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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掃過,越看越心驚。 縱使他活了兩世,縱使他知道方瑾枝并不是方宗恪的親meimei,他卻完全不知道方瑾枝小時候遭到的那些拋棄和虐待。 陸無硯眉宇之間漸漸染上心疼和憤怒。 而轉瞬之間, 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來。那么前世的時候方瑾枝是什么時候拆開這些信的? 那個時候,她也是這般一個人無助地落淚嗎? 陸無硯心頭猛地收緊,他忽然意識到兩世相疊,他仍舊有很多不清楚的事情。 方瑾枝小聲的啜涕聲入耳,陸無硯收起心頭雜亂思緒, 將方瑾枝攬在懷里,寬大的手掌在她的后背輕輕拍著,一下又一下。 “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你現在有我了。別哭,別哭……” 方瑾枝整個身子都倚靠在陸無硯的懷里, 她將淚水涔涔的臉頰貼在陸無硯的胸口,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藏在他懷里。 陸無硯無聲嘆了口氣,完全找不到安慰方瑾枝的話語。 這么多年了,方瑾枝一直以為十分疼愛她的父母卻并非親生父母, 甚至在她幼時利用她、傷害她,要她如何現在一下子接受? 陸無硯換了個姿勢,倚靠著身后的梳妝臺坐下,長腿一伸,再將方瑾枝哭軟的身子抱在腿上,將她整個身子擁在懷里,無聲收緊臂彎。 方瑾枝仰起頭,用一雙淚涔涔的眼睛望著陸無硯,哭著問:“所以我一次又一次被遺棄了對不對?親生父母、養父母,還有哥哥,他們都不要我了……” “不……我沒有哥哥了……原來他不是說氣話,他真的不是我哥哥……” 方瑾枝垂下眼,她眨了一下眼睛,讓眼眶里飽含的淚珠兒滾落下來,目光凝在她右手手腕上系著的小小的金鈴鐺上。 她晃了晃手腕,小鈴鐺發出細小的聲響來。 “假的,都是假的……那些美好的回憶全部都是假的,爹娘的好,哥哥的笑,都是假的……” 陸無硯心疼地捧起方瑾枝的臉,用指腹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難受地說:“別這樣想,也許你親生父母……只是有苦衷,你的養父母……后來對你也很好,至于你哥哥……我想,即使沒有血緣關系,他也永遠都是你哥哥?!?/br> 方瑾枝哭到紅腫的眼睛里忽然閃過一抹光,她握住陸無硯的手,將他的手捧在手心,懇切地說:“無硯,你可以幫我找到我哥哥對不對?我要問一問他,我到底是誰!我到底是誰的女兒!為什么要拋棄我!” 方瑾枝握著陸無硯的手在發抖,陸無硯的心跟著她一起發抖。 “好,我幫你找他?!标憻o硯十分艱難地才說出來這句話。 “真的嗎?你真的會幫我去尋找我的親生父母嗎?”方瑾枝就像又重新回到了大海上的夜晚,漂泊無依,海浪滔天。 而陸無硯仿若唯一的那一道可以看見的光,在天與海之間乍現。 陸無硯緊緊皺著眉,眼中陷入無限的掙扎。許久,他才長長嘆了口氣。 “我幫你,幫你……”陸無硯低下頭,吻上方瑾枝的眼睛,將她的淚一點一滴地吻去。 長夜無聲,哭聲漸歇。 黎明將近的時候,陸無硯才將哭得睡著了的方瑾枝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一離開陸無硯的懷抱,方瑾枝就蹙著眉睜開了眼睛。 陸無硯彎下腰吻了吻她的額角,輕聲說:“我去一趟入樓,你好好睡一覺?!?/br> 方瑾枝這才重新合上眼睛。 陸無硯為她蓋好被子、放下床幔,匆匆沐浴梳洗換了身干凈的新衣服離府去往入樓。 在陸無硯離開沒多久,方瑾枝就睜開了眼睛,她靜靜望著紅色的幔帳,思索了一會兒,茫然呆滯的眼睛里逐漸清明起來。 她將吳mama和喬mama招入府中。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衛mama是在她出生以后才進到方家的,而吳mama和喬mama卻是在她出生之前就在方家做事。尤其喬mama是在她娘親懷著她的時候招入府中的奶娘。 可是她并非陸芷蓉親生的女兒,所以喬mama是在陸芷蓉懷著那個夭折的女兒時入方家的嗎? 方瑾枝曾經對喬mama的背叛而生氣,卻因為她是聽從方宗恪的話而沒有將她攆走。 可如今想來,喬mama在她身邊這么多年,又是娘親留給她的可信之人,那么她為何在方宗恪回來以后那般輕易地開始聽方宗恪的吩咐,幾乎毫無轉折一般? 方瑾枝只是招吳mama和喬mama兩個人入府,可米寶兒偏偏要跟著。 米寶兒生氣。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娘親為什么會幫著方宗恪騙方瑾枝,在米寶兒心里她才不認什么大少爺哩!她只知道方瑾枝才是她的主子! 自從當初那件事情以后,方瑾枝便沒有再和喬mama說過話,就連米寶兒也一并冷落了,有什么事兒都是吩咐衛mama和鹽寶兒。 這讓米寶兒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兒。 今天聽說方瑾枝招喬mama入府,米寶兒死活都要跟來,就算方瑾枝不肯原諒喬mama,她也要表表忠心,爭取留在姑娘身邊! 吳mama、喬mama和米寶兒一見到方瑾枝就發覺方瑾枝的情緒不太對,她臉色有些蒼白,眼周紅腫,明顯是大哭了一場的模樣。 難道是和陸無硯吵架了? 三個人低著頭,誰都沒敢問,心里卻又記掛。 “招你們來是要問你們一件事兒?!狈借Φ哪抗饴湓诿讓殐荷砩嫌幸凰查g的猶豫,可這一抹猶豫又很快散去。 或許,她也早就知道呢? 更何況,反正已經不重要了,沒有什么瞞下去的必要了。 “有什么事兒,姑娘您盡管吩咐!”吳mama先開口。 方瑾枝垂著眼睛,目光又不由落在手腕上的小鈴鐺上。她沒說話,幾個下人也都沒敢吭聲,就那樣垂首靜靜候著。 入茶端著糕點小食進來的時候,方瑾枝才回過神來。 “三少爺臨出門前吩咐準備的,還有幾道甜粥,入熏正在熬著呢,還要過一會兒才能好?!比氩栎p聲解釋。 方瑾枝點點頭,吩咐入茶取一些冰塊來敷眼。 棉帕包著冰塊壓在她的眼周,一絲絲涼意從眼周一點點滲透進她的皮膚里,很快在四肢百骸中蔓延。 方瑾枝看向喬mama,道:“我記得喬mama是在母親懷著身孕的時候挑進府里的?!?/br> “是,是這樣?!眴蘭ama忙應著。 方瑾枝揮了揮手,讓入茶先下去,她自己握著冰壓在眼角,緩緩道:“那喬mama應該是知道方家大姑娘夭折的日子吧?!?/br> 喬mama的臉色霎時一片慘白,就連一旁的吳mama也頓時驚了。只有米寶兒茫然疑惑,她看看方瑾枝,又看看自己的娘親,搞不清楚狀況。 方瑾枝嘆了口氣,果然她們兩個都知道。正是因為她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