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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是個傻子,人家這樣待她了,她還一門心思的對人家去好。 可是四房還有溥大太太和崔瑛…… 其實從前就多少明白的事,不過是她一直不愿看透罷了。 …… 清風殿那里,情形就更是有些叫人看不懂了。 燕翕對自個兒的事兒好似是完全不再上心了,反倒是太子一直替他攔著。 皇帝心里不痛快,可兒子剛從江南回來,一路舟車勞頓的,還替他解決了孟朝這個大麻煩,他也不忍心苛責。 話趕話的,就說到了謝鹿鳴的身上去。 先是太子提起了燕褚如何與謝鹿鳴不般配,皇帝黑著臉反駁了幾句,一直說到了謝鹿鳴有心上人這回事。 這就是燕翕沒沉住氣,嘴上一松,一不留神給說出來的了。 謝鹿鳴的那個心上人,如今是罪臣女了,倒也不是說不能叫皇帝知道,反正當初謝鹿鳴看上崔瑛時,她還是崔家四房的嫡女,也算門當戶對,這沒什么。 可問題就出在這兒——他說了,皇帝就要追問了。 誠然,皇帝也確實追問了。 就連太子,也一臉無奈的看著他。 “朕在問你,謝鹿鳴看上了誰?!?/br> 燕翕一時想扶額,他是氣急了,才會這樣大意。 本來燕褚的事兒就很難回頭了,這時候說謝鹿鳴看上了崔瑛,只怕更要促成這樁婚事…… 萬一將來謝家人真的不計較身份名利,給謝鹿鳴說親,娶了崔瑛,皇帝的算盤和計劃,可就全要落空了。 這話,要怎么回呢? 可是皇帝顯然已經沒什么耐心了,黑著臉就又催了一次。 答,或是不答,都是個麻煩…… 燕翕橫了心,捏了捏拳頭:“崔瑛?!?/br> 這個名字一出口,太子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424:雙喜臨門 那一日的清風殿,燕翕究竟和皇帝又說過些什么,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只知道他離開的時候,滿身頹敗,連一旁陪他出宮的太子殿下,都幾度欲言又止,似乎想勸些什么,可是偏偏又無從說起。 而同一時間的太白樓里,劉光同等人的交談,也都沉溺在了夜幕當中。 一直到了三日后,皇帝圣諭下達,卻并沒有提及燕褚的婚事,只是給燕翕指了婚,又給崔旻指了婚,不過崔旻當得起雙喜臨門——他從七品監察御史升任了六品經歷司經歷——十五歲,接連升遷,一時為百官、百姓津津樂道。 燕翕和永平郡主的婚事,再沒有人能說一個“不”字了。 彼時襄安侯中,長公主殿下初得知此事,將傳旨的內監生生趕出了侯府。 至于宮中,皇帝得了這樣的回話,也只是變了變臉色,并未動怒。 其素看著皇帝黑了臉,內監們大氣不敢出一聲,于是就梗著脖子上前去:“陛下,長公主殿下只是一時……” “行了,朕知道?!被实蹧]好氣的白他一眼,“從來就只有你,總愛當這個好人?!?/br> 他一面說,一面搓著手來回的踱步。 其素就眼看著皇帝左三步右三步的,大約走了有一刻鐘的時間,他的一顆心,就跟著皇帝來回不停的身形一直飄忽著。 許久后,皇帝側身站定:“你去,你親自去侯府傳旨。告訴保榮——”他拖長了音,轉過身來盯了其素一眼,那眼神里分明滿是暴風雨前的壓抑,“告訴她,朕知道她心疼兒子,也給足她面子,她做jiejie的,可不要讓朕難做?!?/br> 其素心頭惶惶,低了頭接了個是,就躬身退了幾步,及至之前往侯府傳至的內監身邊時,才拿腳尖兒踢了他一回。 小內監會意,又對著皇帝叩拜了拜,跟著其素就出了門。 從內廷一路到宮門,其素走的很慢,也無比的沉重。 皇帝最后的話,擺明了是警告了。 他即位以來,從來不對宗室下過黑手,即便真的有個一時不尊重的,他至多訓斥幾句。 這是他的大度,也是他的心氣兒。 都是趙氏一脈相承的子孫啊——可長公主把傳旨的太監趕出府,這就是在打皇帝的臉了。 待他出了宮門,一眼看見的,卻不是等著他的軟轎。 太子負手而立,就等在宮門口。 其素下意識就蹙了眉,可是腳下又不敢耽擱,迎上前去:“殿下?!?/br> 太子回過神,看看其素,又看看他身后跟著的內監,還有小內監手上的圣旨,呼吸都加重了好些:“要去侯府?” 其素噯了一聲:“殿下這是……?” “我跟你一起去?!碧禹怂谎?,“其素,要是姑媽不給你留情面,仍舊連你也趕出府,你打算回宮如是稟給父皇嗎?” 其素立時心頭一凜,忙念了一聲奴才不敢。 “你敢不敢,我心里清楚?!碧右娝@樣,腿動了動,就挪開了兩步,“你不是不敢,是不落忍?!彼f著,又頓了下,“本來我是要去高府看看崔旻的,聽了這個事兒,料想父皇會讓你去侯府,就轉了道在這兒等你?!?/br> 其素的腰就更彎了下去。 太子也不再多話,手微抬,虛扶了他一把:“你直說,侯府,我該不該去?!?/br> 這個話的意思…… 其素抿唇想了半天,橫了心:“殿下該去?!?/br> 太子揚唇笑了,只丟出一個好字,再不復贅言,轉身上了他的行輦,又叫等了其素一會兒,才一起往侯府而去。 …… 太子親自來,和內監來傳旨,那是兩碼事。 就連保榮這個做長輩的,也不能在太子面前拿喬。 侯府大門大開,襄安侯與長公主比肩而立,燕翕在左,燕褚在右,在門口迎著太子下了輦,又一陣的寒暄。 太子面色凝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位長公主,許久后,長出一口氣,徑直往長公主面前走過去,一伸手,扶著她起身來:“姑媽,這是何苦呢?!?/br> 保榮長公主立時神色僵硬:“是陛下……叫你來的?” 太子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就那樣平靜的看著她:“旨意出了,就沒有收回的余地。姑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