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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嗎?” 這話……似笑非笑中透著一股壓迫人心的威嚴。 所有人的頭齊刷刷的往出聲的地方轉去,季名臣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 一身皇帝朝服。肅穆的絳紗袍罩在外頭,頭頂二十四梁的通天冠用玉犀簪導之,袞冕在他額前一晃一晃的,堪堪遮住了他的眼睛。 傾夏看不清他的目光,可心仍然忍不住一顫。 ……有點怕,卻又控制不住的被吸引。 這種感覺好陌生。 不像她。倒有點像她在戲中扮演的人物,西夏公主李貞西對宋神宗的感覺。 季名臣差不多只是現了現身就走,好像真的只是路過而已,徒留一室被他震得恍惚不已的人,回過神來后又七嘴八舌的討論開來—— “季老師剛才是在戲中了吧?” “半真半假吧?!?/br> “天哪,我剛才聽到他說話后回頭看到他的那刻,感覺呼吸都呼不上來了,那氣場……” 是啊,演技簡直信手拈來到可怕。 傾夏低頭,臉頰有點發燙。 他真的太厲害了,一句臺詞、一個神情,就把她帶到了角色里,不僅情緒帶進去了,連感情都……完全被帶走了…… 這才是季名臣真正的水平嗎? 看來對臺詞的那天他遠遠沒發揮,直到剛才,才泄露出來些許。 以前不是不知道季名臣演技有多好,可那都是透過屏幕看他和別人演,威力削弱了好多,完全沒有直面來得震撼。 現在的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震撼、還有壓力。 同框的演員水平差太多畫面感就會失衡,作為和季名臣有對手戲甚至感情戲的她,必須得做好更好的準備才行。 開機后的頭倆禮拜,傾夏都跟著B組導演拍戲,把所有不重要的、她獨自一人可以完成的戲份都差不多拍完了,然后就坐等A組她的戲份統籌好了再拍。 這段時間里,傾夏沒事兒就琢磨劇本、揣摩人物。這天也是一樣,她一邊等著漫無邊際的拍戲通知,一邊翻著史料。 西夏公主這個人物在歷史上是有跡可循的,但因為她是女兒身,又外嫁和親,關于這位公主的資料少之又少。要了解她,只能從西夏宮廷其他人物身上找線索。 傾夏正翻著看得認真投入,身后忽然有人哇了一聲。 “你竟然在看文言文?!我沒眼花吧?” 傾夏聞聲回頭,來人是連冀,他們劇組中少有的偶像明星。這段時間大家共用一個休息室,她跟他也混了個臉熟。 她點了點頭,連冀還是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真的假的?你看得懂嗎?”轉眼看到一旁傾夏做的密密麻麻的筆記,不用她回答也知道了。 她看得懂。 “厲害啊你!”連冀感嘆。 傾夏客氣的笑笑。 “哈哈,我基本都讀不懂?!边B冀摸摸鼻子笑道,然后奇道:“不過你們藝術院校的課程里應該不用學這些吧?” 恬心這會兒過來,恰好聽到了,說:“不用啊,她不一樣,她大學前應該就都看得懂了?!?/br> 連冀又瞪大了眼。 傾夏剛想要阻止,已經來得及了。 “當初高考她考了六百多分,接近七百吧。是我們中戲有史以來的狀元?!碧裥呐d奮的說,與有榮焉。 一滴汗從傾夏的額角滑了下來。 又是一聲驚心動魄的‘哇’。 也許之前多半是懷著玩笑的心情,可現在,連冀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了,竟然隱含崇敬。 傾夏扶額尷尬,也不想解釋自己高三前都是想報綜合類大學的。 書完全沒法看了,合上后她擺擺手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幾年不讀書,早就還給老師了,現在都沒臉回校?!蓖炅诉€煞有其事的唉了一聲。 連冀哈哈大笑,初聞她是學霸而頓生的距離感被她三言兩語打消得一干二凈。 這邊他們聊得開心,那邊突然通知她開拍了! 連冀也是個自來熟的,這就跟她約好下回一塊兒吃火鍋 。 傾夏趕到取景的紫宸殿時,大部分演員都已經到位。這是傾夏跟A組拍的第一場戲。 第一場跟A組拍就碰到大場面的戲,這場戲里傾夏的表現非常重要,連季名臣和其他的飾演朝臣使者的老戲骨們,在這場戲中都成為了她的配角。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她現在沒多少心力分給緊張。 臨開拍的最后階段,化妝師上前給傾夏補妝,笑著問她緊張嗎? 傾夏已經在培養好的情緒中了,聞言目光無意識地一橫,眉梢眼角間,冷厲之色頓現?;瘖y師心一凜,他當然明白傾夏這是沉浸在角色中了。 不過……厲害??!這不怒而威的氣勢,活脫脫一個真公主。 初綻頭角 各部門準備完畢,副導演倒計時喊下5、4、3、2—— 紫宸殿,季名臣飾演的宋帝端坐其上,目光平靜的落在殿下的來人身上。 西蕃王阿里骨與宋戰敗,派遣使者攜貴重物品,上表宋庭謝罪。 這位使者口才甚好,為對宋庭表忠心,洋洋灑灑地說了一長段感人肺腑的恭維之辭。 然而,一殿的朝官卻幾乎一致的都把目光放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女人一襲白衫。 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曾經作為和親對象遠嫁西蕃的夏國公主,如今竟然被戰敗的西藩當作其中一件議和的貴重物品,進獻給大宋皇帝。 以公主之尊,被當作貨物一般呈給敵國皇帝,何等羞辱! 可她嘴角的嘲意卻分明在告訴所有人,無論如何,她都保著大夏皇族的尊嚴。 場外圍觀的資深劇組工作人員看到這里忍不住問道:“感情表達得好到位,是新人嗎?” 旁邊跟著副導演甄選演員的助理顯然是知情人士,聞言道:“只演過一部戲,還沒播呢,算是新人吧,中戲的,李導找到她時直感嘆說‘真是最近幾年來難得的有長相又有演技的新人?!?/br> “那么看好她?”有人驚訝。 “豈止?我聽說她親自過了季老師那一關?!庇钟兄槿耸康?。 一陣抽氣聲此起彼伏的在小范圍內響起。業內誰不知道季名臣的要求有多高多嚴格?甚至到吹毛求疵的程度。而她能過季名臣這關意味著什么…… 他們再度把目光投向片場內。 嘲意從李貞西的眼尾唇角絲絲點點溢出來。 多少年了?她沒有再穿過象征著大夏國皇室身份的白衫,如今再次穿上,卻是為了被當作貢品進獻給宋室皇帝?何其諷刺?何其可笑? 小小的一張臉上,布滿了無法掌控命運的無奈和依舊不愿妥協的倔強。兩種矛盾的神情沖撞在一起,最后……融合得渾然一體。 監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