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什么別的示下?” 既如此,這事兒就好辦了,也沒有再求不求的事兒。王爺看了眼蘇一,又與韓肅說:“你去把那王石青帶過來?!?/br> 韓肅領命退下。 蘇一暗暗松了口氣,原她也沒直接說要王爺放人。本來還怕他這師兄犯過什么了不得的事,求了王爺是難為他。這會兒是不必多想了,橫豎人是能叫她帶走的,也不為難任何人。她立在一側,面上松閑,雙手纏握掖在裙面上,并不與王爺多說話。 許硯卻看著她,手里慢慢數著蜜蠟珠子。數了一氣,忽嘮閑話一般說:“一一,你得知道,這世上好人不多,本王算一個,旁的還有你爺爺,其他也就沒有了?!?/br> 卻又是為什么突然說這話呢,也是閑來無事瞎囑咐。他也知道蘇一不是個能吃虧上當的主兒,可也不見真就能徹底叫人放心了。譬如,她還與小白好呢,那個花花大蝴蝶。 蘇一自然也想不出他為的什么突然說這個,但說好人只有他和她爺爺,那是不對了,因回他話說:“好人也還是有的,譬如我師父,還有小白?!?/br> 她果又提到小白,許硯想起昨兒個在值房前,小白站在蘇一傘下的情景。他偏過頭去,話來不對題道:“我近來考慮了一下,小白一家都在京城,讓他跟著我在渭州總不是個事兒。他在我身邊也跟了不少日子,該學的也學了大概。這會兒也是時候了,叫他自個兒撐頭出去闖闖。宮里謀個差事還是容易的,等他辦完這趟差事,我就請旨調他回去?;氐剿改干磉?,好歹也有人管管。否則這么混浪下去,娶不上媳婦兒,他們二老也要來尋我的不是?!?/br> 蘇一不知道他怎么又扯到小白的去留上,越發摸不準他說話的條理和用意了。但卻覺他說的話甚是有理,盡數都是為小白打算的。調他回京城,一來能一家團聚,二來也能升個職稱。在宮里當差,尤其能在御前當差,總比在他這王府里強很多。況這王府的主子,還是個沒實權的王爺。 是以,蘇一說:“小白定會感謝您的恩德的?!?/br> 許硯嘴角呷上笑,重復一遍她的話,“小白應是會感謝我的恩德的?!?/br> 話說到這里,韓肅帶了那王石青到了門前。從外頭傳聲話,直領了進來。蘇一聽到聲音就把頭轉向了門邊,但瞧見韓肅帶著那王石青進了屋,便只管瞧那王石青。這兩日都聽著他的名字了,卻不知他長得什么樣子。這會兒只見他跟在韓肅身后,一身白衣,錦緞發束,端的是一副江湖上翩翩大俠的打扮。樣子生得也甚好,有股子風流不羈的味道。瞧著這樣的,也應該是個灑脫的人物了。 蘇一對她的好感正在濃時,卻忽見他“噗通”一聲跪王爺面前去了,趴地不起道:“王爺大恩大德,永記在心,沒齒不敢忘。今兒出了王府,定日日去廟里燒香給您祈福。您要不嫌棄,我投了王府給您做奴才也成,天天伺候您?!?/br> 蘇一一頭黑線,默默碰了一下額——這怎么瞧著是另一個她似的。 炕上王爺拂開袖子,把手擱到腿上,“要謝便謝你師妹吧?!?/br> 王石青伏在地上,頭也不抬,繼續道:“王爺說笑,我師父從來也沒收過女弟子。因他本事不大,找他拜師的也是沒有。他徒弟,也就獨一個我罷了?!?/br> 這實誠勁兒……蘇一不能眼瞧著他這么犯憨下去,因在旁邊清了清嗓子,小聲說:“我是蘇士庸的孫女兒?!辈恢浪?,難道還不知道他師爺爺的名字么? 卻不成想,那王石青伏在地上稍偏了偏頭斜著眼瞧她,“蘇士庸是誰?” 蘇一結舌,卻仍是小聲說:“你師父的師父,你師爺爺?!?/br> 石青目光幽幽,“我沒有師爺爺,也沒有師妹,只有師父?!闭f罷把臉繼續埋回去,伏身道:“請王爺明鑒。不知這位姑娘什么意圖,您莫叫她騙了。將我騙了出去,不知又要做什么?!?/br> 蘇一氣個仰倒,翻了下白眼,對王爺說:“王爺您不要見怪,我這會兒就把他帶走?!闭f著過去拎了石青起來,直往外拖。哪知這石青還較上真兒來,愣是撲騰著不要跟她走,弄得像個大閨女要被賣進窯子里一般。 蘇一瞧他這沒頭沒腦的憨勁,想著跑江湖都將腦子跑整了,與他那師父真是一個樣兒。她也是沒法兒,卯足了勁兒,一腳踹在他屁股,將他踹出了正房。出去后又上手胖揍了幾拳,小聲威脅他,“閉嘴老實跟我走,否則叫你折在這王府里!” 石青被打得老實下來,這才閉了嘴,然后怯怯地從地上爬起身子來,拍了拍身上的白衣,乖乖跟在蘇一后頭。一直跟著她出了王府的角門,蘇一一轉身,他嚇得抬手就把臉擋了個結實,“打人莫打臉!” 蘇一又叫他氣笑了,拉了他的胳膊下來,對他說:“你這會兒沒事了,趕緊找你師父去。你師父現在在鐮刀灣蘇士庸家里,你打聽著往那處去,見了你師父趕緊收拾東西走人,聽到了么?便是那叫蘇士庸的留你,也千萬不能留下來。瞧你也是個相貌堂堂的好男兒,不能叫他拐了留在家里做孫女婿,還是入贅的?!?/br> 石青也沒聽懂她說的什么,再要問時,她已經轉身走了。他站在王府門前茫然四顧,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是出來了,得了自由。再想到他師父,自然把蘇一對她說的話拿過來回味一番,挑出“鐮刀灣”與“蘇士庸”這兩個信息,直打聽人往那處去了。 蘇一從王府離開就去了鋪子上,從王府把石青師兄撈出來,這會兒心里也松快了不少。再沒什么旁的事,只顧干自己的活罷了。這會兒陶小祝是真與她生分了,一句話也不與她講。她呢,自也不往心里去。與他計較什么呢,沒得惹自己不快。 雖陶師傅撂過狠話,說他在給周家當苦力去就打斷他的腿??伤彩菦]把這話當真,自還日日三五趟兒地往周家攤子那邊跑。陶師傅真能打斷他的腿么?自是不能的。若人不把你放心上,那再是耍狠的話,都是白說一樣,沒什么實際用處。 蘇一不管這些個,也實在是管不上。干了一天的活,自到歇鋪子的時候收好自己的材料工具回家。路上還是往日的光景,一間挨一間的鋪子像密密的櫛齒,吆喝聲也還是那么些個熟悉的,每日間變不了什么大樣子。她想著,她的日子自從那回從王府抄小道被捕后,就不是很太平。這會兒應是該太平下來了,也不會再有旁的事了。若非要說還有什么,也就是時常往王府上去給王爺請安,或等他置好了戲班子,到他王府上吃茶聽戲。這些事要是尋常下來,日子便也還是平淡的。 她又想什么呢?想今日在府上與王爺在鏡臺前撞個臉紅的剎那。她是越發魔怔了,與王爺在一起時他的每一個細小動作都能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