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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年紀,個頭也不長,瞧著像個剛十歲的孩子。 性子也……軟弱、任性、膽小。 “不必多說了,立刻回宮去!” “皇姐……” “從今日起奏折自己批,就算是再送過來我也不會再幫你!” 楚懷川睜大了眼睛,震驚地望著長公主,他臉色極差地跑到長公主身邊。 “皇姐!無硯說了你過了十五就會回宮的!你不要我了嗎!”他死死抓著長公主的袖子,臉色蒼白。 長公主甩開他的手,狠心說:“不回去了!” “皇姐!我不要當這個皇帝了!誰愛當誰當!不要將我一個人仍在陰森森的皇宮……”楚懷川一滯,然后劇烈地咳嗦起來。 幾乎喘不上氣來。 “陛下!”入醫急忙過來,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瓶,倒出兩顆小拇指大小的藥丸遞給他。 “滾開!”楚懷川一腳踹開入醫,他沖到陸申機面前。他抓著陸申機的衣襟,哭著說:“姐夫,幫幫我,幫我說說話呀!”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么哭!”陸申機蹲下來,用力抹去他臉上的淚。又從入醫手中接過藥丸,不由分說地塞進他嘴里,再從急忙趕過來的丫鬟手中接過溫水,喂給他喝。 吃了藥,楚懷川的臉色才好起來。 一直站在一旁的方瑾枝看到這里卻覺得這一幕有些詭異,且不說小皇帝的身份尊貴。就算他在長公主和陸申機的面前,表現得更像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 陸申機貼著楚懷川的耳邊小聲說了兩句,楚懷川臉上先是露出懷疑的表情,然后使勁兒點了點頭。他轉身走向長公主,仰望著她,十分誠懇地說:“皇姐,川兒知道錯了。等明天給無硯過了生日我就回宮。以后我會好好當皇帝,再也不鬧脾氣撂擔子!” 雖然明知道是陸申機教他的話,長公主還是心里舒服了一些。她點了一下頭。 楚懷川感激地望了一眼陸申機。 陸申機笑著起身,他走到楚懷川身邊,說:“走,咱們看戲去!” “好!” 長公主想要叮囑陸申機幾句,想了想還是作罷,只是給入酒使了個眼色,讓她派人暗中保護。 陸無硯有些茫然地望著楚懷川跟著父親離開的背影,縱使是重生一次,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救他性命??v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性命本就極短,可是看著他在大好的年紀枯萎,還是忍不住心疼。 看著如今任性哭鬧的楚懷川,陸無硯不由想起前世時他病逝前羸弱的模樣。弱不禁風的他站在陽光下,笑得很可憐。 他說:“無硯,我說了一輩子不想當這個皇帝,可是沒有人信我?!?/br> 他說:“我知道我是無能的皇帝,我當了多少年的皇帝,就讓皇姐失望了多少年。我現在把皇位給你,把大遼給你。無硯,替我、替皇姐守好這片江山……” 陸無硯忽然覺得心口很悶。他轉身,大步往前走。 如果重生一次還是不能挽救身邊這些人的命數,又為何讓他重生一次?那種站在高處回望時只有十里魂幡的孤寂,就像刺骨的冰凌扎入骨縫。 父母、懷川、方瑾,甚至整個陸家的人,他們前世死去時的模樣就是陸無硯永遠無法擺脫的夢魘。 不知道走了多久,陸無硯忽然停下來。他轉身,看著身后氣喘吁吁的小姑娘,問:“為什么跟著我?” 陸無硯走得很快,方瑾枝小跑著才追得上他。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我看……看見……三哥哥……三哥哥不開心……” 陸無硯的視線落在方瑾枝的腳上。 方瑾枝疑惑地低頭,這才發現她跑得太快竟是跑掉了一只鞋子,而且她竟是渾然不覺。 陸無硯將方瑾枝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橫斜的垂柳枝干上。 “在這里等我?!标憻o硯轉身,沿著兩人來時的路折返回去,終于在不遠處拾到了方瑾枝遺落的鞋子。月白色的小鞋子上繡著大片淺色的木槿。 他重新回到方瑾枝身邊,抬起她的腳。 “我、我自己穿……”方瑾枝扭捏地想要收回自己的腳。因為她跑過來的時候錦襪染臟了污泥,她擔心陸無硯厭惡。 陸無硯捏著她的腳踝,拒絕了她的掙扎。然后將她小腳上臟兮兮的錦襪脫下來,才將小小的繡花鞋為她穿上。 “瑾枝?!?/br> “嗯?” “三哥哥有點冷?!?/br> 方瑾枝想要把自己的斗篷脫下來給陸無硯,她去解胸口水色的斗篷系帶,卻一下子想起來自己的衣服太小了,陸無硯根本穿不了。她有些疑惑,一時不知該怎么辦好。 陸無硯已經上前一步,抱住了方瑾枝。方瑾枝愣了一下,忙抬起自己的小胳膊,緊緊抱住陸無硯的腰,說:“對哦,抱抱三哥哥就不冷啦!” “嗯?!标憻o硯緩緩閉眼。 這一世,他會傾盡全力讓所有人都好好的。 第27章 忠心 忽然下雪了, 方瑾枝抬手,用小小的手掌接了一片雪。 “三哥哥,我們去堆雪人吧?!狈借φf。 陸無硯笑:“小孩子?!?/br> 方瑾枝嘟了嘟嘴, 不甘心地嘟囔:“我本來就是小孩子?!?/br> 她又拉了拉陸無硯的衣襟,低低央求:“去嘛, 去嘛。哥哥說等他回來了就帶我堆雪人,要在院子里堆一個我??墒歉绺绮粫貋砹?,三哥哥陪我好不好?” 方瑾枝的眼睛干干凈凈的,帶著一點點小小的企盼。 “好?!标憻o硯受不了她這個樣子,把她從樹干上抱下來, 也沒放她下來,而是抱著她往回走。他忽然覺得命運對他不薄,他有了重生的機會,就有了改變命數的機會。他所在意的人都在活著,不像懷里的小姑娘家人幾乎都不在了。 還好, 她還有他。還好,今生不會再偏執、別扭地對待他們之間的感情。 陸無硯果真陪著方瑾枝在垂鞘院里堆起一個雪人,方瑾枝還讓阿星回自己的小院拿了一件她的舊斗篷,圍在小雪人的身上,鵝黃的小斗篷在陽光下泛出暖暖的光。 方瑾枝站在和她一般高的雪人面前, 摸了摸雪人的臉,又對著雪人抿唇笑起來。 陸無硯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只要靠近她,他的嘴角總是會不由自主微微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云席林站在遠處林間的涼亭里, 審視了一會兒陸無硯。一雙古井不波的眸子忽然起了漣漪。他轉身,去找長公主。 說起這個云席林倒也是個奇人。他不到而立之年官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左相,從政才能前無古人。十年后辭官剃度,青燈古佛十載,而后幾十年閑云野鶴、四處游歷。每一次再出現在眾人面前,必是又換了個身份,做出一些驚人之舉來。 長公主正在閣樓三層里的一間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