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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跟個啞巴似的,一個字都不吭。別人不問,他絕不開口,就算是問了,他也未必開口。 他就不悶嗎? 她忍了半餉,終于放下書卷,嘆了一口氣,原以為他會主動同她說話,比如,問問她的身份和來歷,問問她要將他帶去何處,或者是問問別的也行,只要他開口問了,她就可以順著秸稈往上爬,一點點的套路他,可誰知,他竟對任何事情無動于衷。 她在感到挫敗的同時,打算主動接近他,“小哥哥,你就這樣跟過來,也不怕我把你賣了?萬一我是壞人呢?” 他抬起頭來看著她,眸光清潤,搖了搖頭。 “小哥哥,你真的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嗎?” 他搖頭。 “真的連自己的爹娘是誰,家住何方都全然忘記了?” 他繼續搖頭。 “那我給你取一個名字好不?” 他身子一頓,點了點頭。 真的是個木頭! 她在心中嘆氣,他只會搖頭和點頭嗎?難道就不能同她說說話,她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此乃秦地,不若姓秦,至于名,你這么寡言少語……就叫你秦默可好?” 他抬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好?!?/br> 終于開口說話了,她心中一喜,稍微往他那里挪了挪身子,“你讀過書,習過字嗎?” 秦默眉頭一蹙,身子往外靠了靠。 他這細微的動作被她看在眼里,她眉頭蹙得比他還要緊,直截了當道:“你為什么后退?不愿意靠近我?” 他身子一怔,面上閃過一絲窘迫,“我……身上臟,尚未清洗,怕……” “沒什么好怕的?!彼凰κ?,眸光從他臟兮兮的身上一掃,好像確實很臟,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沐浴了。 想來也是奇怪,尋常哪怕一點點污漬她都擰著眉頭,一臉嫌棄,可是面前的這位少年,她卻生不出一絲絲反感厭惡的情緒來,瞧見他這番模樣,她想到在她未找到他之前,他還不知道過了多少苦日子,吃了多少苦,餓了多少天,被人欺負了多久……他身上這般,定然是窮困潦倒了很久才會導致的。 一想到這里,她心里就覺得難受,若是她能夠早點遇到他該多好,這樣,他就能少受些折磨,“小哥哥,你不要有那些想法,我一點都不嫌棄你,你先別急,等到了下一個城鎮,尋個客棧住下,就可以清洗了?!?/br>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 “你還沒告訴我呢,你認識字嗎?” 秦默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不知道自己可曾念過?!?/br> 手頭正好有書冊,她拿起遞給他,指著書上的內容,“若是會,念給我聽聽?!?/br> 他拿過書卷,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停頓地讀了下來,咬字清晰,甚至流暢,看來不僅認識字,學問也不錯,她眼眸微微閃動,又追問了他很多,從論語考到詩經,再從鬼谷子談到中庸,不管是什么問題,他都能背誦下來,回答得也是條理清晰,思維敏捷,頗有見解。 這倒是件稀罕事。 不記得自己姓名,年齡,家住何處,去能夠記得學過的東西,覺得書卷上的內容,也記得自己在何處,她問了他很多日常問題,他都能回答上來,也就是說,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但是生活自理上面的全然都記得。 她對他的興趣更濃厚了,只覺得他身上定然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到底是怎樣的刺激能讓人忘記最主要的東西? 他看上去不過十來歲,卻知識淵博,才華遠勝于她,雖然悶聲悶氣,卻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和領悟,他就像是一個謎團,乍一看,覺得這謎團甚是簡單,不過爾爾,可是走近卻發現,若要解開還需花費一番功夫,就在你以為自己快要解開之時,層層的迷霧將你困住,讓你瞧不清他究竟是怎樣的。 越走近,對他的興趣越濃,越想了解,就越看不清,越看不清,就越想走近…… 就這樣,她拐了一只小秦默在身邊。 她當時被父皇慣壞了,做事情隨心所欲,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不管是否合乎世俗禮節,只考慮兩點:一是這件事情是否順自己心意;二是此事是否對自己有利。 她瞧遍了京中貴門子弟,在心中一一比較了一番,未能找出喜歡的人,稍微有些興趣,看上眼的唯有左相家的嫡長孫蘇安然,可那點興致也只是因著他身上的氣質甚是溫潤俊朗罷了,對他相貌具體如何,性情如何并不清楚。 可惜她還未深入了解,這個短命鬼就已經魂歸西天。 她無奈之下,便將主意打到了京城外的男兒身上。 彼時,她心高氣傲,又有些倔強和固執,年齡雖小,脾氣和心境卻不小。 關于日后,她很早就開始為自己做打算。 雖說她是公主,不喜歡駙馬也可以養幾只面首在后院消遣消遣,左右她身份尊貴,荒誕些也無人敢說什么,可終究,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戲文里的情情愛愛,生死相隨,她瞧著甚是有趣,也想嘗嘗那相思究竟是何物,竟能讓人那般的著迷,忘卻自我。 便想著與其等著幾年之后父皇下旨為她賜婚,讓她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倒不如她現在自己就挑選一個看對眼的人。 將他養在身邊,好生□□幾年,□□成自己喜歡的模樣,日后正好招為駙馬,這樣就算是日后不喜歡了,自己也不會有怨言,畢竟人是自己親自□□出來的,不喜歡,也只能認了……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既省去了嫁給不愛之人的困擾,也打發了閑暇時光。 這主意,確實妙哉! 她做事情雷厲風行慣了,既然下定決心要自己養個看得順眼的男子做夫君,這廂瞧中了秦默,頗合心意,當即立斷,將他誆騙到手,從此走在培養未來夫君的道路上,樂此不疲。 學過的三十六計,權謀之道,收買人心之學問,不管好不好使,也不管是不是有用,全都用在了秦默身上。 每日閑來無事就將他拉出來逗一逗,平日里更是極盡所能地待他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稀罕之物都一股腦的送了過去,看到什么有趣的也會第一時間拉著秦默去瞧,開心了拽著他劈里啪啦說一通,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也拽著他倒苦水,全然將他當成了大哥哥,對他好到連鳳銘瑄都開始妒忌。 秦默也從一開始的沉默寡言,到后來的在她面前,話多了起來,偶爾也會主動跟她說上幾句。 兩個人的關系越發親厚。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生性淡漠的秦默,因著那點“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上了公主的賊船,栽在了公主手里,他的一顆心,就那樣徹徹底底的落在了公主身上,再也裝不下別人。 他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