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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禮,要注意克己復禮。 謝必安喝完了一杯才有回頭,臉上的表情居然很正經,一副清高典雅、敢與冰雪爭高潔的模樣:“這么晚,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沈晴被他剛才那么一嚇,也不準備拖延了,直接單刀直入地對謝必安問道:“林天澤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 謝必安:“沒有,他很久沒有跟我聯系了,應該是沒有線索?!?/br> 沈晴:“那么我現在來給他提供一個線索?!?/br> “我剛才翻看我父親的日記本,發現了那一場車禍并不是意外事故,而是蓄意謀殺。在他日記本里寫著當時有人要買房子,他不愿意,于是那個人就對他和我媽下了手。日記里記著那個人是一個叫“恒一”的房地產公司的員工。我覺得我們可以調查一下那個公司。查一查當時是什么人開的公司,那些人現在在哪里,以及他們和這一次的事件有什么聯系?!?/br> 謝必安點頭:“好的,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告訴他……” 然而謝必安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電話忽然間就響了,鈴聲尖銳無比。兩個人齊齊地把視線轉移到了謝必安的手機上,上面寫的的名字正是林天澤。 兩個人對視一眼,謝必安拿起了手機,開始接聽電話。 一番對話結束之后,謝必安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色彩,他掛了電話,然后扭頭對沈晴說:“林天澤那邊有情況了?!?/br> “什么情況?”沈晴急切地問。 “你知道的,當時他調查了很久,查出了那兩兄弟賬戶上有一筆來源不明的資金。那筆資金的來源賬戶是用一個普通的農民身份證建立的。問詢的時候那個人交代他的身份證剛丟不久。于是林天澤就把他排除了嫌疑人的范圍。這是一個失誤?!闭f到這里,謝必安嘆了口氣。 “但是在這段時間的調查之后,他重新注意到了那個人。他發現那個人并非一直都是個農民,在三年前,他曾經于供職一家叫做橫宜的公司,在那里做保安?!?/br> 說道這里,謝必安停頓了一下,看向沈晴,沈晴此刻正在出神。 橫宜和恒一。 讀音相同,只不過用的字不一樣而已。這兩個公司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已經不言而喻了。 停了幾息的時候,謝必安繼續說:“他在調查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另一件事情?!?/br> “什么?”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警察局前面見到的那個人,就是我們被叫去問詢那天,門口見著的那個?” 沈晴使勁地回憶了一下:“是那個穿著黑衣服那個男的?”她能記住那個男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小遠說他見過那個人,當時她還擔憂了一下方叔,害怕他遇險。沈晴這么想著,覺得明天給許姨打了電話,提醒一下方叔報的那個佛法班不對,讓方叔別去了。 謝必安見她知道是誰,于是道:“在一年前,他是橫宜公司的法人代表?!?/br> 沈晴:“所以,就是那個公司的人做了這一切?” 謝必安點頭:“從現在我們知道的事情來判斷,是這樣的?!?/br> 沈晴一時有些恍惚。她根本沒想到事情居然這么快就水落石出,她昨天才剛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不過一天的時間,種種證據全都送到了她的手里,這速度太快,讓她無所適從。同時從心里還涌出了一份沒由來的懷疑,真的?事情就這么簡單地查清楚了? 沈晴聽完這一切,恍恍惚惚地回自己房間去了。 謝必安在她背后擔憂地看著她,嘴唇卻一直都在緊緊地抿著,他怕自己稍微不留神,就控制不住自己開口了。然而有些話,他不能說。造成沈晴父母死亡的那把刀是被找到了,可那拿刀的人卻還安逸地躺在黑暗里,而他明明知道真兇是誰,卻無法去懲治他,甚至動不了他一分一毫。 謝必安低頭,桌子上放的那杯水完整地映出了他的臉。 他像是看一個陌生的人一樣,冷靜地打量著水杯里的人。這個人一頭短發,臉色蒼白,即使面目還沒有變化,但和當初那個自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曾經擁有無盡的神力,動手就能平山移海,那個他驕傲無比,幾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而如今他卻淪落到了土里,全身的法術也只能用來變些哄人的戲法。他幫不到自己,也幫不到自己心上的那個人。 他看著自己,忽然問出了聲:“還要躲嗎?” 杯子里的那張臉漸漸堅毅起來。 “不躲了?!?/br> * 第二日上午,沈晴一個人去了一趟孤兒院。 她需要知道的已經知道了,這一次來,純粹是來悼念的了。 她從孤兒院的門進去了之后,就按照日記本里寫著的東西,一路往前走,最后,她停在了孤兒院最后面的一塊空地前。 這片空地的邊上有大片的美人蕉。它們占地很廣,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雖然失去了人的栽培,但也不再受人的管束。它們肆無忌憚地生長,不斷向外擴張自己的領土。到了今天,這一大片的空地里幾乎一半都是它們的植株。它們誰的話也不聽,只聽自然節氣的號令。在這個深秋世界,它們全都枯萎了,只有一點隱約的綠意藏在枯葉里面。 沈晴靜靜地看著它們,心里想著:這是我父母一起種的美人蕉。它們和我一樣,是被留下來的。 沈晴微微地笑了出來,而后,她抬腳,繼續看其他的地方。她在墻角找到了幾個已經破碎了個花盆,但花盆的邊上,幾棵仙人掌正在生長。她抬頭,左邊墻角那里種著的廣玉蘭樹真大,碩大的樹冠里不知道蹲了多少只鳥,這會兒陽光很好,風也吹著,一陣嘰嘰喳喳的叫聲從樹冠里傳來。 而右前方的屋檐的水泥地面上,一排由水滴沖出來的洞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她走近一看,卻沒有找到日記里說的那個像是星星的,大概在這么多年的雨水摧折之下,它又變了個形狀吧。 沈晴站在屋檐下,專注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漸漸的,眼睛就模糊了。最后,沈晴擦了擦眼睛,看著清亮干凈的如同水洗一般的天空,道:“我走了?!?/br> 她不能一直留在這里,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她要一直往前走。 走出孤兒院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許姨的事情。昨天想好的要給許姨打電話的,可當時時間太晚,她就沒有行動,這會兒打過去吧。 沈晴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通了號碼。 一陣呼叫聲之后,電話被接通了,然而電話那邊什么聲音也沒有,平常聽慣的熱絡招呼聲根本沒有一點行跡。沈晴有些奇怪:“許姨?” 那邊依然沒有聲音。 沈晴皺眉,這沒由來的靜寂實在是太奇怪了。沈晴看看四周,心想著想著是不是鄉下信號太差了,她準備掛了重新打。 然而電話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