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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錢。 大廳內一時間沸反盈天,鼓樂聲都被完全淹沒。 三樓雅座里的薛成風一直目光不錯地盯著臺上,眉頭微不可察地蹙緊又放松。 他其實對于門客的這個建議有些不屑,在他看來,這種風月場上調|教出來的女人,不過是靠著出賣皮rou備受追捧。 美則美矣,卻不登大雅之堂。 怎么能跟他的蘇謠相提并論?然而在親眼看到出閣的玉奴之后他眼底卻浮起了不容否認的驚艷和感嘆。 這個女人單看眉眼就跟表妹像了八|九成,渾然天成的美艷倒是其次,那眼里似乎帶著盈盈水波,腰身又打得格外挺|直,盤起的發髻下露出的一截纖細脖頸看起來是那么的驕傲。 在一干污穢面前,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冷氣質讓他竟然有種怦然心動的錯覺。 第68章 一吻封喉02 小夭在被抬出前臺來的瞬間就開始透過鴉黑的眼睫不動聲色地打量臺下。 那些男人的癡態她非常能夠理解, 現在自己這副樣子有多招人犯罪她還是心里有數的。 玉奴的底子本就是極品,又被專業妝娘細細收拾打扮,加上芯子里已經換成了她這個經歷過幾世的舊魂, 絕對不是原來的那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可以比擬。 但平南王在哪里? 小夭自然不會認為那種人物會跟一群凡夫俗子擠在一起, 她趁著龜奴走臺的角度輕輕撩起眼睫,視線迅速掃過舞臺正對面微微突出的看臺。 這種類似現代音樂會雅間的看臺非常顯眼。 而看臺揭起的珠簾后面, 已經摘掉面紗錦衣端坐的高大男人也是格外好認。 隔著不近的距離, 小夭朝著對面的人輕輕牽起了唇角。她一邊側臉上順著上翹的眼尾貼了一圈玉蝴蝶花紋, 兩道長飛入鬢的修眉恰似蝴蝶伸長的觸須, 妖冶非常。 這么一笑, 那玉蝴蝶簡直就像是要臨空飛起似的。 薛成風有些慌亂地閃躲開視線,正在暗罵自己的莫名其妙,眼神卻又不期然地劃過紅帕面罩順著她瓷白的肌膚一路向下,最終落進了她精致的鎖骨牽連著往下那一截深陷的溝壑中。 他重重地咽下口水,覺得今天的錦袍領子收得有些太緊。 這個女人,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蠢蠢欲動,直欲親自伸手揭開她的面紗, 看看她的唇瓣是不是也跟身上的大紅喜服一個顏色? 小夭收回視線。 這個男人的確是長得一表人才又是一副多情的風流相。這么衣冠楚楚身姿挺拔的模樣, 加上一方諸侯位極人臣的身份地位, 是多少少女心目中的良婿? 那位表妹應該也是對之愛極了的。 可惜, 就是這么個男人,打著對表妹一往情深的旗號把另一個女人送進火坑,卻又背著表妹跟那個女人顛鸞倒鳳, 間接害得她年華早逝。 古人造詞用意精準,形容薛成風? 衣冠禽獸四字最是貼切。 短短的亮相之后老鴇親自走出來主持競價。 按理說這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畢竟嬌花在那里,是個男人都想要去采摘,能出現在這里的又大多不是吝嗇金銀的人。 特別是在老鴇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咱們家玉奴輕舟不過萬重山”之后,競價更是激烈。 大家都知道每代玉奴都身懷名器。但具體是什么春暉閣也不會提前透露,只有最終摘下嬌花的大金主有資格親自去探索。 但這也不妨礙老鴇為了買個更好的價錢故弄玄虛。 一句“萬重山”,聽得立即有人已經渾身燥熱躍躍欲試。 小夭在幕后聽到前面的喧嘩,心里冷笑,她覺得其實什么名器不過是春暉閣的噱頭罷了。 從劇情里了解的,玉奴只是在被調|教的時候發現那處緊窄,似乎內有倒刺rou芽,稍微在外刺激就能比常人更濕滑而已。 就被吹噓成一甲子難得一見的名器。 可惜只能看到劇情,沒有親身感官,不然她就能知道玉奴跟薛成風的第一次是不是感覺格外不同了。 當然,如果有需要,她也是想要親身感受一下的。 這么想著外面卻突然安靜下來。 小夭豎起耳朵一聽,那個讓所有人安靜下來的聲音又重復了一次。 “一千金?!?/br> 薛成風的聲音聽起來很沉穩,游刃有余的樣子,仿佛說的不是一千金而是一千兩銅板似的。 嘖,果然一方豪強不會是個窮的。 老鴇最先反應過來,雖說春暉閣的三月三玉奴春拍是極其有名,“一擲千金”,“傾家蕩產”之類的傳言也不計其數,但那多是夸張之詞。 實打實地直接喊出千金的,這還是那啥,“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那可是一千金!不說買下玉奴初夜,就是買下春暉閣是個頭牌花魁也是綽綽有余。 所以薛成風話音落下之后,大廳里落針可聞。 但緊跟著男人們就爆發出更大的喧嘩聲,大多是捶胸頓足,懊惱沒那個勢力為紅顏一擲千金。 只不過他們一通發泄之后還能安慰自己,不就是一個月嘛,之后還是可以親自來跟小玉奴深入討教的…… 可惜他們不知道,老鴇親自迎上三樓雅座之后薛成風隔著簾子第一句話就是:“賣身契拿來,人我立刻帶走?!?/br> 雖然培養出一代玉奴也不容易,但出來接客到變成殘花敗柳再也賣不動了一個花魁也賺不了那么多錢,老鴇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立即笑出一臉粉直掉的褶皺揮手讓手下龜奴去準備。 歡場生意人最懂得察言觀色,金主一看就來歷不凡,她們這種屁民還是識相地老實配合,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比較妥當。 這邊銀契兩清,那頭小夭已經被龜奴從春暉閣后門送上了買主派過來的馬車。 玉奴是春暉閣的“奴”,來時只有一張賣身契,走時當然什么都不能帶走,只穿著身上亮相時那身大紅禮服,連頭上稍微值錢的珠釵都被龜奴給摘掉了。 馬車在原地沒動。 小夭知道這是在等薛成風,看來今天這男人就要過來跟自己攤牌。 果然,她跪坐在車廂小幾軟墊上等了沒一會兒,前面的厚布簾就被人掀起來,薛成風動作貌似有片刻停滯,隨即就躬身進來,在小夭對面大馬金刀地坐下。 “走?!?/br> 他眼睛盯著小夭,開口卻是朝外面的車夫吩咐。 馬車的木輪在石板路上滾動,即便車廂里墊了厚厚的軟墊還是讓人不舒服。這個小夭認知中并不存在的時代看來并不怎么先進。 薛成風這么盯著她,小夭就不卑不亢地回視,身板兒愈發挺直。 只不過因為馬車實在是太顛,二人再坐得穩上身還是會隨著慣性左右輕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