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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的紅線,有起有終,并不無限延伸。 昌東說:“像一條路,土臺像路燈一樣,路兩邊對稱分布,橫向路寬在百米左右,縱向是每隔一公里有一個,我數了,一邊十個,一共二十個?!?/br> 那就是有二十個……皮影棺? 葉流西皺眉:“說是路又不像,像是從路上截下的一段,不知道哪邊是頭哪邊是尾,而且它通往哪呢?會不會是個擺出來的陣?” 也不確切,中國古代擺陣,好像不是八卦陣就是七星陣,很少這樣平行的兩條。 昌東看葉流西:“到現在,你還是什么都記不起來嗎?” 葉流西之前,他沒接觸過失憶的人,但電視里不是常演嗎,失憶者在見到關鍵性的場景或者信息時,總會記起些什么…… 不然劇情沒法推進。 葉流西失個憶,居然還能失出成就感來:“沒有,我不是普通的失憶,‘鋸齒狀’,很難恢復的?!?/br> 她怎么說都行,網上都搜不到這名目,估計全球就她一例。 昌東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水流微涼,順著喉嚨下去,并不能給焦灼的心頭降溫。 再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目前的線索似乎都集中在皮影棺里,怎么把棺材弄出來是個大問題,這需要更多的人力,但昌東不愿意把無關緊要的人牽扯進來。 葉流西一句話就解決了:“你的車加滿油之后,開進來,撞它。防撞桿派什么用的?不會連個土臺都撞不塌吧?” …… 那么這件事就算是解決了。 還剩下最后一件事,他想看看這“玉門關”是怎么消失的。 他在沙面上圈圈畫畫,示意給葉流西看。 “第一次,你白天被鹽殼割傷,流了很多血。我們半夜在灰八營地看到了鬼火和帳篷上的皮影像,之后再無異常,第二天一早離開?!?/br> 接著順利去到了羅布鎮,在鎮上購物洗澡,還遇到了孟今古一行。 “第二次,是進了白龍堆。你說血滴到了地上,包扎過的傷口,即便流血,血量也不會很多——從當天半夜,肥唐被拖拽開始,怪事一直發生。第二天白天,出去的車轍消失了,豁牙他們發現皮影棺土臺。第二天半夜,灰八和兩個手下橫死?!?/br> 到了早上,一切再次恢復正常,東北驢友的大切諾基狂飆著開進了白龍堆。 昌東說:“加上這一次,目前只有兩次半,我們試著從里頭捋些規律性的東西出來?!?/br> “你的血,的確是類似媒介,召喚來的是不是玉門關,現在還不敢下斷言,但至少是會出現異象?!?/br> 葉流西點頭,她親眼看到風頭,想否認也難。 “異象都自半夜開始,第一次持續的時間很短,第二次,從肥唐被拖拽到灰八死亡,至少24個小時?!?/br> “第一次出現異象,離你滴血的地方其實很遠,因為你被鹽殼割傷后,我們還趕了一段路,半夜又開車轉移到了灰八營地,中間輾轉百十里是有的?!?/br> “但后兩次,你的血都滴在營地附近,我能不能假設,血的距離可以影響一些事,比如異象的激烈程度還有持續時間?” 葉流西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在白龍堆的這兩次,異象的持續時間應該差不多?” 按照24小時計,只要在這里等到半夜,理論上可以看到眼前這個“玉門關”的消失。 葉流西提醒他:“你確定嗎?掌勺可能看到過這個過程,然后他瘋了?!?/br> 昌東說:“如果我瘋了,你就不用管我了。我不喜歡給人添麻煩?!?/br> 葉流西想不明白:“你這個人,為什么這么執著?你想給孔央收尸,來也來過了,找也找過了,什么玉門關、皮影棺,早超出你想象了,不會知難而退嗎?” 換了普通人,知道事情不是人力可以左右,早打退堂鼓了。 昌東問她:“退到哪去?” “回去重新開始啊?!?/br> 昌東沉默。 頓了頓說:“我小時候寫作文,有個強迫癥,一段寫完了,一定要加個句號,才能另起一行?!?/br> “孔央這件事,我原本以為完結了,收尸只不過是個執念。你找到我之后,我才發覺可能沒完,到了這兒,才知道遠遠沒完?!?/br> “現在讓我退,我頭頂上會一輩子懸個問號,退回去不是重新開始,是沒完沒了折騰自己……還是自找的?!?/br> “想重新開始得有誠意,就別在前頭留爛攤子,有個句號,也是對自己有個交代……” 葉流西靜靜聽著,手下意識地把邊上的沙子捻攏成堆,又推倒撫平。 昌東忽然說了句:“別動?!?/br> 葉流西一愣,昌東把她的手拿開,又撥開地上的浮沙。 沙子掩蓋下的,是一個……胎印的凹陷轍紋。 昌東心念一動,讓葉流西起來,自己用力將沙子旁撥,過了一會,轍紋更加明顯,胎印寬遠超一般小車,凹陷也更深。 葉流西想說什么,昌東已經先開口了:“全鋼絲子午線,貨車胎常用?!?/br> 他撥開雅丹邊緣處最后一抔沙子。 這個胎印直直碾入、消失在雅丹下方。 昌東吩咐葉流西:“大貨車輪外胎間距兩米多,你往左,我往右,找另一道,除非是獨輪車,不然一定在這范圍?!?/br> 葉流西很快找到,兩人將這一大片的蓋沙都掃開。 兩道車轍印,一道被雅丹土臺壓在下方,另一道擦著土臺外圍。 這算什么?一輛車,大半部分從雅丹土臺里穿了過去? 葉流西的心砰砰跳:“會是我開的那輛車嗎?” 昌東提起手邊的鐵锨,砸向雅丹土臺。 咣啷一聲,這可不是沙土夯的。 他看向葉流西:“很可能是,但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葉流西忽然想到了什么:“車轍印是在雅丹土臺下的,沙土土臺下呢,也有嗎?” —— 兩個人一連試了三個沙土土臺,手腳并用著掃踏開地上的沙子—— 沙土土臺里有皮影棺,但土臺下沒有車轍印。 雅丹土臺下有車轍印,但以它的成分和硬度,里面應該沒有皮影棺。 葉流西自己都糊涂了:“好端端的,我不會開車去沖雅丹啊,難道沖進雅丹土臺,出來的時候是在另一個時空?” 電影里倒是有,里,有個什么幾分之幾的月臺,撞進去了,就進入到魔法異世界。 昌東提醒她:“車轍印在土臺另一端延伸出來了,也就是說,你確實是‘穿過’,而不是‘沖進’?!?/br> 葉流西惆悵極了。 昌東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不是喜歡做個迷一樣的女人嗎?” 葉流西說:“我迷住別人就可以了,迷我自己有意思嗎?” …… 天漸漸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