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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這么一天。我即便是玩弄權術,可始終也沒忘了自己的身份?!?/br> 言外之意,是王芳近些年來,委實有些得意忘形了。 朝堂上的事,謝鹿鳴雖然沒興趣,可生在這樣的家里,多少也是知道的。 其素、王芳、劉光同,甚至包括當年手握東廠,權傾一時的孟朝。 到如今孟朝身死,劉光同外放應天府,其素雖看似是第一大太監,然則不過頤養在內宮之中而已。 王芳一人獨大,這話絕不是信口胡說的。 得意忘形,是應該的。 謝鹿鳴笑了兩聲:“他如果不是一朝得勢,也不至于到如今得意忘形了?!?/br> “那是,”劉光同朝他努努嘴,“老子風頭最盛之時,也沒想他這么跳,還敢私下里跟云南有來往,簡直是找死?!闭f著又很不屑似的,“要不是陛下抬舉著,他早就死了幾回了?!?/br> 謝鹿鳴沉沉的嗯了一聲。 二人沉默了許久,劉光同想起崔家四房的事情來,才又噯了一聲:“四房的事兒,你真不打算插手?” 謝鹿鳴眉眼彎彎的:“劉公還不知道我嗎?我若有心插手,即便是當著崔旻的面,也不會扯謊說我不管的?!?/br> 劉光同哦了一聲:“那你可要小心了。今日.你知道崔旻的意圖,卻不告訴崔瑛,仔細來日她知道了,心中將你恨透?!?/br> 謝鹿鳴呵了一聲:“恨我?崔旻要拿四房把柄,絕不是為了把四房送上絕路。難道劉公以為,崔旻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為了清和縣主,連骨rou至親,也能不講情面?” “崔旻啊——”劉光同長長的拖了個音,可是后話卻并沒有再說,只是呵了兩聲,就收住了聲音。 謝鹿鳴挑眉看他,也隨著他笑了兩聲:“他什么時候看上這位縣主的?”一邊說著一邊摸了摸下巴,“一只笑面狐貍,帶著一只還沒長大的小狐貍,”他又嘖了兩聲,“也算得上是絕配了?!?/br> 256:回心轉意? 回到家中時,崔旻在門口翻身下了馬,把馬韁交給小廝,自己提步上臺階進了門去。 他剛邁過門檻,稍一抬頭,迎面就看見崔昱背靠著圓柱,站在那里正目不斜視的盯著他。 這是在等他了? 崔旻幾不可見的撇了撇嘴,卻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邁開步子就往前走。 從崔昱身邊路過時,他絲毫沒有停留。 崔昱眉心微攏,手一伸,拽住了他:“不想跟我談談?” 崔旻停下腳步來,嘖了一聲,回過頭來看他:“談?談你日日醉酒,叫祖母和母親擔憂傷心,還是談你耽擱課業,影響來日下場?” 崔昱卻并沒有他想象中的暴怒,反倒是一臉的平靜。 空氣凝結了須臾。 崔昱唇角微揚,正是一抹冷笑:“那不如我們來談一談,是為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為了成嬌,”崔旻伸手打開他的手,退了兩步,與他平視,“但這跟我,卻并沒有什么關系,不是嗎?” 崔昱倒吸了一口涼氣,叫崔旻狠狠地噎了一把。 他剛丟出了一個你字,后話還沒來得及出口。 崔旻那邊就已經淺笑溫潤說道:“當日我便說了,這是祖母的決定,能不能讓祖母改變心意,是你的本事。難道你還指望我幫你一把?”他說著,又連聲嘖了兩聲,“你如今學的這樣,祖母對你早就失望至極了,你拉著我談為什么,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崔昱呵了一聲,脊背挺得很直,靠在身后的圓柱上,自嘲似的笑了一聲:“我只是不甘心?!彼搜燮た聪虼迺F,“憑什么最好的都是你的呢?” “崔昱,別像個莽夫一樣沒見識了?!贝迺F蹙眉瞪他,“從小到大,什么好的不是緊著你來?便是我有的,也都是先緊著你喜歡的隨你挑。你現在來問我,憑什么最好的都是我的?” 崔旻似乎是覺得他的這番話實在是好笑至極,臉上的表情有些嘲弄:“我來問你,我勸過你的話,你又何時真正的聽過?就拿姜云璧的那根絡子來說,我難道沒告訴你,來歷不明,不要輕易上身?后來你被祖母訓斥,難道不是你自己惹的?” 崔昱的拳頭松了松,旋即又緊了緊:“是了,這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上,你總愛提醒我??墒恰彼蝗灰е亓嗽捯?,冷冷的看崔旻,“在成嬌的事情上,你卻從沒提點過我一句!你既然早知道,我做的這樣外露,會引起祖母的不滿,為什么半年多以來從沒跟我說過?” 崔旻叫他說的有些動了氣,一把攥住了他衣襟,有些咬牙切齒的開口道:“我,憑什么要提醒你?你自己沒有腦子嗎?不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嗎?你敢陪著成嬌胡來,算計姜云璧的時候,就該想到祖母會動怒!” 他的一句憑什么,如當頭棒喝一般,叫崔昱立時無話可說。 崔昱有些怔怔的。 是了,崔旻憑什么事事都要提醒自己呢? 他只是覺得,很不甘心啊。 面前的人,是他敬重了十幾年的兄長,一母同胞的親哥哥。 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崔昱總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崔旻似乎從一開始,就料到了會有今日一樣。 當時他說過,不會爭,不會搶,只要自己有本事讓祖母改變心意…… 可是事情卻并沒有朝著他所預期的那樣去發展。 成嬌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崔家,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去了京城。 他覺得,這一切都跟崔旻脫不了干系。 然而崔旻究竟又是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他卻實在無從得知。 一瞬間的無力感,打的崔昱措手不及。 “如果當初你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把成嬌從我身邊搶走,就不該跟我說那樣的話,那樣欺騙我,”崔昱死死的攥住崔旻的手腕,奮力的甩開他的手,“你離開家之后,我本以為事情都會回到原來的模樣,可是……成嬌跟我漸行漸遠,甚至連見我一面,都極不情愿。我不信你,我也沒辦法信你,你究竟跟她說過些什么?” 崔旻心里的火氣,消去了大半。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崔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這個弟弟,甚至都還不知道,祖母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