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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是野人一樣的被關在地牢的籠子里,渾身上下是被鞭子抽打過血紅痕跡,有些地方皮開rou綻,慘不忍睹,而籠子里散發出難聞的腐爛味差點讓他吐出來,胃里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直到現在都在腦海中清晰縈繞。 就在他驚恐的不知所措的時候,才發現鐵籠的邊上竟然還站著他的父親薛宇。 也是在那時候,他第一次看到了父親最可怕的一面,他兇神惡煞地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嚨,五根手指像是鐵鉗子,雙眼像是噬人的野獸,發出森森寒光。 他被他拎在空中,雙腳離開地面懸起,像足了沒用的小雞仔。 薛宇冷冷問他,“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說,是誰讓你找到這里的?你好大的膽子,我說過,這里是禁地……”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覺得脖子快要別捏斷了,胸腔里有東西被憋的快要炸裂,他漲紫了臉拼命掙扎,終于喘口氣的同時流著眼淚喊了一句,“父親……” 或許,是“父親”這兩個字救了他吧。 薛宇的手在猶豫了片刻后終于一點點松開了,最后像是丟垃圾一樣把他丟在了地上。 他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眼淚不住往外涌,那是從未經歷過的恐懼,眼前都是黑色的。 薛宇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螻蟻一樣,冰冷無情,“真是蠢貨,為什么偏偏要闖進這里?為什么就不能安穩過日子?”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不知道是該求饒,還是該哭著質問面前這個被他稱作父親的人,為什么要這么對他…… 薛宇看著流著眼淚的他,冷冷吐出三個字,“窩囊廢?!?/br> 他在那天沒有被薛宇殺了滅口,但薛宇卻給了他此生最可怕的懲罰,他給他服下了一種毒藥,這種毒藥可以長久地潛伏在人的身體里,發作的時候就會生不如死,全身如萬只螞蟻在啃咬,又像是跌入極寒冰窖,墜入無邊火海一樣,一會兒冷的要死,一會兒熱的要命…… 薛宇看著他服下毒藥,然后很冷酷地笑著告訴他,“若是你以后肯聽我的話,將此事爛在心里頭,那我會每個月按時給你解藥,等我百年之后,我還會把解藥的藥方子給你??赡闳羰遣宦犜?,隨便將此事泄露出去,哪怕你泄露出去一個字,一個月后,你便會毒發,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了?!?/br> 他聽著那些話,只覺得徹骨的寒冷。 那天,被關在籠子里男人大聲笑著,笑的天搖地動,“薛宇,你真是畜生,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你連禽獸都不如?!?/br> 他聽到薛宇冷冷地笑聲,“兒子又如何,我有四個兒子,少一個并不算什么。再說,他生母不過是我身邊的一個卑賤婢子罷了……” 那是他這一輩子聽過的最冷的話,像是無數冰碴子重重砸在身上,連心都是冷的。 那天之前,他所有的笑容都是真的,那天之后,他所有的笑容都是裝出來的。 他恨透了薛宇,恨透了他的偽裝。 但人總要活著的,活著才有希望,更何況那天之后薛宇還將他的生母偷偷送出府去關起來,對外則宣稱他的生母已經得了天花病死了…… 為了被關起來的可憐母親,他也不能死,他只能如傀儡人偶般活下來,每個夜里悄悄躲起來舔舐傷口。 為了活下來,他成了薛宇的傀儡,隔兩天就會來這里一趟,給囚禁在地牢里的人送飯或者是給地窖里的燈換燈油。 至于地窖里到底關的什么人,他問過對方很多次,但那人就是不肯說。 而每個月的十五他還要再來一次,是來給地窖里的男人送解藥的。 地窖里的男人也吃了和他一樣的毒藥。 這一送就是十年,十年里,他每天都度日如年,被仇恨折磨的生不如死。 誰能想到一個父親會對自己的孩子如此殘忍,會用這么陰狠的手段去控制自己的兒子…… 薛致松咬了咬牙,他活著不為別的,就為了看薛宇到底會怎么死…… 今天該是他服解藥的日子,薛宇去藺府之前告訴他,他把解藥放到了地牢里,所以他晚上才會來拿解藥,這才碰到了薛致遠。 對于薛致遠,他不想拉他下水,成為第二個自己,所以他才什么都沒說。 薛致松忍痛一步一趔趄地摸到大佛邊緣,慢慢開了地牢,艱難的在地牢的桌上拿了解藥服下。 服下解藥后,他閉目修養片刻,才覺得身上那種又痛又癢又冷又熱的感覺稍微減輕了些,四肢百骸也不那么沉重了。 這種輕松感讓他如同獲重生般地大口大口吸氣。(。) 第二百三十三章 “還真是可憐……” 驀然,昏暗地窖里傳來低沉的男人聲音。 薛致寧按著胸口的位置朝著鐵籠子看過去,蘭正風正盤腿坐著看他,頭上糟亂的頭發垂在肩上,一股霉味立刻撲面而來。 方才這房子里的動靜其實蘭正風早就已經聽到了,但他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求救。 這么多年他其實有很多機會可以逃出去的,但他沒有這么做。 薛宇警告過他,若是他敢逃跑,那么他的女人和女兒一個都逃不掉,都會死。 她們母女是他這輩子最珍視的人,他又怎能將她們置于險地而不顧? 比起讓她們母女受苦,他寧可自己被這樣囚著,反正薛宇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便不會讓他死。 有時候茍延殘喘活著,也是在等有朝一日的新生,他寧可等下去。 薛致寧看著蘭正風,自嘲地笑了一聲道,“連你一個階下囚都要嘲笑我,果然,我還真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br> “嘲笑?何來嘲笑?”蘭正風手里握著一根發黑的稻草,在手心慢慢搔動,淡淡道,“從你服下藥至今已經有十年了吧?熬了十年,還真是不容易。當年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孩子……” 薛致寧沒說話,只是朝著蘭正風冷笑了一聲。 蘭正風不理會薛致寧的冷笑,問他,“莫非你心里頭還將薛宇那畜生當做父親?他都如此待你了,你又何必替他賣命?” “他是不是我父親不用你管……”薛致寧冷冷看著蘭正風,這種被階下囚鄙視的感覺還真是難受。 他道,“你不也一樣嗎?你被囚在這里十幾年了吧?若說慘,那你比我更慘,不是嗎?” 蘭正風笑了笑沒說話。 薛致寧縮著眸子冷冷道,“你說,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個問題十年里薛致寧問了不下百次,但每次都得不到答案。 然而這次卻列外,蘭正風竟然沒有搖頭,而是定定看著他道,“你,想不想報仇?” 薛致寧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 蘭正風則低低道,“方才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