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陽臺的角落里，蹲在地上，背脊瘦弱彎曲。她的肩膀輕顫，地上不斷有眼淚砸下來。

    她從手邊的垃圾桶里發現了一個玻璃碴，她帶著它進了衛生間。

    十分鐘后，玻璃碴又回到了垃圾桶里，沾著一點血跡。

    第二日清早便被第二天早晨的雞蛋皮覆蓋，最后連同一些生活垃圾，被垃圾車帶走。

    不會有人尋到它，就像它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

    程真感冒了。前一晚穿得太少在陽臺蹲著，染了風寒，第二天起來就感覺嗓子干疼，腦袋發漲。除此之外，后腰有點刺痛感，她覺得這種痛感剛剛好。

    穿上衣服，洗漱完畢，簡單地吃了個早餐，一切如常，她還要上班養家，還要監督程才的學業，還要為他的將來cao心，還要每天熬夜看資料，聽BBC，VOA。生活并沒有什么不同，她這樣對自己說。

    程真并未遲到，知道自己不舒服更要早點進入辦公室。

    楚杰來上班的時候，程真正在為辦公室窗臺上的一株植物澆水。那東西叫什么他們倆都不知道。程真不養花，楚杰對那個根本就沒概念。

    “感冒啦？沒進門就聽你打噴嚏？”楚杰倒了一杯熱水喝，剛剛吹了冷風，他又穿太少，為避免感冒，他得趕緊去去寒。

    “是啊，一年沒感冒了，趕上這個時候。周五還有個重要的會要做?！?/br>
    之前正是因為這個重要的會，引發了她跟沈仲南之間的重重誤會。

    “同傳？”

    “嗯。術語多得要命！”

    楚杰拿起她的資料翻了翻，“果然多??！辛苦你了?！?/br>
    “你呢？”

    “我還好，最近比較輕松。昨天有個會在外地，我都去了，結果人家臨時取消，還好錢照給了?！?/br>
    “拿著錢就好?！?/br>
    楚杰喝完了一杯熱水，順道拿起程真的水杯也接了一杯。

    “你也喝點，排排毒?！?/br>
    “謝謝?！彼χ剜]件，頭發有一縷搭在臉龐，顯得有些嬌俏。

    “對了，程才的事，你不是想讓我們見個面嗎？”

    “是啊。師兄你什么時候有空？”一提起程才，她立刻認真起來。

    “這個禮拜六有時間，其他時間都有會?！?/br>
    “那行，那我跟程才說一聲，周六咱們一起吃個飯怎么樣？”

    “沒問題?！€有個事?！?/br>
    “什么事師兄？”

    “嗯……上次我跟你說有個穿灰色衣服的男的總盯著你看。那天你去理工大學找你弟弟，你下車的時候我看見他也去了。然后昨天晚上下班，我看他在咱們樓下等著。那人你注意點?！?/br>
    ☆、第 16 章 你傳染的

    昨天她沒來公司，想必江深澤是撲了個空吧。也好，見了面也不知道要說什么。

    “哦，我知道他，來找我們合作的。他要是真來了，我恐怕也沒空，安排別人吧?！背陶骓樀谰桶芽赡軙l生的事情先想好，打好招呼。

    楚杰不是笨蛋，哪有找合作的是這個找法。但程真不想說，他也只好配合，“啊，那人家要點名要你呢？”

    “點名也沒用，我沒空??！”

    楚杰笑了笑，“程真啊，你最近有點不對勁?！?/br>
    “我？怎么了？”程真故作輕松狀。

    “感覺你心事重重的，沒事吧？”

    “沒事師兄，謝謝師兄關心?！?/br>
    就知道什么都問不出來。楚杰早就料到的。

    程真對待公司同事一向是寬厚真誠的，雖說她有時候顯得高冷，但相處久了便知道，她是個挺善良也挺坦誠的人。

    只是她很不愿意浪費時間在一些她認為不必要的交際上。也不愿意與不喜歡的人打交道。但若是必要的妥協，她一定會妥協。適應社會規則對她而言不是難題，只看她愿意不愿意。

    相處時間也不短了，楚杰仔細想過程真這個人。他發覺他一點都不了解她，他知道的都是表面，他知道她有個疼愛的弟弟，知道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其余的她不說，也沒人知道。

    程真給他帶來的神秘感已經遠遠超過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個異性，他覺得他開始對程真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感情。但若說是愛，還太早了。

    “我剛給程才發信息了，告訴他周六出去吃飯。周五結束那場會剛好我也歇歇?！?/br>
    程真放下手機，見楚杰看著她發愣。

    “師兄，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楚杰回神，“啊，聽見了。那就周六?！?/br>
    “好。師兄，我看你也該歇歇了，這半年你都沒閑著，站著都能睡著吧?！?/br>
    他笑一聲，“是啊。該靜靜了?！?/br>
    周五的來臨，使得程真有些緊張。沈仲南工作時是很認真嚴厲的，她祈禱不要犯錯惹他不滿，相安無事地把該做的工作做好。

    周五的會是早上九點開始，程真早上七點就已經到達沈仲南辦公室。他也很早，只比她晚了十分鐘。

    兩人的會面比想象中平和多了?？磥硭呀洀氐讓⑺醋鲆粋€路人，這樣就太好了。

    兩人在辦公室里談了談工作相關的事，之后便無話可講。剛好時間差不多，他們倆也該出發了?？傊?，沒有太多尷尬的時間，畢竟接下來是一場強度很大的腦力勞動，她沒那個功夫想別的。

    沈仲南將IPad交給秘書，三人同行。

    這天天氣不錯，春天快來了，空氣里彌漫著春意。程真也不曉得春天為什么會有它特定的味道，只要它一來，所有人都會知道，從來不遲到，從來不會引發誤會，它到來的信號是明確的。程真很喜歡這種感覺。感情如若也能這般明確，便會省去很多麻煩和精力。

    三人同行到大廈樓下，程真馬上見到了一個意圖非常明確的女人。她是奔著沈仲南而來的，聽沈仲南叫她，“阿雨?！?/br>
    “阿雨？”

    “南哥?！卑⒂暾l也看不見，眼睛里只有沈仲南一個。

    她的腳后跟俏皮地翹了一下，“我媽說你最近忙得要命，這又要開會去了嗎？”

    “嗯，你怎么也不打個電話？”

    “給你個驚喜唄。你上哪，我能跟你們去嗎？”

    此時，阿雨才跟沈仲南左右兩位女性笑了笑，仿若才留意到她們的存在。

    “你們好?！?/br>
    “你好?！泵貢c程真一同說。

    “你就別去了，有什么話，私下再約?！?/br>
    “私下約你也不出來??！”

    “你總趕上我沒空的時候?！?/br>
    “那明天呢？”

    此時時間已經不早，沈仲南看了看手表，“行，明天?！?/br>
    “那我可記住了，不許反悔??！”

    “我走了?！?/br>
    程真與女秘書像他的部下一樣，影子一般地跟著他上了商務車。

    車門關了，那個女人還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