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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和安安只是安靜地望著方瑾枝,淺淺地笑著。 最終,方瑾枝還是一點一點松開手,看著兩個meimei跟著劉明恕離開。 等到兩個meimei的身影在門口消失再也看不見了,連她們兩個上樓的聲音都消散了,方瑾枝慌慌張張地轉過身,死死握著陸無硯的手。 “無硯,我想上去陪著她們好不好?好不好?”方瑾枝紅著眼睛,差點忍不住眼眶里的濕潤。 陸無硯這一次沒有依她,他很堅決地搖頭,“那種場合不適合你,你不能去。而且你也幫不上什么忙。聽話,我們在這兒等著她們?!?/br> 方瑾枝咬了一下嘴唇,有些沮喪地垂下頭。 不過她也不再鬧著要去樓上陪著平平和安安了,她明白陸無硯說的話都對。她如今有著八個月的身孕,那樣的場景的確不適合她看見。 她抬起頭,望向屋頂。 平平和安安現在就躺在樓上的房間里。她們兩個會不會害怕?方瑾枝的心為她們兩個緊緊地揪著。 此時,樓上的房間里。平平和安安躺在一張簡單的平板床上,有些畏懼地望著桌子上各種大小不一的刀。 入毒將碗遞給平平和安安,“把這個喝了,會止疼?!?/br> 平平和安安捧著藥碗的手都在發抖,等她們兩個把藥碗放下來的時候,身上也因為手抖而濺到了一些湯藥。 入醫望著坐在桌子旁檢查刀具的劉明恕,猶豫著開口:“劉先生,您要親自來嗎?要不然您吩咐我和入毒兩個怎么做,我們來下刀?” 劉明恕是個瞎子??! “藥量不夠,再喂她們兩個喝小半碗?!眲⒚魉〉?。 入毒看了一眼平平和安安身上灑在的藥汁,又使勁兒看了看劉明恕的眼睛。 正垂眸的劉明恕偏過頭,將虛無的目光落在入毒的身上。 入毒一凜,急忙又去給平平和安安端來湯藥。 這個瞎子敏銳到可怕! 平平和安安重新又喝了小半碗湯藥,她們兩個將湯碗交給入毒,慢慢躺了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的湯藥緣故,等她們兩個躺下來的時候,困意立刻猛地席卷而來。她們兩個沉重的眼皮竟是很快合上了。 劉明恕側耳,聽著平平和安安的喘息聲漸穩,才起身走到床邊。 平平和安安迷迷糊糊中看見劉明恕的身影在眼前晃過,緊接著,她們兩個就徹底睡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瑾枝一直等到天色黑下來,樓上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原以為會聽到兩個meimei的哭聲,卻沒有想到一整個下午都這么安靜。 這份安靜,越發加重了方瑾枝心里的不安。 陸無硯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注意著她的情緒。他甚至悄悄準備了大夫,若方瑾枝感覺到不舒服了,就立刻過來給她調理身子。 他擔心方瑾枝情緒不穩會動了胎氣。 剛到戊時,兩個小侍女就端著晚膳進來。 方瑾枝一直坐在窗口,自然是沒有心情吃東西的。陸無硯就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膝上,拿起勺子來,親自喂她。 “好像已經很久沒這樣抱著你吃東西了。來,張嘴?!?/br> 方瑾枝勉強笑了笑,有些歉意地說:“我現在可重著呢?!?/br> “我還抱得動?!标憻o硯掃過桌上的幾道菜肴,問:“想吃什么?糖醋荷藕怎么樣?” “我自己來?!狈借桃鈴年憻o硯的膝上下來,坐在一旁規規矩矩地吃飯。 一口又一口,把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吃了一些。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一小碗的米飯都被她吃光了。 無論如何,她明白縱使心里再著急,也不能不吃飯,不能餓著肚子里的小家伙。 直到深夜,樓上也一點消息都沒有。 眼看就要到子時了,陸無硯微微蹙眉。他知道若這個時候勸方瑾枝去睡覺,她一定是不會同意的,她也不能睡著。 他想了想,扶著方瑾枝到一旁的長榻上坐下?!翱恐?,若是困了就瞇一會兒?!?/br> “好?!狈借ν嶂^,將頭搭在陸無硯的肩上,試著慢慢閉上眼睛。 屋子里本來就十分安靜,她閉上眼睛以后更是覺得死寂一片,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方瑾枝捧著陸無硯的手,說:“無硯,和我說說話吧?!?/br> “瑾枝,你有沒有什么遺憾?有沒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吃的東西,想見的人?”陸無硯和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有啊,有天大的遺憾呢?!?/br> 陸無硯有些驚訝,忙凝望著她,等她說出她的遺憾。 可是方瑾枝卻忽然笑了一下,說:“算了,還是不說了?!?/br> “有什么不能說的?把你的遺憾說出來,我幫你完成?!标憻o硯蹙眉。 方瑾枝卻搖搖頭,岔開話題:“無硯,你還是先想一想咱們孩子的名字吧。這幾日我想了好久呢,都沒有想出什么好名字來?!?/br> “早就想好了?!?/br> “???”方瑾枝仰起頭,有些驚訝地望著陸無硯,“真的?你什么時候想好的?是兒子還是女兒都還不知道呢,你就把名字想好啦?” “陸鐘瑾?!标憻o硯動作輕柔地理順方瑾枝的長發,“不管兒子還是女兒都是這個名字?!?/br> 方瑾枝把這個名字念了一遍。 她重新依偎在陸無硯的肩頭,她的眉眼和唇畔逐漸漾出淺淺的笑意,這笑意逐漸暈開,越來越濃。 樓上忽然響起一陣古怪的聲響,方瑾枝一驚,急忙坐直身子。 樓梯口慢慢傳來腳步聲。 方瑾枝忙拉著陸無硯起身,沖出屋子。她站在門口,死死盯著樓梯口的方向。 劉明恕一步一步走下來,在他的身上沾了大量的血跡。他的眉宇之間也有一層淺淺的疲態。 “劉先生!”方瑾枝急忙迎上去,滿懷期待又帶著畏懼地問:“劉先生,我meimei怎么樣了?” “不知道?!眲⒚魉〉穆曇暨€是如往常一樣淡淡的。 方瑾枝一下子惱了。 “什么叫不知道?你是大夫??!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樣的態度!那是人命!人家都說醫者仁心,我看你哪里有半分仁心!” 劉明恕愣了一下,他還是頭一遭被別人這么當面毫不留情地指責。一時之間,他竟是有點沒反應過來。 “對不起……我說的太過分了……”方瑾枝抿了一下唇,也不再問劉明恕,越過他,直接往樓上去。 “我真的不知道……”劉明恕輕咳一聲,他有些尷尬地抬頭,將虛無的目光置向方瑾枝離開的方向。 “她們兩個已經分開了,還沒有醒過來。只能說暫時都還活著,但是醒過來以后什么情況還要再看……” “謝謝……”方瑾枝道了一聲謝,拉著陸無硯匆匆上樓。 樓上的房間里溢滿了濃重的血腥味兒。 入醫和入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