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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步頓了頓,定睛看過去。 好半天,才抿唇上前,很老實的端了一禮:“三哥哥,你怎么在這里?!?/br> 崔晟看見她,臉上還掛著淺笑,同她擺擺手:“在這里等你?!?/br> 崔琦啊了一聲,抬頭看過去,眼底有疑惑和詢問。 “本來是過來找你的,三嬸說你去了四房,我就在外面等等你?!?/br> 崔琦這才哦了一聲,旋即小臉就垮了下去:“三哥哥也是為了說教而來?” 崔晟卻搖了搖頭。 他左手微微抬起,落在了崔琦的頭頂,拍了兩下。 等到再開口時,頗有些語重心長的意味:“我只是覺得,何苦來哉?崔晏這兩日,總在我面前念叨,說你如何如何不好?!彼贿呎f,一邊收回了手,“我知道你是為了自己,也對三嬸很失望,但是琦姐兒,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br> 崔琦心頭微顫。 從事情被他們知道以來。 崔晏罵了她幾次,四房那邊更是不必說。 她心里難道就不委屈嗎? 可是她沒有可以訴苦的對象,也并沒有人愿意傾聽。 此時崔晟語重心長的勸她,說這樣不是長久之計。 是了。 這當然不是長久之計。 她看似左右逢源,游.走在二房和四房之中。 實際上,早晚會把兩個房頭都得罪了。 而到那時候,她母親,必定頭一個站出來怪她不懂事,徒生是非。 崔晟見她沉默不語,才繼續道:“你如果不愿意做三嬸手中棋子,何不告訴三叔?為什么要自己這樣呢?你和瑛姐兒……” 他本來是想說,崔琦和崔瑛,該是一樣的人。 卻不想這句話正好戳中崔琦的痛楚。 于是他話沒說完,崔琦就冷著臉打斷了:“我和她不一樣!” 她聲音有些尖銳,在崔晟看來,帶著些失控的意味。 也正是這樣突如其來的失控,才讓崔晟意識到,面前的這個meimei,是打從心眼里抗拒外人將她與崔瑛作比較的。 崔琦退了兩步,臉上掛著苦笑:“崔瑛生來是天之驕女,她的路,有她祖母和母親替她籌謀,就算是她們想不到的,也還有四jiejie,如今還多了一個清和縣主?!彼ба?,“三哥哥,我跟她不一樣?!?/br> 崔晟心頭顫了顫。 旋即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些事情,總要你自己看開才好。你好歹也聽我一句,若實在跟三嬸說不通,就去告訴三叔,三叔是個不爭不搶的性子,不會同意三嬸的這些想法的,還有你兩個哥哥……”他稍頓了頓,“他們又是怎么說?” 崔琦撇撇嘴:“我沒告訴他們?!?/br> 崔晟聽完,眉頭就擰到了一起:“你什么也不說,就自己一個人,做了這么多事嗎?” 其實崔晟是心疼她,崔琦心里都知道。 二房沒有女孩兒。 崔瓊和崔瑯又是做jiejie的,崔瑜跟他又是同歲,不過小了幾個月,況且平日也不怎么親近。 崔瑛就更不用說了,她有那么多人.寵.著護著,也不差崔晟一個。 所以從小開始,崔晟就對她很不錯。 她揚了揚頭:“我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輕信了薛成嬌?!?/br> 崔晟楞了一下,盯著她看了兩眼。 崔琦呵了一聲,才把前面的事情都告訴了崔晟。 果然,崔晟眉心攏的更緊:“以后不許再這樣了,你巴巴地跑去告訴她,難道就沒想過,她若說破了,你的處境有多尷尬嗎?” “我自然是想過的,”崔琦心里也是一派的難過,“所以你看,我和崔瑛,到底是不一樣的。崔瑛曾差點害死她,她卻還是掏心掏肺的維護著崔瑛,我呢?我其實什么也沒做,上次下藥,也不足以要了她的命,她卻能一轉頭把我給賣了?!?/br> “這個丫頭也真的是……” 數落的話,沒有再說下去。 說到底,薛成嬌同他沒什么關系,他也沒什么立場指責人家。 只是心中到底薛成嬌還是有了些別的看法。 崔晟搖了搖頭:“事情已經這樣了,二房那里你是不用擔心,只是四房……就來往不了了。估計這事兒,她們老太太心里也記了你一筆了?!?/br> 崔琦點點頭:“我知道,才剛過去,三jiejie把我攔在了門口?!?/br> 崔晟嘖了一聲:“那我說的話,你可聽進去了沒有?” 崔琦半天不語,終究是點了點頭。 她何嘗想把日子過成這樣? 她也想在這個年紀里,圍在長輩和兄長們面前,撒撒嬌,偶爾胡鬧一下,就像崔瑛那樣。 而不是像眼下,算計了這么多,參與了這么多,到頭來,卻還是一場空。 四房沒的指望,薛成嬌也坑了她一把,至于二房……朱老安人真的會替她出頭嗎? 崔琦心中一片凄涼。 “三哥哥,你的話我都記住了,等過了這一陣,我去告訴我父親?!?/br> 崔晟這才稍稍放心下來:“你肯聽我說,這就好了,快回去吧,天這么冷,在外頭跑了一圈,叫丫頭熬一碗熱熱的湯?!?/br> 崔琦噯了一聲,又矮身同他一禮,先半讓了讓,目送了他離開,這才提步入院,后話不提。 而再說四房那里。 崔瑜是帶著一臉不悅回到錢氏房里去的。 錢氏見她滿面怒色,笑了笑,招手叫她到羅漢床上坐:“怎么說?” 崔瑜嘖了一聲:“陰陽怪氣的,她也不知是打哪里學的這樣?!?/br> “跟什么人,學什么樣,這個琦姐兒啊——”錢氏念叨了一句,搖了搖頭,“她想學你學瑯姐兒,其實怎么可能呢?周氏縱然有些小聰明,可她心思不純,做不來狠厲的樣子。袁氏就更不用說了,從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糊涂蛋,難不成到老了反倒明白事兒了?” 崔瑜聽到這里,心里隱隱有了計較,面色稍稍舒展下來。 過了會兒,她才扭臉兒看向錢氏,然后問道:“祖母,那上次姜云璧的事情,應該也不是二哥哥一個人所為吧?” 錢氏沖她微一挑眉:“你說來我聽聽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