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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搖搖頭:“不會?!?/br> 他說完后,指了指對面的圓凳,示意二人坐下說。 燕翕倒是不扭捏,徑直就坐了下去。 崔本來是顧忌著君臣畢竟有別,但是見燕翕坐的爽利,還扯著他的衣角拉他坐,就也沒再推辭什么,拉了凳子,坐了下去。 二人坐定后,太子才又含笑道:“如果那處府邸已經不在了,這青茫山中就沒什么秘密了,即便百姓口口相傳,也不過是傳聞而已,戴融自然也就不會安排人封山把守,那無異于是告訴別人,此處有鬼,所以咱們即便進去,自然也尋不到什么??杉热粚げ坏綎|西,當年的事也就不會再發生??墒侵灰才帕巳朔馍?,就證明那地方一定還在,他堵不住悠悠眾口,更沒法子去堵住百姓的口,所以就只能守著山,不許人進去一探究竟。咱們此去,只消態度強硬一些,叫那些把守的奴才們去驚動了戴融,等戴融甚至,屆時咱們亮明了身份,叫他親自帶我們進山去尋,我偏不信,那樣一座府邸,會尋不到?!?/br> 崔心頭微動,不得不說這位太子殿下確實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如此做,可謂是兩全其美的法子。 一則不至于讓太子殿下以身犯險,二則沒準兒還能抓住戴融的痛腳。 但燕翕顯然還有別的擔憂,只見他英眉緊蹙,神色復雜:“可假如說,府邸真的不在了,咱們真的進的山去,卻什么也找不到,這又要如何?” 太子面色一僵,許久不語。 崔一顆心也提了起來。 然則許久之后,太子并未動怒發脾氣,反倒狀似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真如你所說這樣,便只能去尋當年那些死者的家眷了。尋不到物證,最起碼得尋到人證。只是這樣一來,就不能在揚州驚動了戴融?!?/br> 崔咦了一聲:“依殿下的意思,是要將人帶回京城嗎?” “不錯,”太子眼中的贊許一閃而過,沖他點了點頭,“屆時將人帶回京去,此事上稟父皇知曉,父皇自有裁決?!?/br> “可這種事……”燕翕顯然覺得不妥。 其實也確實不妥。 這種事情,終究太過于蹊蹺了些,而且幾個草民的話,又如何能全信?真的為了這個,就要派欽差查辦堂堂一個知府嗎? 陛下未必會這樣做。 而太子此舉,是一定會跟戴融結下梁子的,還很可能被御史言官上本參一道。 他堂堂一個儲君,竟然聽信平頭百姓一面之詞,將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上達天聽,還涉及到一位朝廷四品大員,這豈不是荒唐至極? 崔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神色凝重的很:“微臣也覺得,此舉并不妥當?!?/br> 太子眼色暗了暗:“你們的擔心,我自然知曉??扇缛魮P州百姓果真身受此苦,將他們帶回京城上稟父皇,是我唯一能做的?!彼D了頓,看向燕翕,“老師從小教的,為君者當以民為天,你若叫我查不到那處府邸便就此罷手,當做全然不知,我誠然是做不到的,難道你就能安心回京了嗎?” 燕翕渾身一怔,好半天之后,他搖了搖頭。 于是崔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三人便商定好,只待第二日一早,便要動身前往青茫山。 然則崔與燕翕二人同太子告了辭,送他出門時候,一開口卻看見了等在外面的劉光同。 太子的臉色立時就全黑了。 崔和燕翕也是大吃一驚。 劉光同是瘋了不成?屋里是太子在說話,他竟敢站在門口聽墻腳? 果然,太子拔高了音調:“你好放肆!” 劉光同緩緩地跪下去,可面上卻全然不懼,一抬頭看向小太子:“殿下在查什么?” 太子瞇了眼:“孤看來,內臣在應天府數年,將宮中規矩禮儀盡數忘了吧?” 崔身形一動,就要上前求情。 燕翕手快,一把就拉住了他,且暗暗地朝他搖頭。 劉光同仍舊不請罪,堅定地嗓音再一次響起:“殿下在查什么?” “你!”太子顯然怒極,可怒極后,卻反倒放聲笑了,“你是不把孤這個東宮儲君放在眼里了?” 劉光同這時才彎了腰,叩首拜了一回:“奴才自然不敢,但奴才還是想問殿下,在查什么?!?/br> 他后頭四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來的。 太子退了兩步,居高臨下的盯著他:“你應該知道,孤支開你,便是不想讓你知道。劉光同,孤看著你是打小服侍父皇的人,從不為難你,但是今日……” “殿下請……” 崔聽到此處,極快的跪到劉光同身側,張口就要求情,燕翕拉都沒能拉住他。 然則他話未說完,劉光同就先開了口:“揚州水深,奴才勸殿下,還是不要身涉其中,這里頭,不是您能管,也不是您該管的事兒?!?/br> 388:天子的秘密 于是崔旻所有的聲音全都被堵在了喉嚨處。 他轉過頭來,怔怔的看著劉光同。 劉光同不是個冒進的人,憑著崔旻對他的了解,這樣的一番話,他是絕對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太子是什么人?當今天子的長子,是發妻原配所出的嫡子。 崔旻入朝雖不久,可也聽聞過,太子幼年時頑劣,曾偷偷地跑進清風殿去,結果當日朝臣所上奏疏,盡數叫太子給燒了。 這算是很嚴重的事兒了吧?若那些奏疏之中,有個什么國政國策,又或是有個什么天大的冤屈,太子此舉,豈不誤事誤國? 然則即便是這樣,陛下都沒下手懲戒太子,也只是將那日當值的小太監打了板子,發配下去做雜役,對這位太子殿下,可是毫無責罰。 崔旻心頭顫了顫,劉光同今兒這是怎么了。 再一抬頭,太子臉上的笑果然全然不見了。 原本他就是怒極反笑,可這會兒聽劉光同這樣半是勸半是警告的話,反倒有些冷靜了下來。 太子也不叫劉光同起身,自個兒往門框上一靠,雙手環在胸前:“你這是在警告孤?” 劉光同停止了腰桿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奴才怎么敢?” “哦,”太子喜怒不辨的從鼻子里擠出一個音兒,才又乜他一回,“孤來問你,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