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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幾行看完,翻頁的時候,才“嗯”了一聲。 “什么內容的呢?”方瑾枝起身,好奇地走過去。 陸無硯寬大的袖子一拂,擋住了書卷。他笑笑,說:“無聊的古籍而已,你不會感興趣的?!?/br> 方瑾枝眼中的流光滯了一瞬,她曉得陸無硯并不想讓她知道他在看什么書。她便也不多問,微笑著退回去,坐在窗邊的玫瑰小椅里望著青瓷魚缸里的紅鯉魚。 陸無硯怕方瑾枝多心,他想了想,說:“這雷雨來得兇猛,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不用等雨停了,多穿幾層蓑衣,讓入茶護著你回去罷?!?/br> “三哥哥,就算穿十層蓑衣,再打兩層雨傘,我也會被淋濕的?!狈借τ们辶枇璧哪抗馇浦憻o硯,“收留一晚都不成嗎?” 陸無硯怔了怔。 他當然舍不得她被雨水淋濕一點點??墒撬L大了,他不敢再留她,不想給她壓力。陸無硯有些意外方瑾枝居然會主動提出留下來。 “當然成?!标憻o硯勾了勾嘴角。 方瑾枝揚了揚下巴,“把不想讓我看見的書藏好了,我要過去跟你說話?!?/br> 陸無硯輕笑了一下,果真將剛剛看過的那卷書收起來,放在旁邊矮桌上的那摞書里。 方瑾枝這才走過去,她搬了個小鼓凳,坐在陸無硯的對面,說:“我仔細想過了,既然我未來的路,一條是不嫁人,一條是嫁給你。那么我為什么要違背自己的心意,為了所謂的清白名聲,故意疏遠你呢?” “你的心意?你的心意是什么?”陸無硯望著她。 “唔,”方瑾枝癟了一下嘴,“我不好意思說!” “說!” 方瑾枝猶豫了一下,然后忽然站起來,伸出手臂摟住陸無硯的脖子。她將下巴尖抵在陸無硯的肩窩,又用臉蛋蹭了蹭陸無硯的耳鬢。 陸無硯忽然想到一個詞——耳鬢廝磨。 “三哥哥,我不怕了?!彼袷墙o自己打氣一樣,又說了一遍:“也沒什么可怕的?!?/br> “我喜歡三哥哥,愿意嫁給三哥哥。愿意接受三哥哥給我安排的一切身份!”就像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決心,方瑾枝甚至在陸無硯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又羞紅了臉,瞬間低著頭移開。 陸無硯整個人僵在那里,全身上下酥麻難忍。 過了好一會兒,陸無硯才將身上的那團火壓下去。他攬住方瑾枝弓著的腰,將她抱在膝上。 “說吧,我母親還跟你說什么了?” “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怎么就不能是我自己想通的呢?”方瑾枝揪著個眉頭。 “所以她到底跟你說了什么?”陸無硯是真的好奇,他做了這么多也只是一點一點去暖方瑾枝的心,可是長公主不過是跟她說了幾句話,方瑾枝怎么就向前跨了那么大一步? “反正、反正就是……長公主讓我對你好一些!”方瑾枝話里半真半假,不想多說。 她又縮在陸無硯的懷里,有些不安地說:“三哥哥,你不要像抱著我這樣的抱著別人!也不許去親別人,更不許和別人一起睡覺!” 陸無硯已經隱約猜到了長公主說的話。 他扶了扶額,他那母親還真是什么都能說的出口。 長公主把方瑾枝叫到假山旁的涼亭里,其實說了很多話。 第一句話:“來過初潮嗎?” 第二句話:“知道夫妻歡好嗎?” 第三句話:“聽說你不想嫁給無硯?成,本宮幫你給他下藥,扔個郡主給他睡。他不娶都不成。你要躲在屏風后面看他怎么和別的女人歡好嗎?” 方瑾枝早被長公主頗有氣勢的追問問得傻在那里。 “本宮這兒子臭毛病一堆,可他是本宮親生的,他想要什么都成。這么多年,他頭一遭非要不可的只有一個你。他為你花的那些心思簡直可笑、愚昧!和他爹一樣喜歡繞彎子?!?/br> “本宮不知道你為什么拒絕他,也不想知道。但是本宮今天把話放在這里,你要是有什么顧慮,只要你說出來,無硯做不了主的,本宮給你解決。整個大遼就沒有本宮做不了主的事情?!?/br> “當然,如果你非要滾得遠遠的。那就別再招惹本宮的兒子!” 長公主看著眼前尚且稚氣的小姑娘,不由放緩了語氣,她說:“孩子,問問你自己的心。你喜歡無硯嗎?” “我……” 長公主打斷她的話,“不用急著回答。讓本宮告訴你,倘若你今日拒絕之后會發生什么。今生你再不可見他。你余生的無盡歲月里都沒有他的身影,你只能靠著那丁點回憶過活。等再過十年,你連他的樣子都會忘記??蓱z嗎?痛苦嗎?” “還有,他會和你一樣可憐。你會因為他的痛苦而難受嗎?你希望他痛苦地回憶你,還是和別的女人耳鬢廝磨忘記你?” 方瑾枝搖頭,使勁兒搖頭。 長公主拉過方瑾枝的手,“本宮曾有個女兒,名字和你同音。如果你真心對無硯,本宮會把你當成小女兒來疼。同樣的,倘若你傷害本宮的無硯,你就會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br> “本宮不需要你的回答,是無硯在等你的回答?!遍L公主看了一眼遠處回廊里的陸無硯,將手中的匕首遞到放瑾枝眼前,“如果你要做本宮的小女兒,做本宮的兒媳,那就好好保護自己。男人發起瘋來就是一頭牛,才不管你能不能經得住。你太小了,如果初潮來之前,無硯對你不軌,拿刀嚇唬他?!?/br> 方瑾枝愣愣看著那把匕首,猶豫了一會兒,才伸出手將那把鑲嵌著寶石的匕首握在了掌心。 看見方瑾枝收了匕首,長公主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她說:“匕首不是讓你拿來傷無硯的,刀刃指向自己,再落一滴淚。他再沖昏了頭也能清醒?!?/br> 方瑾枝訥訥點頭。 長公主又看了一眼遠處的陸無硯,心里嘆了口氣,才往外走。 方瑾枝將長公主跟她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憶。 她被長公主嚇著了。 她一會兒想著余生再見不到陸無硯的情景,一會兒想著陸無硯和別的女人親熱的場景。那些躲在書閣昏暗角落里偷偷看的插圖場景好像浮現在眼前。 畫上的男人變成了他的三哥哥,而畫上的女人變成了丑陋的白骨精! 方瑾枝覺得惡心。 夜里,陸無硯剛歇下。入茶在外面輕輕叩門。 “進來?!标憻o硯的聲音里有一絲困意。 門推開,入茶輕手輕腳走進去,站在屏風外面,恭敬地說:“十七快要堅持不住了……” 陸無硯的睡意頃刻全消。他匆匆下了床,穿上衣服走出屋。他踩著夜色走進后院梅林盡頭不起眼的一處小院子,他進了屋,扭動三腳架上的燭臺。 隨著一聲沉重的聲音響起,一整面墻壁開始滑動。蜿蜒的臺階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