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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都是笑意。 方瑾枝撇開這些不去想,岔開話題:“睡啦,睡啦!明天還要早起去見長公主呢!三哥哥你再不睡,明天可就又要懶床啦!” “嗯,嗯?!标憻o硯連聲應著,將方瑾枝軟軟的身子抱個滿懷。 第二日早上,陸無硯果真又懶床不肯起。 “起來啦!起來啦!”方瑾枝使勁兒推了他兩把。 陸無硯翻了個身,“不急,下午回去也成?!?/br> 這給婆婆敬的新婦茶哪有下午敬的…… 可是方瑾枝擰不過陸無硯,瞧他睡得香,只好給他蓋好被子,悄悄出了屋。恰好她還有點別的事情要忙。之前平平和安安的事情被發現以后,陸無硯就將二房和三房的管家權給收了回來。管理陸家后宅的這些事兒理應全部都交給方瑾枝,可是方瑾枝之前離開了一年多。 方瑾枝不在時,二房和三房沒少動小心思,可都被老太太打回去了。 而在這一年中,每日各個院子的婆子們都是跑來垂鞘院跟入茶報賬。沒錯,陸無硯將事情全扔給了入茶也沒放回給二房、三房。 入茶聰慧得體,管賬之事倒也難不倒她??伤吘故莻€下人,有什么大事做不了主的時候,起先還會詢問陸無硯幾句,可陸無硯更是個懶得管的,她索性能拖就拖著了。而且她性子也是頗靜,非圓滑之人,更非威嚴之人,她在這一年中的表現也只能是堪堪過得去。 “都在這兒了?!比氩鑼⒑窈褚幌渥淤~本交給方瑾枝的時候著實松了口氣。 “這么多呀?!狈借ψ谝话衙倒逍∫卫?,隨手拿出一本來翻看。里面記得都是府里各種大大小小的進出賬務,十分繁瑣。 方瑾枝一邊抓著一旁小碟里的松子吃,一邊看著賬本。因為她自很小的時候就管理方家的茶莊,如今看起賬本來毫不吃力。 這讓一旁的入茶萬分慶幸,她只想趕緊甩了這包袱,安心當個下人。 方瑾枝就快要吃光一小碟松子的時候,陸無硯才打著哈欠進來。 “可總算起來了,懶三哥!”方瑾枝摸了摸小碟里最后一粒松子往嘴里塞。 陸無硯彎腰,張嘴搶了她手里的松子,順便吮了一下她的指尖,另含情脈脈地望她一眼。 方瑾枝瞟了一眼一旁的入茶,頓時臉紅了,他這人怎么都不分場合的! 入茶眉眼不變恭敬地低著頭,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見方瑾枝如此,陸無硯直起身子,笑道:“我先去洗澡,一會兒啟程?!?/br> “去去去……”方瑾枝作勢推了他一下。 等陸無硯往凈室去了,方瑾枝也變得無心看下去了,她索性將賬本丟到一旁,出去走一走,并且讓入茶在陸無硯出來時告訴他去前面鯉池旁找她一并出發。 她還讓入茶去把入熏喊了過來,陪著她。 垂鞘院的確缺使喚的丫鬟,而她身邊的喬mama、米寶兒、衛mama和鹽寶兒都被她留在了花莊照顧兩個meimei??磥硭完憻o硯說一說,再添置兩個才好。 方瑾枝從入熏手里拿過來葵口碗,將里面細小的魚食灑進鯉池里。一條又一條紅鯉魚從整個池子的各個角落游過來,爭相搶著魚食。 方瑾枝睜大了眼睛望著一條條游過來的鯉魚,仔細尋找當初養在青瓷魚缸里的那幾條鯉魚。 “怎么沒找到呢……” 入熏忙說:“奴婢瞧著它們都長得一樣呢?!?/br> “不一樣的,我能認出來的?!狈借Υ蟠蟮难劬σ徽2徽5赝芜^來的魚,目光從一條掃過另一條。 這條不是,這條也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入熏偷偷看她一眼,閉著嘴不敢吭聲。昨兒入茶可指點過她,切不可把那幾條鯉魚都死了的事兒說漏了嘴。 沒過多久,方瑾枝就被移開了視線,被別的人吸引了目光——陸無磯。 猛地看見陸無硯,方瑾枝愣了一下。陸無磯臉色不太好地從從后院往前院走,經過鯉池的時候看見方瑾枝也愣了一下。 方瑾枝的目光的落在陸無磯的臉上,或者說是落在陸無磯臉上的疤上。 那道疤痕從他左邊劍眉開始,一路向下,直到嘴角。 也幸好方瑾枝畢竟是個沒什么力氣的小姑娘,個子又比陸無磯矮了很多,所以當初那一劃,力度并不深,只在陸無磯的臉上落下貫穿左眼的疤痕,她當日的力道若是再重上一分的話,陸無磯的左眼必傷。 這還是當日那件事之后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就連昨日方瑾枝給陸家的長輩敬茶時,陸家的人基本全到場了,而陸無磯也故意避開了。 陸無磯這個人,方瑾枝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見到??墒敲偷匾姷剿樕系陌毯?,她心里竟是有一絲復雜。 “十一哥!十一哥!你別生氣,別跟母親慪氣??!”陸子坤從后面追上來。 他看見方瑾枝也在這里,也是愣了一下。他悄悄瞅了瞅兩個人的臉色,然后笑嘻嘻地對方瑾枝說:“三嫂,你這是在喂魚?” 方瑾枝將目光從陸無磯的臉上移開,對陸子坤淺笑著說:“是呢,因為要等你三哥一起出門,才閑著過來喂喂魚?!?/br> 陸無磯短暫的呆怔之后,緩聲道:“不知三嫂在這里,是十一莽撞了?!?/br> 說完,他微微頷首,大步望著前院走去。 方瑾枝不由看了一眼陸無磯的背影,印象里的陸無磯不是這樣說話的,眉宇之間的神色也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陸子坤忙說:“三嫂別介意,十一哥剛剛在母親那里……有點不順心的事兒?!?/br> 方瑾枝想說她自小認識的陸無磯可比如今的他無禮莽撞得多了,哪里會介意今日這樣的他??墒欠借€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怎么了,十一哥又惹五舅母生氣了嗎?” 陸子坤頓了一下,“是說親的事兒?!?/br> “十一哥還沒有說親嗎?”話一出口,方瑾枝自己就想明白了,想必是他臉上的疤痕影響了他的親事。 見方瑾枝的神色變化,陸子坤便知道她已經明白了,便不再多說,又寒暄了兩句就往前院去了。 陸無硯趕來的時候,就看見方瑾枝站在鯉池邊發呆。她低著頭,一手端著裝著魚食的葵口碗,一手探入碗中,輕輕放在魚食上。那鯉池里的紅鯉魚們正眼巴巴瞅著她呢,她倒是渾然不覺。 直到陸無硯走到方瑾枝身邊的時候,方瑾枝才發覺。 “三哥哥你來啦!” “嗯?!?/br> 陸無硯從她手中將葵口碗拿了過去,手腕一轉,將碗中剩余的魚食全部倒入鯉池,然后將空碗交給立在一旁的入熏,又接過入熏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手,才說:“想什么呢,入迷到這種程度?!?/br> “沒事兒!”方瑾枝抿了一下唇,徑自往前院走。 她一邊走一邊說:“懶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