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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三步?!彼呐姆侍频募绨?,“你至少能速成兩步,強不到一百,也能強六十呢?!?/br> 她提著刀往回走,一抬頭看見昌東:“干嘛?” 昌東說:“沒什么……我挺服氣的?!?/br> —— 再次開車出發,昌東目的很明確,盡量往紅柳、駱駝刺多的地方走。 沙漠里斷水的旅人,有個找水的秘訣,就是從紅柳根處往下挖,往往能挖出水來,這就說明底下有暗河,而暗河,都是由明的水道而來。 一路行進,倒還順利,中途路過一小片胡楊林,昌東打著手電下車去看,胡楊樹枝椏雖然光禿,但是樹底下積了不少黃葉,一算時間,關內關外如果季節相同,現在也的確是胡楊落葉的時候。 這些樹有水供養,是活的,看來大方向沒錯。 又開了了一段,葉流西忽然指向遠處:“看!” 黑魆魆的一片,高低錯落不平,雖然辨不清是什么,但一定不是樹。 再往前些,昌東幾乎可以篤定,那是個村子。 能看到屋子的輪廓,都是矮小的平頂,這是戈壁地區屋子的特點:無須排雨,還可以在屋頂晾曬東西。 車子漸近,這村子不大,地勢高低不平,平地、坡上,都建有麥秸拌泥黃土夯墻的破屋,統共只十來間,有的門戶大開,有些已然半塌,車光掃過黑洞洞的村道、墻根叢生的兔兒條、還有村口一棵六七米高的沙棗樹。 昌東把車子停到村口處,為了聽察動靜,暫時熄火。 車子沒了聲響,周圍反而安靜得近乎可怕,這個村子,像是被人遺棄,雞狗都沒剩下一只。 丁柳低聲喃喃了句:“荒村啊?!?/br> 高深想開車門,昌東說:“先別,不正常?!?/br> 高深愣了一下:“怎么說?” 昌東指那棵沙棗樹,還有其它的灌木:“能長這些,說明這周圍自成生態,已經是個綠洲了。戈壁沙漠里,綠洲太珍貴了,你想找活的東西,人也好,動物也好,只能在這?!?/br> 但是,這里安靜得……太異樣了。 丁柳忽然想到什么:“那剛剛那個怪東西,算活的嗎?它會不會……也奔這兒來?” 肥唐看一座座黑漆漆的屋子,頭皮發跳:“又說不定……已經藏在屋里了呢?” 昌東說:“那東西,好像沒這個智商,有這種智商的話,就不會往行駛的車上撲了?!?/br> 他觀察了一下村子,指了指半坡上一間看起來大而齊整的:“我們得先找地方歇腳,定下來再說?!?/br> 他把車子開上半坡,在門口不遠處停下,下了車之后,先不急著進,讓高深撿了幾根木棍來,自己拿剪刀剪了件棉t的后幅,扯成布條,浸了汽油之后綁到棍頭上,拿打火機小心地點燃。 火焰騰起,一時間空氣燙熱嗆人,丁柳奇怪:“不是有手電嗎?” 昌東說:“有些東西,怕火,但不怕手電?!?/br> 丁柳心頭咯噔一聲,趕緊接了過來。 昌東和葉流西先進,肥唐和丁柳在中間,高深殿后。 院子里七零八落,水缸倒翻,柴火亂堆,凳子、積灰的鍋碗扔得到處都是,丁柳松了口氣,正想說什么,忽然看到靠墻堆的柴火后頭好像有什么動了一下,嚇地大叫:“那有東西!” 話音未落,那堆柴火忽然四下散跌開,盡數朝幾人身上砸落,混亂中,只看到有條人影竄出,幾乎是與此同時,水缸口的破蓋被踹倒,一團黑影直撲昌東,屋頂也有異動,蓋草掀起,捆扎的秸稈往下亂扔,煙塵四起,一時間亂作一團。 葉流西想都不想,幾步跨上缸沿,借勢扒住屋頂上攀,眼見那人影就要跳下去,一個掃腿將那人掃翻,就勢拿膝蓋頂住,伸手摁住頭時,下意識叫了句:“這是人!” 昌東這里也把人放倒了,火把映過來一看,居然是個十三四歲的男孩,穿著老土的運動衣,一臉鍋灶灰,驚恐萬狀。 然后…… 院子里只余肥唐的怒吼聲。 所有的火把一起照過去。 肥唐正與人扭打成一團,真是狀若拼命,又踢又掐又踹,那個和他打成一團的人,辮發散亂,居然是個20出頭的姑娘,脖子上被抓了幾道血道子,看那個架勢,已經快哭了。 第45章 荒村 火光下,肥唐看清和自己廝打的居然是個女孩家,愣了一下。 那姑娘趁勢一巴掌扇了過來,肥唐大怒,一聲吼—— 沒下文了,昌東過來,幾乎是把他揪開的,那姑娘趁勝追擊,又爬起來踹了他一腳,直到丁柳火把往中間一插,冷著眉眼問:“還有完沒完???” 那姑娘不說話了,嘴角腫起,衣領也被肥唐扯歪了,饒是如此,還是能看出長得白凈秀氣,穿毛衣、牛仔褲,褲邊已經散了線,毛毛絮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時尚款。 昌東抬頭看,屋頂上,葉流西也揪著那人站起來了,那一個,是頭發花白的老頭。 這真是……老弱婦孺。 昌東皺著眉頭看那姑娘:“你們這……什么意思???” 那姑娘眼皮都沒抬,說話很沖:“沒什么意思,都說開鐵皮車的不是好人,我們怕還不行???” 又斜眼瞥燃得正旺的火把:“把那玩意兒滅了行嗎?把人架子招來,大家都別活了?!?/br> 昌東心里一動。 能說出“鐵皮車”、“人架子”這樣的話,看來是關內人,他沒心理準備這么快兩相遭遇,看長相沒什么差別,穿著雖過時,倒也不隔代跨代,一時把不準問話的尺度,又不想暴露自己是從關外來的…… 他看了一眼葉流西,溝通這事,估計要交給她了。 —— 火頭都踩滅了,余燼的細煙飄不出墻,到半空就被風吹散了。 那姑娘一聲不吭,自顧自拿手梳頭發,重新編辮子,打圈盤起,拿卡子別在頭上,乍一看,像菩薩編的盤塔辮子。 身邊一左一右,坐老頭和小男孩,表情都是木的,一臉的任人宰割。 葉流西過來,一腳踢正一個倒翻的板凳,拍掉灰坐上去,刀往身側一插:“你們三個,推舉個代表出來,放心,就聊幾句,然后各走各路,誰也不為難誰?!?/br> 沒人吭聲,過了會,那個姑娘抬眼看她:“真的?” 葉流西說:“你們老的老小的小,都不夠我一個人打的,想為難你們,早動手了?,F在和和氣氣跟你們說話,這叫誠意,懂嗎?我一般都先拿誠意換誠意,換不來,才動刀?!?/br> 那姑娘咬了咬嘴唇,頓了頓說:“我叫阿禾?!?/br> 她指那小男孩:“這是薯條?!?/br> 又指那老頭:“他是算命的,叫老簽?!?/br> 葉流西問她:“大半夜的,你們不睡覺,在破屋里躲著干什么?” 阿禾說:“誰不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