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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的聲音,然后門被打開又被關上。 我有一陣子沒見陳梓郁了,上一次見他似乎還是秋天的時候,他穿著POLO衫在綠草如茵的高爾夫球場揮桿子的樣子還真像那么回事,把身旁的球童小姐迷得七葷八素,一個勁地說:“顧小姐真是好福氣?!?/br> 我嘿嘿笑著,雖然這種話我聽得多了,但還是不知道怎么回應。甚至有一次,某貴婦直接當著我的面說陳梓郁沒娶她女兒真是莫大的遺憾,她女兒和陳梓郁站一塊是多么登對,那語氣,好像我有多配不上陳梓郁,我站在孔雀一般的陳梓郁身邊就像一只草雞一樣,掉他的檔次似的。 可是,就算被她這樣侮辱,我又能怎么樣?因為連我自己都知道我確實配不上陳梓郁,他是英俊多金的富二代,我只是父母雙亡的孤女,除了讀書什么都不會。當時的我只能微笑著連連點頭,表示“確實很遺憾”,然后趁她繼續大發感慨之詞時默默轉身,速速遠離她的“小宇宙”。 陳梓郁還是那么好看,身材挺拔修長,略長的劉海兒遮住了些許額頭,右邊的半段眉毛隱在發絲后面,左邊的卻斜插入鬢角。他的眼睛,是如鴿子的翅膀那樣的灰色,溫和卻又隱含著憂傷。 我一直覺得迷惑,像陳梓郁這樣要什么有什么的富二代居然也會憂傷,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他不像個商人,更像個文人,只有文人身上才會有那種宿命般縈繞的憂傷。 陳梓郁看了我一眼,把鑰匙放在玄關的柜子上,低頭換拖鞋:“洗過澡了?” “嗯?!蔽矣悬c尷尬,拉了拉浴袍的下擺,等他走過來才想起接過他手里的公文包,“晚上幾點鐘開始?” “六點半。不過我們早點過去吧,陪老爺子說會兒話?!?/br> 陳梓郁走進臥室脫衣服:“我先洗個澡。你的衣服我已經叫人準備好了,一會兒會送過來?!?/br> 他背對著我在解襯衫的扣子,我“哦”了一聲,表示知道,然后退出了臥室,到客廳打開電視,調到娛樂頻道,這個冷清清的公寓里立刻充滿熱鬧的說話聲。 我還是不太習慣和陳梓郁單獨待在一個空間里,我們一起手拉手肩并肩地面對外人時,總是能非常得體地做出恩愛夫妻的模樣,可是只要一沒有人,那種陌生的尷尬就會像倔犟的雜草一樣,四處叢生。 我還記得和陳梓郁剛領證的時候,我是多么惶恐不安,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第一次在有我存在的空間里換衣服時,我想起電視劇里小丫鬟服侍大老爺、里襲人服侍賈寶玉的樣子,立刻狗腿地上去幫他“更衣”。結果他冷淡地瞥了我一眼,修長潔白的手指輕輕放在我的右肩上施了兩分力:“謝謝,我自己來就好了?!?/br> 他那么平靜、那么禮貌,正人君子得讓我汗顏。我原本也是食人俸祿,忠人之事,想幫他做點事,結果整得自己好像“色女撲郎”,我瞬間遭受嚴重的內傷。 相處久了我才知道陳梓郁有輕微的潔癖,不喜歡和別人有肢體接觸,他連和他親爹說話都要保持半米以上的距離,談生意和人握過手之后,總會在方便的時候用濕紙巾擦一下手,或者干脆用洗手液將手洗得干干凈凈。 清脆的門鈴聲打斷我的胡思亂想,我裹著浴袍開了門。是陳梓郁的助理丁格,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孩兒,臉皮薄得像紙一樣。他看到我的穿著立刻就紅了臉,連說話都開始結巴:“顧……顧小姐,這是陳總為你準備的衣服?!?/br>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沒發現有任何暴露的地方,我不由得嘲笑他:“你這小孩兒臉紅個什么???”雖然丁格和我年紀相仿,但是和純真如小白兔的他相比,我覺得自己的經歷和思想都已經滄桑得像個阿姨。 “沒……沒有?!倍「竦哪樃t了,“沒事我先走了?!彼笸酥螂娞葑叩臅r候還差點絆倒。 我關上門轉過身,陳梓郁站在我的身后,他頭發濕漉漉的,眼睛里似乎氤氳了浴室里的濕氣,整個人看上去又清新又溫和,比他平日里塑造出來的西裝革履的形象柔軟許多。只是此刻,他的眼神里似乎仍帶著些許工作時的精明的審視。 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此刻臉上的笑容應該像隔夜的冷飯一樣僵硬:“丁格來過,送衣服過來?!标愯饔粝訔壩业钠肺?,每次出席什么重要的場合,我從頭到腳的行頭都是他替我準備的。 “我看到了?!彼林^發轉身又進了臥室,“你們聊得還挺開心?!?/br> 那確實,丁格的臉可比陳梓郁的臉讓人沒壓力多了,我暗自想著。打開盒蓋,我拿出盒內的衣物——是一件裸色的改良版小禮服。我有些苦惱,今天的氣溫實在不怎么高,我來的時候穿了一件保暖衣、一件毛衣,還有一件厚外套,晚上就要穿這件布料如此之少的高級貨嗎…… “穿踝靴、黑絲襪,外面披著上次給你買的小皮草。來去都有車接送,室內有暖氣,不冷?!标愯饔粢呀洿┐髡R從臥室里走出來,剪裁合身得體的Armani西服、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牛皮鞋、PIAGET的銀色腕表、同色系的精致袖扣,他本來就是個衣架子,更何況渾身上下就像貼滿了人民幣般,自然是器宇軒昂。 看看外面的天氣,我很想翻一件羽絨服出來套上,不用想也知道這舉動鐵定會惹毛陳梓郁,被他羞辱得體無完膚之后,我還不是得照他說的穿…… 我拿著那件幾乎沒有分量的小禮服,悲壯地走進臥室換衣服,在經過陳梓郁身邊時,他用如同囈語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聲說:“如果你想讓丁格失去這份工作的話,可以繼續和他這么‘友好’?!?/br> 我飛快地抬起頭,陳梓郁的臉離我很近,氤氳的濕氣已從他鴿子灰的眼睛里散去,只剩下我看不懂的墨一般的深沉。他犀利而冰冷的眼神正筆直地射進我的靈魂深處,我不禁打了個寒戰。我承認我從來都不曾了解過陳梓郁,但我知道他是個可怕的男人,除非我是想自尋死路,不然最好還是按他的話做。 陳老爺子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這個誰都知道,包括陳家新來的買菜小妹,她每次看到我眼皮都不抬一下,給我的待遇還不如陳老爺子養的那條德國黑貝。對了,那條黑貝也很勢利,看到我就陰狠歹毒地瞪著我,不住地低吼,我一有什么動作它就狂吠不止,可是看到陳梓郁或者陳老爺子,它立刻觍著臉巴結不已。 我把這話說給陳梓郁的meimei陳梓玨聽的時候,她哈哈大笑,結果我一回頭就看到身后的陳梓郁,他臉色陰沉得像暴風雨來臨的天空。唉,我這口飯真是太不好混了。 “哥、昭昭,你們來啦?!标愯饔舻膍eimei比我還大了一歲,我們彼此直呼其名。陳梓玨圓臉,大眼睛,笑起來時臉頰兩邊有圓圓的酒窩。她是陳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