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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巴巴跟去封地上???我就沒見過這樣的!你個老東西也配當爹?!” 二太太歷來賢淑,頭一回罵的這樣潑辣,南梔他爹顏面掃地還不敢還嘴,想方設法從另一個角度剖析,“說你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你又說是我冤枉你!可你也不想想,那一個是王爺,一個是皇太妃,說句話傳外來那叫旨意,咱們這樣的人伸手都夠不著的人物!六王今兒個是好生好氣來跟你提,你要識抬舉,還能落個好!難道非得他拿出王爺的款來三申五令才行?!到最后鬧的滿城風雨,吃虧的還是咱閨女!” 畢竟是官場上行走的,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確能唬住人。要么就說女人禁不住唬,男人認真起來三兩句,包管叫你暈頭轉向。 南風南維哥幾個不敢插這嘴,怕戰火燎原燒到自個身上,暗地里相互使眼色,找著機會蝦褪皮一樣溜到外間,就聽屋里頭還在你一句我一句說的熱鬧。 南維掏掏耳朵眼,心有余悸,“往常都說我娘是炮仗,原來二娘哭起來也不逞多讓??!以往是我有眼無珠,真是失敬失敬!” 哥幾個都被逗笑,偏是南言哥最持重,笑過了又板起臉教訓他,“沒大沒??!二嬸是叫戳中痛處才這樣失態!” “也是,”南維咂咂嘴,“這六王冷不丁的來這一出,還的確是措手不及,別怪二娘這么大的氣,連我也是一頭云里霧里的?!?/br> 裘姑奶奶來鬧騰的事哥幾個才聽說,放著南維的脾氣,好不好的立時就能去把裘少戎打一頓,當然,打不打得過就另說了。 這可是正經的兄妹姐弟,哪容得上別人欺負!所以六王出手化解,到底是欠了他人情,席間左一杯酒右一筐道謝,南風酒量淺,又喝的最多,暈暈乎乎的仰脖靠在椅背上,口齒不太利索,“男未婚女未嫁,跟著去不像話!可是咱們攔不??!去就去吧,早去早回!” 醉話醉話你還別說,真叫南維茅塞頓開,一個激靈跳起來,“你們說……六王包管是在打三姐的主意!” 叫南寧一個巴掌拍下去,“天天胡說八道!這也是你好說著玩的?你三姐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腦袋瓜挨了一下子不要緊,他們不承認也無妨,南維自以為洞穿了一切,格外的洋洋得意,踱步進內室,看家里人還在嘀咕,頗為意氣風發的指點江山,“人家是太妃,想見你是你的福氣。你不去得有個合適的由頭,別得罪人!去又怎么去?什么時候回來?是不是和王爺一道的車馬,要平平安安,這些才是要緊的!” 他往常不著調慣了,一下子說出這樣有條理的話來,連三嬸都喜出望外,“就是就是!再議那些都是無用功,事成定局,籌備籌備路上小心才是正經?!?/br> 二太太猶自掙扎,“要什么由頭都是現成的。正是說親的年紀,盡忠盡孝都不錯,可婚姻大事,更耽擱不得?!币膊恢老肫鹗裁?,話一說完眼淚就出來了,捂著帕子嗚嗚的哭,說不行,不讓去。南梔哭笑不得,在跟前安慰。一安慰更不得了,抓著她手腕就說舍不得,哭的頭也抬不起來。 南梔她爹尷尬的不得了,“六爺說了,南梔的婚事,自有他和太妃做主,還說江南人杰地靈,有才之士如過江之鯽不愁找不到婆家。他三天后離京,就讓南梔跟著他一起去,車馬船只,一路都有護衛。要咱們放心?!?/br> 老太太一直沒開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如今見事成定局,捻著佛珠拿主意,“皇爺一句千金,堂堂王爺說話也輪不到咱們說個不。他既然出聲作保,咱們放心就是了。只是一去千里,路途遙遠,孤男寡女的一處住著不像話!問問王爺,府里挑兩個老成的丫頭婆子跟著去行不行?不是拿喬,只是避避嫌?!?/br> 這話說到點子上,南梔他爹連連點頭,撩起衣擺逃也似的去辦了。 六王答應的痛快,還說不論是舊時服侍的人,還是喜愛的物,都可帶上。南下不是伺候人,是請她去做客。 瞧這漂亮話說的,里子面子都給了,還有什么好說的。去就去吧,只是早些回來。 到了出發那天早晨,六王派人來傳話,要先進宮面圣,各走各的,巳時在城外的驛站匯合。一家人舍不得呀,圍著南梔左叮嚀右囑咐的,眼看時辰快到了,南風南維兩兄弟親自護送著,到了驛站等六王爺。 南風是當哥哥的,少不得翻來覆去的說些多保重之類的話,南維倒是高興的很,圍著她嘰嘰喳喳的,“三姐。上元節那天我就看出來了,六王爺待你不簡單。你看他單單叫你去說話,還支走我們?,F在又帶你回金陵,什么太妃要見你,我看多半是他自己的主意?!?/br> 南梔瞪著眼斥他,“你瞎說什么!老爺們成天不務正業,跟女人一樣嚼舌頭。成什么氣候!” 被她呲噠,南維都習慣了,坐遠點繼續說,苦口婆心的,“你別不信,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我看人向來就準!你要是不信,只管自己想,他待你是不是跟旁人不一樣!我們男人和你們女人不一樣,看上了就下手,藏著掖著叫人捷足先登可沒地方去哭。沖著這個,我就服六爺!”豎起大拇哥,一臉佩服。 鬧得南梔沒法子,索性不去理他,說些旁的,“叮囑你的事兒別忘了。我走的急,懷微那里沒來得及說,你務必替我把信交給她。往后她要是缺著短著什么,凡是力所能及的,一定要替她辦到。這人情算是我欠你的?!?/br> 南維笑的燦爛,“你就放心吧!那么漂亮的姑娘,不用你說,我也愿意為她肝腦涂地!”又說氣人話,南梔揚身就去打,他躲得快,笑嘻嘻跑去門口,“你打不著,打不著!” 叫他這一鬧,那一點的離鄉之愁也都消散不見了。南風進來叫兩人,“別頑了。六爺就到了,出去迎?!?/br> 風還有點冷,吹的人鼻尖通紅,在門口等了半盞茶的功夫,遠遠就見一隊人馬從官道上飛馳而來,從一團小黑點慢慢放大,直到馬蹄踢踏聲落在耳邊,六王一拽韁繩,颯爽英姿停在他們跟前。 兄妹三人就要行禮,六王已下得馬來,擺擺手往里走,“別鬧這些虛禮了?;市侄嗔粑艺f了幾句話,來遲誤了時辰。正好也到了飯點,一起吃過再回去吧?!?/br> 南風想著在桌上多敬幾杯酒,說著多多關照南梔的話,忙不迭說好,“那您請上座,這頓我做東?!?/br> 六王笑的如沐春風,“別介。早前還欠五公子一頓酒,正好今天還上?!?/br> 好酒好菜伺候著,席間談笑風生,不知不覺已過了正午。 酒足飯飽,自然要辭行。許是相談甚歡,覺得六王爺真是可靠人,沒什么好擔心的,攙著南梔上馬車,目送一隊車馬走遠,上了官道一路往南,漸漸消失成一個黑點。南維撥轉馬頭,發了好大一會兒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