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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鍥而不舍地繼續問:“那你治好過多少人?” 水耀靈沉吟了片刻,似乎經過仔細計算,才文縐縐地跟我說:“痊愈的……不足百人?!?/br> “呵呵,才一百阿?!蔽医K于逮著機會,輕佻地使勁咧開嘴角,瞪大眼睛表達我的誠懇,“其實,就算你治好過一萬多人,就算你知道幾萬種病,你也治愈不了你自己。你他媽就是最變態最有病的那個?!?/br> “胡說什么呢?快去吃飯!”他還擺出一副不跟我計較的德行,伸手拽我。 我當即甩開他,恨不能越笑越傷人:“你察覺不到自己不正常嗎?我心理有問題,我不正常,我一直都知道,也承認。我沒問題我就寫不出來那些東西,我沒問題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不可能那么對我爸我媽??赡隳??你他媽自己號稱權威,都治不了自己的病?!?/br> 氣氛在我喋喋不休的恥笑中再度陷入尷尬,水耀靈眼光冰冷地盯著我,可冰下面,像藏著火,額頭的青筋都在抖。 直覺告訴我,這是水耀靈暴怒的前奏…… 第132.戎馬一生,死磕到底 我們小心翼翼地決絕對峙著,猶如戲已落幕,兩個被淘汰的表演天才,都還舍不得離開所謂的愛情舞臺,繼續狂飆著名為悲傷的演技。 我期待著,他能一怒之下放了我。 畢竟,放了我,也等于放了他自己。繼續把我強留在他身邊,不止我會被逼瘋,他也會被逼瘋。我不希望,我們都被逼上絕路。 而意料之外的,水耀靈冰火交匯的眼波,竟轉瞬溫柔成一池春波,淡淡地伸手撫摩著我的臉說:“我就是有病,也治得好你。你好了,我的病就也好了?!?/br> 那一瞬,我已經忘記了撥開他的手,眼淚順著笑容的牽動,劃過嘴角。并不是因為他文縐縐的小言對白感動,而是為他的死不放手感到悲哀和可笑。 就算明明知道不可能會有結局,也非要硬掰出來一個結局。 哪怕是悲劇,也覺得算結局。 這是我和水耀靈一直以來,最天真的幻想。 如今,我想通了,可他卻還看不破??床黄莆覀兊膼?,從一開始就是扭曲錯位的。 我們沒能像正常人一樣,先戀愛后上床,而是借由占據身體、互相傷害的方式,不斷證明對方屬于自己。我們從一開始,就利用著對方,而不是純粹地深愛著彼此。 顯而易見,這樣是行不通的。次序亂了,一切就都亂了。 悲哀地笑著,我終于撥開他的手,重新窩進沙發里,拒絕了和他一起吃晚飯。 閉起眼睛,剛剛水耀靈撩撥我的畫面,揪著我的頭發逼我就范的畫面,捏住我的下頦一邊給我擦嘴一邊冷冷警告我的畫面,不時在腦海里打著架。 煙火氣、飯菜的香味、我們身體殘留著的彼此的味道,和著鼻涕眼淚的苦味,彌漫在周遭的空氣里,不斷鉆進鼻腔,讓我覺得很窒息。 就在我大口大口倉皇喘息的時候,隨著越來越近的飯菜香氣,水耀靈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我聽得見碗盤放在茶幾上的聲音,也感覺得到他坐在了我身邊,可這卻讓我更加窒息。 “吃飯,好嗎?”水耀靈疲憊的聲線,聽起來像乞求,卻終究是藏著威脅的命令。 我也知道,如果我拒絕,他或許會直接把飯菜呼到我臉上,硬塞進我嘴里。偏偏我就是樂于自虐,于是,仍舊用沉默,無聲地進行著負隅頑抗。 其實,也不算沉默。因為,越發稀薄的空氣,遍尋不獲,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倉皇急促的喘息,在喉嚨里艱難地嘎嘎作響。 水耀靈顯然聽見了我病態的呼吸聲,撩開蓋在我臉上的散亂發絲,湊過來緊張兮兮地問:“又不舒服了?” 你管過我舒不舒服么? 是誰……剛剛還在折磨我? 是誰……剛剛還在強迫我? 對他假惺惺的關心感到惡心,我原本很想冷笑,可尋不到呼吸而憋出的眼淚,卻先行劃過了眼角。 強撐著最后一絲倔強,我瑟縮著,渾身亂顫,混亂地咕噥著:“滾……別管我……別碰我……讓我死……”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彼`說著,扯住我的頭發,強行把我無力反抗軟綿綿的身體放平。 多他媽變*態?我都喘成這樣了,他還有閑心跟我繼續玩滾沙發游戲! 認命又嘲諷地再度閉起眼睛,在越來越吃力的呼吸里,在溺水般的窒息里,我想,我很快就會被水耀靈折磨死了。 果然,他叩住我的下頦撬開我的嘴巴,另一只手捏住我的鼻子,嘴唇精準無誤地壓在我的嘴唇上。 等等……這不是吻,也不是咬,是……人工呼吸?! 明明更想死,明明應該拒絕他的任何施救,可我兩條傷痕累累的胳膊,竟然還是不爭氣地抓緊了他的衣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從天而降的救生圈。 隱含著酸甜味的二氧化碳一點點灌注進來,終于,我重新恢復了呼吸。 虛弱地茍延殘喘著,我一笑,眼淚便又掉了下來。我在笑自己意志的薄弱,也在為自己還愛他感到悲哀。 為什么……不能像我自己說的那樣……決絕地離開他呢? 看來……我真的不正常。我真的……也是個變*態。 盡管又被他救活了,盡管跟他一起味同嚼蠟地吃完了那頓晚餐,可我還是沒有辦法忘記他和溫洛詩的事情。 沒有辦法原諒! 翻來覆去地躺在沙發上,我胸口灼熱的憤怒依舊難以熄滅。而水耀靈,洗好碗換完我爸媽遺像的相框,就回臥室了,還真的是只要留住我就不管我了。 我必須找一個理由離開他?;蛟S,跟elodie以治病為名出國,是個絕佳的借口。但這樣……就沒法看著白鑫杰被繩之以法,也沒法看著溫洛詩被制裁。 不甘地盯著臥室緊閉的房門,窒息的感覺又開始一點點漫上來了。 到底他媽的一天可以發作幾次? 正想著,門忽然開了,視線無可遁逃地和水耀靈撞在一起。 臥室是亮的,客廳卻是黑的。他背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冷清的眸子清輝忽閃:“你打算在沙發上睡一夜么?” 我定了定神,披著毯子從沙發上下來,步履拖沓地奔我媽的房間去了。 先前也真是傻,明明不是非要睡在沙發上的。這回被他一問,我倒清醒了不少。背叛我的是他,我趕不走他,就自己走好了。但我沒必要委屈自己,沒必要讓他覺得我折磨自己是因為愛他、氣他。 沉默著走進東屋,剛躺到床上,門“吱呀”一聲又開了。 還沒大緩過神,床忽悠震了一下,一雙手臂掀開被子抱住了我。睜開雙眼,看到黑暗里水耀靈模模糊糊的輪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