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
有合眼,天蒙蒙亮時,他獨自闖進了任昭容曾住過的房間,四下望去,只在妝屜中找到一只她曾用過的木梳。上面鏤空雕刻的桃花似是她最喜愛的圖案,低頭一嗅,似乎還能嗅到她殘留的發香。 曹丕將這只梳子帶了回去,壓在枕下,但每夜里仍睡不安穩,時而夢見曹昂去世時的情景,時而又夢見曹cao目光里的失望和寒意,還有卞夫人對曹植溫柔笑著時的模樣,以及任昭容身披嫁衣,不聲不響地嫁給了江東的無名氏…… 臨出征去冀州前,曹丕收拾行裝,取出枕下的木梳,盯了半晌,又默默拿起它,梳著自己的頭發。 他拿下梳子時,放到眼前一看,只見有根銀白發絲纏繞在梳齒之間,如每夜照進他床帳的冷月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 大軍徐徐北上,曹丕與曹真并肩走在中間,按轡徐行,身后蒼色斗篷披在馬背上,落下了細塵。 遠處云淡天青,曹真坐在馬背上,心情竟與郊游時無異。他行著路,忽然想到一件趣事,興致勃勃地同曹丕說了起來:“聽聞鄴城中有名傾國傾城的美人,所謂北方有佳人……唯有江東國色天香的二喬能與其爭鋒!而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袁紹的二兒媳,你說巧不巧?” 所謂寶馬香車,美人名劍,正是曹真這個年紀的男兒所熱情追求的,他耐心地同曹丕講解著這名美人的身世,說她是冀州大族甄氏的女兒,嫁到袁家七年,卻一直無所出云云…… 曹丕陰郁著一張臉,他昨夜又是一宿淺眠,眼底泛著紅絲,微深的眼眶里染著烏青,活像一只厲鬼,從頭到腳散發著涼氣,十分駭人。 偏偏曹真不怕,仍與他說著甄氏的種種。曹丕也不應聲,他騎在馬背上,目光漠然地看著前方,使得眾人都以為曹真在對著一團空氣說話。 “……所以,自從主公發兵冀州之后,鄴城里面漸漸有人傳言,說,說主公,”曹真砸吧了一下嘴,不知用何措辭,曹丕在此時側頭瞥了他一眼,他才斷斷續續地接上:“說主公戀慕甄氏的美色,打這一戰,都是為了看一眼這北方的第一美人……” 曹丕冷笑一聲。 曹真閉上了嘴巴,不知他是因為哪一句動了怒。 “你也知道是鄴城傳出來的,”曹丕轉回頭,目視前方,道:“真正的傳言恐怕不及你有心修飾過的好聽。他們打不過父親,就只能編一些低俗無聊的流言,詆毀他的聲譽,或是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父親北征的意愿,愚蠢?!?/br> 曹真訥訥。 的確,真正的傳言比他轉述的露骨得多,可這些傳言越夸張,人們就越興奮,經一個個有心之人口耳相傳,聽者也不由得再添油加醋,煞有介事地轉告給下一個聽眾。 人們對此深信不疑,怪只怪曹cao有過類似的前科。 想起當年的事,曹真心思再粗,也不敢再說下去了。他偷瞄了瞄曹丕的臉色,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曹丕抿著唇,眉頭猛地一蹙。 剛才那一瞬,他頭痛得厲害,像被一支利箭直至穿過一樣尖痛。 他昨夜才夢見了多年前,宛城那一夜的情形,曹昂夢里的容貌模糊得像一團團烈火,而當夜的大帳中,絲竹之聲與女人的軟語輕笑不絕于耳…… 每每提及宛城那一夜,所有人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然而,他們也都清楚,曹cao險些在那一夜死在了溫柔鄉里。 所以,有關曹cao垂涎北方第一美人美色的傳言,眾人沒有不信的理由。 念及至此,曹丕又冷冷一笑,道:“至于甄氏的聲譽,已經被徹底地毀在了她的夫家手里,我已經有些同情她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接下來會發生什么[托腮] 這么緊張的氣氛我都寫不出小劇場了,你們都來說點什么吧T^T 二謀:曹二都以為你嫁在江東了,干脆讓他夢想成真吧 @郭照 女王:可以有 二謀:[星星眼] 草皮:孫二你這南蠻子不要挑撥我們夫妻?。。?! 二謀:唬誰呢,你倆分明是男未婚女未嫁 草皮:然而我已經被她睡了[羞澀] 郭奕:所以,我猜某人最近陰晴不定大動肝火都是因為某個地方憋了太久[喝茶]女王走前給他開葷這一招太狠了 ☆、燕歌行卅三 作者有話要說: [阿瞞幼兒園][群聊] [曹家四聰]曹植:二哥你是不是有戀物癖,專拿嫂紙的梳子……裙子…… [曹家二霸]曹丕:你見過哪個戀物癖只拿走這么純潔的東西? [曹家四聰]曹植:噗,純潔?那你告訴我你拿嫂紙穿過的裙子干什么用! [郭二代]郭奕:cospy [曹家四聰]曹植:恍然大悟 [曹家二霸]曹丕:……………………………… 曹真在出征之前, 曾見過卞夫人。 卞夫人那日穿了較為沉穩的灰絳色衣裙, 她本是在院子里散步,見到來去匆匆的曹真, 便把他喚了過來。 因著曹cao對這個養子很是看重,曹真兄妹也沒有母親,卞夫人待他們就極為親切。況且有曹真和曹丕交好這一層關系在, 曹真也很尊敬卞夫人, 偶爾在司空府里碰到,還能熟稔地閑聊幾句。 “子丹對任氏可有了解?”卞夫人輕嘆一聲,看著園中的胭脂色濃的花蕊群芳, 微瞇了瞇眼睛。 曹真跟在她身后,慢步陪著,他一聽卞夫人問起任昭容,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喜:卞夫人終究是曹丕的母親, 她再喜愛曹彰和曹植,也是不忘記關心曹丕的。 “任氏……”但曹真一想到這個人,心里就止不住地犯難。他沒有見過任昭容, 曹丕也很少愿意跟人提起她。郭奕見過她幾次,但他不是個嘴碎的人;夏侯兄弟與她的關系應當不錯, 起初說到她時,還贊不絕口, 到了后來,他們怕曹丕多想,漸漸也閉口不談;還有一個曹卉, 提起“任氏”二字,就滿臉的不痛快。 曹真琢磨了半天,終于確信任昭容八成不是個好相與的,不然卞夫人也不會遲遲不認她做兒媳。況且,他還聽說任昭容是丁夫人的外甥女,想一想有關曹cao和丁夫人夫妻不睦的傳言,料定任昭容是個“小丁夫人”。 于是,曹真老實坦白地回答:“我也不知任氏如何,只覺得她與子桓終歸走不到一起的。您也莫擔心,子桓現在只是認死理,待他遇上個美麗的女子,估計就記不起任氏是誰了?!?/br> “如此,這一點倒隨了他父親?!北宸蛉碎L嘆一聲,眉頭深鎖,一雙杏目中滿是憂愁與不安,她道:“我聽聞,袁紹有個容色傾城的兒媳婦,姓甄,子丹聽說過否?” 曹真一愣,思緒在腦中迅速轉了幾個彎之后,他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