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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信得過的暗衛保護母親和我入宮,那也是我見他的最后一面?!?/br> 蘭正風嘆息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他說,“帝王家的殘酷又豈止是這些,父皇告訴了母親,他可能是中了一種毒藥,這種毒藥連太醫都很難察覺,日積月累下來,人的身子就會一瞬間垮掉……” 薛致遠聞言手指抖了一下。 世人不都說先皇是因為積勞成疾,加上長期服食丹藥才會一病不起,忽然駕崩。 竟然是因為毒藥? “父皇懷疑是皇后聯手他身邊的親信給他下的毒,但當時的皇后暗中已經與朝廷中的幾位重臣聯合在一起,父皇病重的那段時間里,皇后已經參與了朝政?!?/br> 薛致遠皺眉,問,“后來呢?” “……再后來,父皇又暗中召見我母親,當時他已經病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他托付了我母親兩樣東西?!?/br> 蘭正風臉色沉重,吸一口氣,慢慢說道,“……父皇把遺詔和傳國玉璽托付給了我母親,遺詔的內容我不用說,想必你也能猜出來幾分吧?” 薛致遠十分震驚。 他也曾聽過一個傳聞,傳聞當今皇上所用玉璽并非真的,是后來仿造的,還傳聞當年新皇登記的時候,是先皇后帶了禁衛軍逼宮,致使病榻上的先皇氣的吐血而亡。 但傳聞也只是傳聞,也沒有人會將傳聞當真。 如今聽來,傳聞竟很可能是真的。 那么,遺詔的內容,看樣子肯定關乎傳位人選的問題。 薛致遠定定看著蘭正風,對于蘭正風的話,他不知道是該相信還是不該相信,但蘭正風說的,似乎合情合理,并沒有破綻。 “現在你應該知道你父親囚禁我是為了什么了吧?”蘭正風凝視著薛致遠,他冷笑一聲道,“當年父皇被先皇后逼宮,如今,你父親也想用真正的傳國玉璽和遺詔去逼宮,他想讓薛貴妃的兒子登上皇位,這樣,他就能以國舅的身份把持朝政了,挾天子以令諸侯,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薛致遠身子一顫。 他心里頭很清楚他父親薛宇的野心。 蘭正風說的并沒有錯,薛宇的確是想以國舅的身份把持朝政。 他問蘭正風,“那你是如何結識我父親的?他又是如何得知你身份的?還有……關于我現在的母親藺月荷,你們三個人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實在有太多問題困惑著薛致遠,他挑了三個重點問蘭正風。 蘭正風也沒有回避,回答了他的問題,“……當年母親從宮中回來后很慌張,她雖然有傳國玉璽和遺詔,但她知道,要扶持我登上新皇寶座會有多艱難,宮中已經被先皇后把持住了,宮外還有很多支持先皇后的勢力,憑母親一己之力送我回宮登基,根本就不可能,也許我們二人還沒到宮中,就已經命喪黃泉了。再者,我的存在只有那么少數幾個人知道,若有人站出來說我不是皇室血脈,我豈不是立刻斃命?” “……那種情況之下,母親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保我平安,能不能當皇帝,對她來說并不是最要緊的事情。母親帶著我連夜離開了清涼寺,后來就在城中住下了,大隱隱于市,先皇后派人找過幾次,都沒找到我們母子。后來新皇登記,一切風平浪靜,先皇后也就漸漸忘掉了我母親,雖然還是會時常派了暗衛查找我母親的下落,但我們母子過的還算安穩?!?/br> “至于和你父親認識,也是機緣巧合,我母親的馬車在鬧市上受了驚,是他出手相助,后來又發覺我們兩個都喜好下棋,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br> “至于我的身份,也是我母親去世以后,我心里不舒服,有一次喝多了,無意間說起的,那時候你父親就記住了……” 蘭正風說到此處語氣微微一滯,十分后悔道,“只怪我自己識人不清,誤將豺狼當摯友,今日我落到這步田地,我也有很大責任?!?/br> 他似乎有些不想說起和藺氏之間的事情,只是輕描淡寫說道,“對月荷,我很愧疚,若不是我,她也不會痛苦,但你父親禽獸不如,明知道我早與月荷私定終身,囚禁我后,又用手段娶了月荷……” 蘭正風咬牙切齒,恨的雙眸赤紅,“若是月荷知道她嫁了賊人,不知道她會有多痛苦?!?/br> 雖然還有很多細節蘭正風沒有說,但事情的經過薛致遠已經聽明白了。 蘭正風就是穆言的父親,而他有可能就是皇位的真正繼承人…… 而造成這一切變故的人,正是自己的父親薛宇。 薛致遠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好。 蘭正風道,“薛宇說了,他要把我的女兒嫁給你,他這樣做,就是想把我的女兒捏在他的手心里,牢牢將她禁錮在侯府,更想讓阿荷時時痛苦,當然,他最想要的還是玉璽,只可惜啊……”蘭正風冷冷一笑,揚眉道,“他這輩子都休想得到玉璽?!?/br> “不過,方才我聽你那番話,倒是很放心把女兒交給你……”蘭正風上下打量薛致遠。 薛致遠身上更多的是他母親周氏的影子,而不是薛宇的影子。 他道,“你的殺母之仇還報嗎?”(。) 第二百五十八章 “你確定我母親是中毒而死?”薛致遠雙眸透著冷冽,手指緊捏在一起,骨節分明。 蘭正風立刻縮眸道,“我自然確定,這是薛宇親口說的,還能有錯?再者,我從不是胡言亂語挑撥是非之人,若我拿此事騙你,天誅地滅,此生永不能見到我的女兒,更不能見到阿荷?!?/br> 蘭正風言辭激烈。 能發如此毒誓,足可見他并沒有說謊。 薛致遠雙眸迸發著冷意,一字一句,“殺母之仇,不共戴天?!?/br> “好?!碧m正風點點頭,“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算我沒看錯你,薛宇雖是你父親,可他不顧念夫妻情分,更不知天地仁義為何物,父子之情對他而言更是淡薄如水,這樣的人,即便人不誅殺他,老天爺總有一日也會收了他?!?/br> 他稍微一穩氣息道,“我請你來,就是想和你商議一下,該如何對付你父親,當然,若你父親敗了,你們薛家或許會受到牽連,但我可以保證,若真有那一天,我會盡全力保住你們,還有,我女兒就托付給你了,我希望,我希望你能真的待她好,那孩子可憐……” 蘭正風臉上無限惆悵。 薛致遠喉結聳動,許久之后,他沉沉回答一個字,“好?!?/br> ………… 穆言在侯府一連住了八天,眼見著到了臘月二十三,燕京城中開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過小年。 這一天穆言本打算回藺府和藺老太太她們一起過小年,但藺氏早早就派人去給藺老太太送了信,說要留下穆言過了小年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