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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寫著不信二字,高孝禮就長嘆了一聲:“我這樣來問你,如果今天犯事的是崔晟,又或者是你們家任何一個孩子,你父親會不會為了他奔走?就是你這個做長兄的,是不是也會替他們cao一份心?盡量保全他們?” 崔旻一時便無言以對。 他沉默了有半盞茶的時間,高孝禮也不催促他,給足了他思考的時候。 許久后,崔旻才一字一頓的開口問:“那如果談家真的這樣做了,陛下會怎么樣?” 高孝禮搖了搖頭:“我不是陛下,也猜不出陛下想怎么樣。你問我,還不如去問問劉光……” 然而劉光同的名字還沒說完整了,外面高家總管的聲音就隔著門傳到了屋里來。 高齊在門口揚了聲:“老爺,府里來了客人?!?/br> 高孝禮一挑眉,沒再看崔旻,也沒教高齊進門,徑直問他:“什么人?” “是劉公公?!?/br> 高孝禮心里咯噔一聲,這才去看崔旻,微擰了擰眉,連眼神都變了變:“我才說你該去問他,他怎么就上門了?” 崔旻心里也覺得不對呢。 劉光同從回京之后就閉門謝客了,誰登門他都不見,這本來就是怪是一件。 更不要說他很少主動地登門…… 今早自己升遷的旨意下來,按劉光同以往的行事,怎么也該把他找出去,太白樓里訂一桌子,好好地訛他一番,可是也沒有。 怎么到了這會兒,他上門來了…… 崔旻這頭正想著,高孝禮已然起了身,待走到門口時,手一抬拉開門,就看見高齊弓著腰站在門口等吩咐。 高孝禮也沒看他:“去請到大堂,我這就過去?!?/br> 高齊噯地一聲應下,轉身就一溜小跑的往前面去了。 高孝禮回過身,見崔旻還端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就咦了一聲:“不跟我去看看?” 崔旻這才回過神,劍眉緊鎖,起了身湊到高孝禮身邊去:“他怎么會這個時候過來呢?” “不知道?!备咝⒍Y一面搖頭回他,一面已經挪了步子下臺階,“他過來,自然有他過來的用意,一會兒且聽他說什么,不就知道了?” 崔旻跟下去,嘴唇動了動,正待要問話。 前面高孝禮像有所察覺似的,就先阻了他的話:“一會兒你不要急著問他談家的事情,他過府來,一定是有別的事情。先聽他說,等他說完了,該問什么,你再問?!?/br> 崔旻額了一聲,就收住了后面的所有話。 舅舅的意思大概他也明白。 劉光同身份不同,他既然登門,就一定是有十分要緊的事。 這個事,說不得還同宮里有關。 最緊要的,也許劉光同不會與他們說,可每每劉光同的一些提點,就足以他們靈臺清明了。 于是崔旻頷首:“我記住了?!?/br> 431 有跡可循 進了高家會客的正堂時,這里是燭火通明的。 高孝禮因著離開家早,早些年便很勤儉。 倒不是說他的俸祿不足以持家,而且高家也從沒有短了他該有的銀子。 只是久而久之,養成了這樣的習慣而已。 以往若沒有客人來,屋子里至多不過點上四根蠟燭,若是看書時,就再添上兩根,最多也就這樣了。 高齊大概是因為今日登門的是劉光同,也覺得劉光同身份不一樣,這才點了這么多蠟,叫整個大堂里明亮一片。 高孝禮踏進門的時候,就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但是也不好說什么。 他只顧著這個,倒沒有留神劉光同這個人。 還是跟在他身后的崔旻,自打進了門,就一門心思的撲在了劉光同身上。 劉光同此時身上罩著個黑色的兜帽,帽子是取下來了,可并沒脫掉,一身的黑,這不像劉光同往日的裝束。 再往他臉上看,臉色不善,甚至還有些陰沉,鬢邊有汗未落。 照說這樣的天氣正是熱的厲害,劉光同穿成這樣,會熱出汗來也實屬正常。 可不知怎么的,崔旻心里咯噔一聲,就認定了那是沒來得及落下去的冷汗。 究竟出了什么事,會讓劉光同這樣慌亂…… 高孝禮已經往正坐上坐了下去,崔旻一直盯著劉光同,往他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大概是察覺到崔旻一直盯著他看,劉光同一個眼神掃過去:“你看出我不對勁了?” 崔旻喉嚨滾了滾,點了點頭。 高孝禮這才正經的去打量劉光同,嘖了兩聲:“你這是……?” “我是偷偷過來的,不愿意給人知道?!?/br> 劉光同一句簡短的話,就讓崔旻一顆心徑直往下沉。 果然有事! 且這個事,還不會??! 劉光同幾時這樣背過人。 就連剛回京時,他也不曾這樣過。 連帶著高孝禮都察覺出異樣來了,眉頭緊鎖:“出什么事了?” 劉光同卻沒有看他,反倒把目光投向了崔旻:“我有三件事交代,說完就得走,只有不足一個時辰的時間在外面,過了今夜,我就得長住宮里服侍,以后再想這樣說話,就難得很了?!?/br> 崔旻心頭一顫,眼皮也抖了幾抖。 長住宮里……只有其素那樣在宮外沒有差事的,才一直住在宮里隨侍皇帝左右,劉光同他…… 崔旻動了嘴唇想問話,高孝禮咳了一聲:“你別說話,叫他說完了?!?/br> 于是崔旻只好收了聲,臉色有些發白,等著劉光同的后話。 “第一,我身上的差事已經全都交辦了出去。你也知道,王芳之后,我手握東西兩廠,可謂權勢熏天。但是這次回京之后,陛下已經叫我把兩廠事務都交了出去,西廠叫我干兒子管著,東廠給了其素的大徒弟,至此,我身無職務,我大概也知道陛下的意思,所以趁勢說我要回宮服侍,陛下也允了?!眲⒐馔坪跽f的有些急,端了旁邊兒的茶杯,一口氣吃了大半杯的茶。 可不知,他的這一番話,如平地驚雷一般,叫崔旻立時就坐立難安了。 他知道劉光同從前也被陛下猜疑過,可猜疑最重的時候,陛下也沒奪了他手上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