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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就停在了江家的胡同口。 穆言下了馬車,匆匆到了家門口,大門朝里鎖著。 穆言愣了一下,大白天的怎么還朝里把門鎖上了? “姑娘,要敲門嗎?”桃紅伸著胳膊問穆言。 穆言點頭。 桃紅敲響了門,片刻后,有人來開門,是江月蘭,江月蘭很小心,隔著門縫還問了一句,“是誰???” “是我?!蹦卵曰亓艘痪?,“你jiejie?!?/br> 江月蘭頓時一陣興奮,趕緊開了門,一把拉住穆言的手高興道,“姐,你怎么回來了?” 穆言從未如此頻繁的回來過,這是頭一次。 穆言沒有回答江月蘭的問題,只是皺眉問道,“大白天的怎么朝里鎖門了?” 江月蘭覷眼朝著牛氏的那一間廂房看過去,小聲道,“我也不知道,是娘讓鎖門的?!?/br> “娘讓鎖門?”穆言攏袖,眼神越發疑惑,“出了什么事情?爹和大哥呢?” 江月蘭很無奈,一搖頭,“爹和大哥你就別問了,不過娘很奇怪?!彼÷暤?,“一早上平陽侯府的侯夫人差人來請娘過去,娘去了一趟,回來后又是吐又是鬧騰,折騰了好半天,剛睡下,還神神叨叨的讓我一定要把門鎖上,像是再防人一樣?!?/br> 江月蘭縮著一彎柳眉道,“也不知道娘和那個侯夫人到底說了什么,不過娘說了,這事兒不讓我往外說,我就只和你一個人說了?!?/br> 穆言聽的心不由突的一下。 平陽侯夫人怎么會突然叫了牛氏過去呢?她們兩個可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 而且回來后牛氏還讓鎖門,說明肯定是在懼怕什么。 穆言心突突跳的更快,她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而且說不定就和她有關系。 穆言按下心緒,安慰江月蘭一句,“沒事的,娘向來喜歡神神叨叨的,我去看看她?!表槺阌肿屘壹t給了江月蘭一把銅錢,她道,“晌午我還沒吃飯,你去買些吃的回來?!?/br> 正好江月蘭也沒吃,她一笑,然后出門去買吃的了。 穆言就勢讓桃紅和綠蕪把門朝里鎖上,然后在門口守著,她一個人進了牛氏的房間。 雖說是白天,但是房間里有些發暗,空氣里還漂浮著一種酸腐的味道,很難聞。 穆言不由捏了捏鼻子,她看到牛氏就躺在炕上,臉色很蒼白,像是失了血色一樣。 她悄悄坐在炕沿上,仔細看著牛氏,牛氏的額頭上還有很明顯的淤青,好像是撞擊留下的。 這么一看,牛氏似乎受了一場折磨。 穆言皺眉。 她不知道誰會折磨牛氏,莫非是侯夫人藺氏? 可是藺氏為什么要折磨一個村婦呢? 穆言心中滿滿都是疑團。 牛氏似乎很痛苦,明明睡著的人一直皺著眉頭,嘴里還嘀嘀咕咕的說著囈語,“不,不要啊……我不吃,我不吃……” 吃什么? 穆言更是滿頭霧水。 牛氏囈語過后,忽然爬起來,伸著三根手指頭就往自己的嘴巴里頭摳,一面摳一面作嘔,似乎要吐。 穆言趕緊給牛氏捶背,一面道,“娘,你這是怎么了?聽月蘭說你一直在吐?” 牛氏本來閉著眼睛,聽到耳邊忽然多了個聲音,而且還管她叫娘,她頓時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去看。 落入眼睛的卻是穆言那張干凈的臉。 牛氏看著穆言,臉上頓時就沒了血色,她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后一縮,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猛獸一樣,眼睛里都是驚恐。 “你……你怎么來了?”牛氏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又心虛又害怕。 穆言沒想到牛氏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倒是愣了一下。 不過牛氏反應越大,就說明她心里藏著的秘密肯定越大。 穆言定神,立刻一笑道,“今兒正好沒什么事情可做,我來看看您?!?/br> 她起身,替牛氏倒了一碗溫水。 穆言把水遞給牛氏,然后語氣關切道,“我看您好像很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瞧一瞧?” 牛氏心虛,那里敢請大夫過來瞧,趕緊擺手,“我沒事,不用請大夫?!庇众s緊解釋,“可能是昨天吃的東西不克化吧,等下讓月蘭去藥鋪給我買兩顆山楂丸,吃兩丸就好了?!?/br> 穆言不動聲色,點頭,“也好?!?/br> 牛氏戰戰兢兢的喝了水,生怕露出馬腳,一面把碗遞給穆言,一面道,“你回來老太太同意嗎?” 穆言放了碗,回身,“嗯,同意,我來之前就和她老人家說好了,您放心吧!” 她順手給牛氏拿了個枕頭,讓牛氏靠著枕頭。 牛氏心虛的更加厲害,甚至不敢與穆言對上視線。 她一心虛額頭上就直冒冷汗,人像是虛脫了一樣搖搖欲墜。 穆言皺眉,拿著帕子替她擦著額頭,慢慢說著,“還是請個大夫給瞧一瞧吧,都出虛汗了?!?/br> 牛氏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強擠出笑容,“真沒事,不麻煩你了……” 穆言不著痕跡的收回了手,“您說沒事就沒事吧,只是身體是自己的,要是實在覺得不好受就和我說,我叫人去請大夫過來?!?/br> 牛氏心虛的點了點頭,一面捏著太陽xue道,“就是累得很,我先睡了?!?/br> 她一句話都不敢和穆言多說,只想逃避。 穆言卻不給她睡覺的機會,一皺眉道,“您先別睡,有個事兒我想問您?!?/br> 牛氏聞言額上的冷汗又下來了,覺得渾身都很煎熬,一時道,“娘實在是乏得很,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睡起來再說嗎?” 穆言二話沒說就把腿伸了過來,然后慢慢脫掉右腳上的鞋襪,一笑道,“其實也沒什么特別要緊的事情,我就是想問問,我這腳底板上的一塊燙傷到底是怎么來的?我記得您說過,好像自小就有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奔潰 牛氏一看到穆言脫了鞋襪給她看腳上的傷疤,她頓時慌神了,只覺得身子綿軟無力,幾乎撐不住,差點昏過去。 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問她這個呢? 難道穆言自己也察覺了什么? 牛氏叫苦不迭,不由色變,又不敢去看那塊傷疤,畢竟太心虛,一看傷疤就會讓她想起來當年她有多狠心,對一個襁褓中的孩子下手,這種事情死了都是要下地獄的。 穆言不動聲色,把腳丫子又往牛氏面前伸了伸,追問道,“娘,您告訴我,這傷疤到底是怎么來的?” 牛氏眼神閃躲,臉色蒼白無血,只能支支吾吾捏著被子說,“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嗎?是你小時候吃奶水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踢中了熱粥碗,當時燙起來好幾個水泡,等好了就落下了疤痕?!?/br> 穆言并沒有收回腳,而是皺眉搖著頭,“不對呀,要真是踢翻了熱粥碗,那么要燙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