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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哪句話是假。 “是!你楚映司徹頭徹尾就是一個自私透頂的人!當初是我瞎了眼才會娶你!你口口聲聲為了你的國、你的黎民百姓。不要把話說得這么冠冕堂皇!楚映司,你捫心自問,你這么做難道不是防著我?拿我的兵符堵悠悠之口?我看是堵你自己的心慌!”陸申機拍著自己的胸口,“忌憚我手中兵權的到底是朝中舊臣還是你?” “我為何要忌憚你?” 陸申機深吸一口氣,說:“如果你不是女兒身,而是七尺男兒。如果無硯不姓陸,而是跟著你姓楚。你還會這么對他嗎?” 長公主怔在那里,一時答不上來。她繼而苦笑,她倒也想是男兒身。 失望爬上陸申機的眼,他摔門而出,大喊:“云姬!云姬!” 那個從西域來的女子從廂房里小跑著出來,怯生生地喊了聲“將軍”。她回頭望了一眼屋子里陷于陰影中的長公主,匆匆轉過頭來跟著陸申機走出大院。 長公主側過頭,沒有去看陸申機離開的背影。 這些年她與陸申機聚少離多,更是因為一雙兒女接二連三的變故,越來越心生隔閡。 陸無硯的長相與長公主頗像,小皇帝與長公主又是一母同胞的姐弟,眉眼間也有幾分神似。小皇帝比陸無硯小兩歲,幼時兩個人站在一起更為相像。小皇帝登基不過半載,六歲生辰宴上衛王發起宮變,他失敗之際劫走“小皇帝”,等他發覺抓錯了人時為時已晚。他只好以假亂真,用陸無硯假裝是小皇帝獻給敵國大荊。荊國過了三月才知牢中人質是假皇帝,遂,陸無硯淪為質子。直到兩年多以后,陸申機生擒荊國四員大將,又以八座城池,及金銀、寶馬無數才終換回陸無硯。 當初長公主在宮中運籌帷幄,只因提前將小皇帝保護起來,所以才誤以為衛王擒走的孩子只是平常的小太監。沒有認出那個孩子是陸無硯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悔恨,也是陸申機一直不肯原諒她的地方。 其實無論是她還是陸申機,都不知當年的事情另有隱情。而衛王又哪里是誤認?分明是陸無硯自己替小皇帝擋了一劫。 陸無硯終于回來,兩個人的關系也稍微緩和之際,他們的小女兒芝芝卻突然因陸家的疏忽斃命。長公主大發雷霆,若不是顧及陸申機,依她的作風定會將相關的人通通處以極刑。最后,她只是處死了相關的奴仆,又逼得陸申機的母親主動離開陸家,搬到靜寧庵中長燈古佛,已五年多不曾回府。 在國家、家族、至親之前,兩個人的耳鬢廝磨又算什么呢?蹉跎至今,或許分開才是唯一的出路。 “或許這一次可以真的和離了?!遍L公主輕嘆一聲,略帶了一絲遺憾,但更多的是堅定。她不后悔故意說那些話激怒陸申機,不后悔讓他誤會,更不后悔用兵權要挾他和離。 長公主一個人在寂靜的屋里坐了很久,久到屋子里的爐火熄滅,四肢發涼。她動作緩慢地理了理鬢發,又用帕子將臉上的淚漬擦去。她未帶一個侍女,獨自前往垂鞘院。 入烹和入茶行了禮稟告陸無硯剛剛睡著,她點點頭,徑自走進陸無硯的寢屋。 寢屋里暖融融的,光線柔和。長公主找了一圈兒,才發現陸無硯并沒有睡在架子床上,而是側躺在臥榻上,懷里還擁著個小姑娘。 陸無硯還在睡著,可他懷里的小姑娘已經睜開了一雙大眼睛,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她。 方瑾枝想要起來給長公主行禮,可是陸無硯的手搭在她的身上,她怕自己一動就吵醒了陸無硯,一時猶豫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長公主擺擺手,示意方瑾枝不用起來。一綹兒發從陸無硯的鬢角橫下來,搭在他仿若精雕細琢的側臉上。長公主探手,小心翼翼地將那一綹兒發拿開。她坐在臥榻前的鼓凳上,靜靜望著陸無硯。凝視著自己的兒子時,她向來威嚴的鳳目中也只剩溫柔。 陸無硯睡夢中蹙了一下眉,然后搭在方瑾枝身上的手臂就移開了。方瑾枝松了口氣,想要從臥榻上下來。畢竟長公主坐在對面呢! 長公主怕方瑾枝碰到陸無硯,急忙起身將方瑾枝拎起來,放在地上。方瑾枝用不好意思的笑笑表達謝意。長公主這才注意到方瑾枝。她點點頭,示意方瑾枝跟她出去。 方瑾枝提心吊膽地跟著長公主走到側屋。 進到側屋以后,長公主徑自坐在一把交椅里,沉默靜思。她不說話,方瑾枝也不敢主動開口,只是悄悄站在一旁。過了好半天,長公主才從沉思里回過神來,她招了招手,讓方瑾枝靠近一些。 “無硯倒是格外喜歡你?!遍L公主打量了方瑾枝一圈,而后目光又落在她那一雙正轉來轉去的明眸上。閱人無數的長公主,只需一眼,就知道這是個極其聰慧的孩子。 第20章 狗腿 方瑾枝在心里細細琢磨著該怎么回答,她有些不敢看長公主的眼睛,好像什么謊言都逃不過她。方瑾枝索性大大方方地說:“是的,三哥哥格外喜歡我?!?/br> 長公主挑眉,問:“那為什么呢?” 方瑾枝差點脫口而出因為自己的名字和陸佳芝閨名同音。只一瞬,她改了主意,說:“可能是因為我的母親不在了。每一次只要我想起母親的時候三哥哥就會對我格外好,我……我覺得三哥哥一定很想您!” “呵……”長公主難得笑出來。 方瑾枝總覺得長公主那笑容好像看穿了她故意拍馬屁,可是既然笑了就是也不反感吧?她再接再厲,甜甜地說:“長公主是我見過的最最漂亮的人了,可是您知道您什么時候最好看嗎?” 長公主投來一個詢問的目光。 “就是在您望著三哥哥的時候,整個人變得更加……唔,溫柔!因為更溫柔了所以就變得更好看啦!只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您是一個頂好的母親!” 長公主失笑,道:“你這孩子倒是第一個說本宮是好母親的人?!?/br> “瑾枝說的都是實話!”方瑾枝目光灼灼,使勁兒點頭。她稚嫩的臉龐上一片天真的堅定。好像誰要是不信她說的話,就罪無可赦一樣。 長公主收了笑,情緒也沒之前那么失落了。她說:“我見過你的母親,挺溫柔的一個人。你的模樣倒是不像她,性子也不像?!?/br> “公主見過我母親?”方瑾枝睜大了眼睛,十分驚訝。 長公主點點頭,“見過兩三面?!?/br> 方瑾枝這幾天跟衛mama新學了一個詞兒,叫“日理萬機”。她覺得日理萬機的長公主還能記得多年前見過兩三面的母親,實在稀奇。 方瑾枝幾乎是本能地撒謊:“我母親也經常跟我說起您呢,說您又漂亮又能干!還說您大婚的那天可好看啦!誰都要多瞅幾眼!” 長公主一手托腮,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