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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說了是我,別找了……” 男人的身體可真沉,更何況他還不配合,才走了兩步,忽然腳下打絆,轟的一下被他壓到車身上。 昌東威脅似的看她,一字一頓:“流西腰很細?!?/br> 葉流西說:“我那么多好處,你就記得我腰很細了是嗎……” 昌東低頭看她,覺得看不清,眼前越來越黑,頭越來越重。 葉流西抓住他手,慢慢放到自己腰側,柔聲說:“我就是流西啊,不信你摸,我的腰也很細?!?/br> 她仰起臉,嘴唇幾乎碰到他的,輕軟的呼吸挑逗似地拂他的臉。 昌東吻下去。 對,就這樣,葉流西閉上眼睛。 腰上的摩挲漸漸變成捏攥,有點疼,吻卻溫柔,細細的咬吮…… 再然后,猝不及防,昌東倒下去了。 葉流西半天沒動。 腰上有點發顫,好像他的手掌還在那里游走。 伸手觸上嘴唇,有點發燙,脹,還有絲絲的酥麻。 她低頭看昌東。 這種事情,你做到一半,暈過去了? 你他媽至少做完??! 葉流西氣地攥拳,痛噓了一聲之后又松開,低頭去看手心。 想起來了,荒草的邊緣都鋒利,她拿手拔過幾下,當時緊張,不覺得疼,現在才知道,掌心早割出口子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蹲下身子,去摸昌東的手。 他手很暖,手背寬厚,但摸到掌心,一片血rou模糊。 第64章 黑石城 昌東在一片雜亂卻輕微的聲響中醒過來。 鼻端嗅到米香,他腦子里勾抹出米粥翻沸的畫面,這香氣,鍋里應該都已經熬出米油了。 肥唐在說話,聲音壓得盡量低:“我見我東哥做過,灶就是這么搭的,你別叨叨了行嗎?” 肥唐教訓的一定是高深:他不敢跟葉流西這么說話,因為膽兒??;也不敢跟丁柳這么說話,因為得罪不起一個脆弱的腦袋。 旭日初升,霞光萬道,一時有點刺眼,昌東下意識拿手去擋,這才發現手被包得像個熊掌。 這是誰家的紗布不要錢,裹得里三層外三層? 然后看到葉流西。 不遠處,越野車車頂上,她放了個帆布椅,人就窩躺在椅子上,像在曬太陽,也像放哨,翹著二郎腿,脖子上掛望遠鏡,腿上還橫一把刀。 昌東笑,略轉了頭。 先嚇了一跳,然后哭笑不得。 邊上是鎮山河,身子窩著,但腦袋高高支棱——它沒法塌脖子,因為脖子上夾了兩塊小木板,像骨折的病人上夾板,又像頸椎受傷的病人戴了牽引器。 肥唐發覺他醒了,小跑著過來:“哎,東哥?!?/br> 昌東心里嘆氣。 肥唐腦袋上纏裹著紗布,但沒傷員的感覺,像阿拉伯人的纏頭。 昌東直覺,這些夸張而豪邁的手筆,一概出自葉流西。 果然,肥唐像個解說員,絮叨個不停。 “東哥,你昨晚撞著了,西姐說讓你休息,我們就沒吵你……” “大家都沒大事,我頭撞破了……就是擔心小柳兒,她的頭你知道的,所以現在原地休息?!?/br> “西姐往回走了兩里地,才把鎮山河給找著,估計是撞車的時候它飛出去了,哎呦我去,脖子抬不起來,可能骨折了,西姐就給它上板了……” 昌東打斷他:“那些野草,還有火舌,沒追出來吧?” 肥唐抬手指了個方向。 昌東循向看去,心頭一凜,慢慢站起身。 即便隔得遠,也能感受到那里的一團陰氣和死氣,原本黃土的底色,盡數覆上荒草的褐灰,密密匝匝,把城池裹纏得猶如巨大荒冢。 葉流西欠身看他,問:“要看嗎?” 她把望遠鏡扔過來。 昌東接住了,抬起來貼近眼睛,手指慢慢轉動中心調焦輪和單目調焦輪——大多數人左右眼視力都不一樣,單目調焦是為了讓兩只眼睛看到的景象能夠同步清晰。 看到了。 荒草已經長上城頭,隨風輕動,城門緊閉,覆住城門的長草穿插編織,密密匝匝,這樣的纏裹,再不是單靠手拔就能奏效了。 換了幾個方位角度,都是同樣。 回想昨晚,肥唐興起之下點汽油燒草,固然給大家帶來了額外兇險,但如果沒有那一燒,他也不會情急飆車,也就沒法趕在城門恰恰關閉的那一刻沖出重圍。 昌東爬上車頂,把望遠鏡擱到葉流西身邊,又指了指小揚州城:“這應該是有預謀的,一朝一夕,達不到這效果?!?/br> 先是一城的雞因為雞瘟死了個干凈,然后這荒草選在夜深人靜時破土而出,說是巧合,也太牽強了。 葉流西嗯了一聲。 昌東總覺得她聲音提不起勁,忍不住低頭看她:“你怎么了?” 葉流西抬頭瞥了他一眼。 昌東被她逗笑了:“你這眼神,就像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似的?!?/br> 葉流西還是不說話,直到遠處忽然傳來肥唐嚷嚷的聲音:“西姐,小柳兒醒了哎?!?/br> 她站起來,翻了他一記白眼,說:“讓開?!?/br> 昌東只好讓一步。 但真要命,他居然覺得,她翻白眼都好看,那副睥睨一切的小表情,還有嘴唇輕抿時的樣子。 葉流西順著掛梯往下爬,下到一半時,忽然說了句:“我最討厭做事做一半的人?!?/br> 昌東說:“……是啊?!?/br> 做事做一半是不好,但沒頭沒尾來這么一句,還是沖著他的,什么意思? 他從來不做事做一半啊。 葉流西哼了一聲,繼續往下爬,人都已經下去了,又忽然冒個頭上來:“昌東?!?/br> “???” “我腰細嗎?” 她怎么回事,一時冰一時火的,是昨晚撞車撞出隱患來了嗎?還有,怎么忽然問……這么怪的問題? 昌東說:“細……吧,我也沒……太留意?!?/br> 葉流西盯著他看,忽然笑起來,那種想繃繃不住的笑,下頜微抬,下唇咬著,唇角微微揚起,說:“哼?!?/br> 然后走了。 —— 丁柳醒是醒了,但如喪考妣,高深捧著粥碗,都不敢往她身邊送,肥唐正用外套給她打扇:“小柳兒,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要想開點?!?/br> 丁柳有氣無力地擺手:“我要死了,你別費力氣給我扇風了,我才十八……” 忽然悲從中來,眼圈一紅,差點掉眼淚。 葉流西大步過來,腳在地上踏掃了兩下,權當是撣灰,然后坐下去:“怎么了???” 丁柳沒說話,肥唐給她代言:“西姐,小柳兒說她活不長了,本來頭就不穩定,昨晚還又被撞了一下……真是隨時都能嗝屁?!?/br> 葉流西瞪了他一眼。 肥唐頭皮發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