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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兒還能辦畫展,你要想她,我邀請她到法國來開畫展就好了?!?/br> “不,我想回去找她?!?/br> “程才?我的程才呀!”田珊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你叫程才,你要成才,你姐一定希望你在法國穩定下來,大展宏圖,她不會希望你為了她回國的?!?/br> “請你尊重我的決定,我想回國見她?!?/br> “你想見,也得她見你才行。當初你不答應出國,她不肯見你?,F在好不容易倆人和好你這么回去,你姐一不高興說不定又不見你了?!?/br> “那……那我就遠遠地看一看,看一眼我就回來。我求你了,你別告訴我姐,我就偷偷回去看看,保證不讓她發現,我會回來的,我保證?!?/br> “哎!”田珊嘆口氣,眼眶也濕了。 姐弟情深,她這個當媽的也得主動讓賢。程真畢竟像mama一樣地照顧他這么多年,實在感人頗深。田珊只好答應了他。 山莊水榭月懸半空,靜謐宜人。 沈仲南與梁清坐著喝茶,原本梁清提議喝咖啡的,奈何沈仲南不喝咖啡。 “說起您這怪癖我倒也見識過,一個女的,咖啡那是一口不動。對,她就是我說的那位老師?!?/br> 沈仲南放下茶杯,笑道:“早聽說你辦公室里擺滿了畫,我都沒想到你能北上,以為你早無心經商,詩情畫意去了?!?/br> 梁清笑了,“詩情畫意是養老時要做的,現在還年輕,再折騰幾年再說。況且,我不畫畫我干啥???天天一個人,連個暖被窩的都沒有?!?/br> “聽著有點傷感,失戀了?” “連失戀都算不上,人家睜眼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把我當她的學生?!?/br> “你說的是你老師?” “是??!當初我就是被她的一幅畫吸引了。那幅畫叫‘活著’,畫里是個女人,背景是一片火海。這個女人呢一身的傷痕,赤-身-裸-體??匆娔欠?,我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yin-欲,我只覺得從這個女人的眼睛里看見了一股力量。誰說不是呢,活著是需要勇氣的。沈總……沈總……” 沈仲南回過神來,“不好意思,跑神了。能讓我看看是幅什么畫么?” “可以。我存手機里了?!?/br> 梁清調出手機相冊,里頭滿滿的都是畫。他找到了一張放大。 沈仲南接過手機,看見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孔。那個女人渾身赤-裸,背后張開一雙殘缺的翅膀,臉孔看上去倒像是林嵐和程真的結合。她沐浴在火海中,眼神堅定。 沈仲南將照片放大,再放大,在畫作的旁邊看見一張作者的留影,不是本人的照片,拍的是一枚胸針,天鵝狀的胸針。 “梁總,可否引薦我過去拜師?” “你?你也畫畫?” “我有一家設計公司,那里有全國最好的設計師。我想,我很需要她?!?/br> “挖墻腳啊您這是,不過你要做好準備,這位老師挺有個性的,不太愿意接觸社會人,尤其是男人?!?/br> 沈仲南望著水面里的月亮,無言。 * * “老師老師,大齡學員啥時候回來???”最近這些學生對那個姓梁的友好的很。 程真放下報紙,“不知道,他沒理由跟我匯報??!” 女學生嘿嘿道:“不是吧,他走的時候不是來跟老師匯報了嗎,我們都聽見了。我們問他是不是在追老師,他都承認啦!” 程真推了一把她的腦袋,“腦袋瓜里一天都想些什么,多看看專業課的書,多畫畫,別在這兒混日子?!?/br> “沒有沒有。老師我向天發誓,我沒有耽誤畫畫,大齡學員還給我們當模特呢,老師,你會不會有一天就嫁給他啦,然后這個畫室就關了?!?/br> “不會?!?/br> “不會嫁他,還是不會關門???” “都不會?!?/br> 某個夜晚,樓頂無風,安靜得很。程真拖著一個椅子來到樓頂,點了一支煙。在學生面前她不抽煙,沒人的時候才來這里坐一坐。 來這座城市已經有些年頭了,畫室門前修了一條快速路,學生們來回坐車方便多了。另外,她還認識了一些人,樓上樓下的鄰居,門口的門衛大爺,還有很多學生家長,這里沒人認識她,當年的事件過去這么久也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她感謝互聯網,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如今她的事,已經沒人記得也沒人提及了。 今天逛微博的時候,她看見了一則新的消息。那個人死了,兇手是江深澤。 安靜許久的郵箱就在這天晚上收到了一封新郵件。 郵件上說: 程真,當你看見這封郵件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人世。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寫信給你,我實在想不到我在這個人世間還有什么可以聯系的人。 江深澤離開人間,我也活不下去了。但我死亡的消息一定不會上新聞,我是個小人物,在人堆里都看不見的小人物。 我深深地愛著江深澤,可他卻為了償還你毀了自己的一輩子。 他的一生都是為了你,我的一生都是為了他。 你一定不知道吧,你只是被虐待,你沒有失-身,而江深澤早在幾歲的時候就被糟蹋了。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背負著太多痛苦,心里唯一支撐他活著的希望就是你,但是,你拋棄了他。他又不愛我。 上帝是這樣可笑的。他是個偉大的編劇,隨便揮揮手就把我們的喜怒哀樂寫好了。 我們像是一群隨時可以被踩死的螞蟻一樣,永遠無法抬頭看見上帝之手在如何擺弄。 在這個人世,我已經沒有任何留戀了?;蛟S,你還有吧。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就算告訴你你也很可能想不起我。就讓我在你記憶的角落中,純潔善良地活下去吧。 永別了。 不是朋友的朋友。 程真在樓頂坐了一夜,看著太陽重新升起,掛在天上。 早上八點的時候,程真在樓頂看見有輛車開進院子。 她認得,那是梁清的車,學生們今天應該會很高興吧。他每回出門都會給他們帶禮物。 程真掐滅煙頭,下樓。 八點半就開始上課了,程真在辦公室里簡單收拾了一下裝束,很快梁清就來敲門了。 程真打開門,那人竟不是梁清,而是一位故人。 這位故人的額頭上有一道疤,在許多次的夢中,她隱約夢見了幾個場景,是她不小心用傘尖兒戳了人家的頭,她還把人家的手機撞進下水道里,在她失意大醉的時候,也是他被她當成出租司機遛了幾個小時。 他站在門口,手里抱著一個魚缸,兩條小魚正在歡快地追逐。 他走進門,兩個人面對著面,無言。 程真默默掉了兩行淚,沈仲南為她擦去淚痕,自己竟也掉了一滴淚。 那滴淚落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