亮燈,門外沒崗哨,愈發顯得安靜而詭異。 昌東記得,營地一片大亂斗人架子的時候,這里也是一派作壁上觀的局外人模樣。 龍芝她們,還真是很沉得住氣。 他掀開帳門。 流光先進,慢慢爬上帳布,爬向帳頂,最后簇擁成團,像頂上結出的小燈泡,一點點照亮帳篷的每一處。 帳篷里,沒有人。 —— 葉流西出了火線罩網之后,一直往尸堆雅丹深處奔跑,用力過猛,腿上的箭傷處隱隱作痛。 跑了一陣之后,她覷準一座高大的雅丹土臺,猱身攀上,幾下竄至臺頂,極目四下去望。 肥唐他們開車,不會跑遠的,按照約好的,會車燈大亮,不斷在附近繞圈,以便她能迅速定位、挨近、盡快上車,上車之后,馬上放出小咬,一路緊跟——羽林衛有車跟著也不怕,飚車速的話,關內應該沒有車能趕得上昌東的越野,更何況,只有她開的車能突破關口。 看到了,兩輛車,正在不遠處繞進繞出,風沙把車聲打得極散,連車光都朦朧,葉流西松了口氣,正要翻下土臺,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葉流西?!?/br> 這聲音起得突然,葉流西心下一震,迅速回頭。 這臺頂狹長,縱向約莫有十來米,有條人影正立在盡頭的臺緣處,穿帶兜帽的長披風,披風被鼓蕩得飛起,可以看到披風下的身形纖瘦,顯然是個女人。 夜色濃重,風沙遮眼,除了身形,也看不到太多,葉流西伸手按住腰間刀柄,狐疑地向前走了兩步:“你是誰?” 話音剛落,那人左右兩側升起地火,風太大,赤紅色的火焰像是被拽拉撕扯,下一刻就會連根拔起。 青芝,不對,是龍芝。 葉流西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你怎么會在這里?” 話剛出口,就知道自己問得多余:龍芝會出現,而且是在這樣的時間地點,顯然是計劃敗露了。 龍芝笑起來:“昌東的腦子是很好使,但再周密的計劃,也抵不過自己人中間有內鬼啊?!?/br> 內鬼? 阿禾嗎?還是李金鰲? 葉流西的心跳得厲害,這兩個人,她可都留在昌東身邊了。 “誰?” 龍芝食指豎到唇邊,輕噓了一聲,目光轉向不遠處那兩輛沒頭蒼蠅般亂繞的車:“自己看?!?/br> —— 這已經是肥唐第三次把車大掉頭了。 后頭那輛車上的羽林衛忍無可忍,車子擦身時,有人探頭出來吼:“你這是瞎找,這都走了多少回頭路了!” 肥唐吼回去:“我這么找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們跟著就是!” 吼完了,心里別提多爽了,腳下猛踩油門,轉頭看到丁柳眼淚還沒停:“小柳兒,你不是吧,還哭?” 丁柳說:“你懂個毛線,我這叫入戲太深,停不下來,哎呦我去,這眼淚流的,我鼻涕都要出來了……” 手邊沒找著面巾紙,丁柳只能不住吸鼻子,又伸手把眼淚抹了滿掌,忽然想到什么:“哎,肥唐,車子開慢點,我去后頭看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