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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申機!你除了會打仗還會干什么!”長公主指著自己的頭,“你這里究竟裝了什么東西!” 陸無硯嘆了口氣,不得不開口說道:“兒子覺得現在應該全城搜捕?;蛟S……衛王在城中?!?/br> 提到衛王,長公主和陸申機同時冷靜下來。陸申機畢竟心虛,他轉身上馬,立刻去調兵。 “皇姐……疼,川兒疼……”楚懷川迷迷糊糊地喊。 長公主不由軟了心,她蹲下來握住楚懷川因為害怕而微微發顫的手。她輕聲安慰:“川兒不怕,咱們陛下是天子,天子長命百歲,萬萬歲。經歷了這么多大風大浪,這次也不會有事的……” 她收了收心神,對入酒使了個眼色。入酒立刻明白長公主的意思是——今日在場的所有人必須全部收押,以免有人走漏消息。 長公主又將目光落在方瑾枝身上,她不由皺了眉。陸無硯抬首,迎上她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長公主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頭。 方瑾枝茫然地抬頭望著陸無硯,她知道長公主剛剛看了她一眼,她不懂長公主的意思,可是莫名覺得有些不安。陸無硯拍了拍她的小腦袋,道:“不要擔心,已經沒事了,咱們這就回家?!?/br> 回到國公府以后,沒過多久小皇帝就咳喘不止,咳出的都是黑血,整個人已經神志不清。宮里的太醫正快馬加鞭趕來,在他們到來之前,只有一個入醫撐著。 倒不是尋不到別的大夫,而是說可靠的御醫只有入醫一個。 陸無硯看著入醫發顫的手,說:“別抖?!?/br> “是?!比脶t緩緩舒出一口氣,捏著銀針的手逐漸平穩下來。 陸無硯捏了捏方瑾枝發涼的小手,說:“瑾枝累不累?你在這里守著沒用,我讓入烹送你回去好不好?” 方瑾枝搖搖頭,說:“可是我想陪著三哥哥,可以嗎?” 她看得出來陸無硯雖然一直沉默,可是他很擔心。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對陸無硯已不完全是為了討好而討好,而是慢慢變成真的在意。 “好?!标憻o硯把她抱在膝上,一起靜默坐著、守著、等著。 陸家的人陸續趕過來,個個焦灼不安。 長公主大步走進院子里,一邊對身邊的人下達一條又一條的命令。她望一眼臉色蒼白、唇色發黑的楚懷川,立刻轉身不再去看。 不是心軟的時候。 “如何?”她問。 入烹的額頭已經浮了一層汗,她放下手中的銀針,跪地說:“毒素還沒有完全除去,不能拖延。殿下龍體本就孱弱,一些必需的藥材恐傷陛下龍體,引發舊疾。所以……請公主下旨,是否用猛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長公主的身上。她一個人立在大廳的正中,垂在身側的右手握了一下拳,又瞬間松開。 “用!” “是!”入醫得了命令,立刻起身去準備??墒窃诜阶由纤⒉荒芤粋€人做決斷,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傾盡全力開出方子,等宮里的幾位御醫及時趕到,再加以修改。 長公主一動不動地立在那里,她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甚至看不出憤怒或是傷痛。 她的第一個孩子還沒有出生便夭折了,去的時候已經八個月了。是個男嬰,長得不像她,像陸申機。 陸無硯是她的第二個孩子,他在荊國做質子的那兩年是長公主驕傲一生中最大的失敗。 小女兒芝芝死的時候,她在大遼邊境與荊國談判。當時是盛夏,尸身懼腐,陸家等不到她和陸申機回來,就將芝芝安葬了。 楚懷川剛出生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個身體孱弱的皇子,上有太子、皇兄,并沒有過多的人在意他。所以長公主把他抱回來,親自照顧。她是他的皇長姐,也是他的母親。 長公主忽然發現她身邊的這些人,一個一個都離開了她。 她轉過身,看向陸無硯。 陸無硯一愣,他搖搖頭,說:“不行的,不是小時候了,如今我和懷川身量差太多。就算是隔得遠,也糊弄不過去?!?/br> 長公主點點頭,說:“我知道??墒呛筇炀褪鞘辶?,上元節晚上的國宴,川兒不能不出現?!?/br> “可是宮里的太醫們正快馬加鞭地趕來,再加上父親先前的調兵,有心人應該已經起疑了?!标憻o硯說。 “對,正是因為那些老家伙們起疑了,川兒才一定得出現?!?/br> 陸無硯想了想,忽然說:“太醫來溫國公府也未必代表受傷的是懷川?!?/br> 他又加了一句:“母親應該可以模仿懷川的筆跡?!?/br> 長公主微怔,她的眸子瞬間明亮起來,立刻吩咐身邊的人:“傳消息回去,本宮圍獵時遭刺客刺殺,身受重傷危在旦夕。陛下擔心本宮安危,不肯回宮。遂,取消今年的上元國宴!” 陸家的人看著長公主的目光變了又變。表面是掩飾小皇帝身受重傷的事情,可是事實上長公主一定會借此機會將異心者一網打盡。這個女人和剛嫁入溫國公府時已判若兩人。就算是這樣劣勢的局面,她仍舊可以不慌不忙握著手中最后的籌碼細細籌謀。這一次,恐怕朝中那些蟄伏的老家伙要被她引出來了。 說起來,陸家是對不起長公主的。溫國公府能夠不被她報復已是她為數不多的慈悲。 傍晚的時候,宮里的幾位太醫終于趕了過來。他們一來,立刻檢查了小皇帝的傷勢,然后和入醫研究起藥方。 沒多久,陸申機也回來了。他提著一顆人頭,半邊身子全是血,整個人帶著一種很濃的煞氣。他將人頭擲在院子里,而后站在大廳門口,也不進去。 他用有些沙啞的嗓子稟:“包括云姬在內,擒獲二十三人,都是死侍,沒有活口。衛王不在其中?!?/br> 他嗓音雖然沙啞,可是已經恢復了陸大將軍的嚴肅。不復往昔與她爭吵時的陰陽怪氣。不關私事,國事上,她是主,他是她的屬下。 長公主背對著他,沒有回頭,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似乎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 陸申機不意外。 陸申機越過廳中忙碌的人影看了一眼羅漢床上的小皇帝,他慢慢坐在臺階上,垂著頭,如石雕一般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長公主對陸家的人開口:“都回去歇著吧,溫國公府對陛下的擔心之情,等陛下醒來時,本宮會轉達?!?/br> 陸家人并不肯走,倒不是做做樣子。這個時候他們也都很擔心小皇帝的安危,畢竟倘若他真的出了事,這大遼肯定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想到這里,他們一邊盼著小皇帝無事,一邊不由自主望向長公主。雖然這幾年長公主早就掌管了整個大遼,可是她真的登上帝位會如何? 不知是千年文化的熏陶,還是身為七尺男兒的傲骨。就算她是溫國公府走出去的兒媳,溫國公府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