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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楚峰給沈明錦那輕輕一瞪,壓根兒就沒氣性,他十年前,和她有著婚約的時候,都不曾想過,會有這么一日,二人坐在一張桌子前,她使著性子,數落他。 邵楚峰順手給沈明錦倒了盞茶。 沈明錦喝了兩口,將如玉的白瓷茶盞往桌上一放,清漾漾的茶水晃蕩了一圈圈的小漣漪,仰了臉道:“你說,現在這小妾怎么辦?本郡主是不要頂著惡毒大婦的名號的!” 她這股驕縱的勁兒,邵楚峰一時有些分辨不出,此刻到底是長在北安王府的趙清沅,還是長在江南寧安的沈明錦。 邵楚峰聽見自己說:“不知夫人有何想法,子卿定執行,夫人且放心!” 沈明錦斜眼看了眼邵楚峰,還算明白,右手手指微微彎曲在桌上輕輕叩了兩下,心下十分滿意,不緩不徐地道:“先放著,等……” 沈明錦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被攔腰抱了起來,輕呼了一聲,邵楚峰道:“不知夫人可覺得天色已晚,子卿伺候夫人梳洗可好?” 卻是將沈明錦抱進了內室,外頭薄荷一早便十分機警地讓廚房備了熱水,聽到邵楚峰招呼,也不喊花婆子,自己一個人提了兩桶水進去,垂著頭,進了內廂房,繞過屏風,將水倒了進去,又放了些許,臨走前,管嬤嬤特地吩咐要撒的干花瓣。 那一瓣瓣花在氤氳著熱氣的水中緩緩綻放,散發著淡淡香甜的氣息,沈明錦微微有些緊張的心情忽地平復了許多,這一步,也是遲早的事兒。 屏風外頭的邵楚峰悉悉索索,都是衣衫落地的聲音,沈明錦的手,卻,僵住了一般,她,她好像,還沒有考慮過,坦誠相見的事兒。 大婚的時候,考慮到她的抵觸情緒,邵楚峰并未有異動,只是自己這回,都追到康平縣來了,呼呼,沈明錦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邵楚峰繞過屏風的時候,尚留一件褻褲,沈明錦微微吁了一口氣,只是看著那人一點點地朝自己走近,沈明錦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屋里的熱氣蒸騰的人眼睛有些迷亂,沈明錦干脆閉了眼,邵楚峰微微挑眉,隱忍著笑道:“夫人既然不愿意沐浴,不若伺候為夫吧!” “???”沈明錦睜了眼,不明狀況地看著邵楚峰。 邵楚峰眉心微動,略有些驚喜地道:“夫人,可是改了注意?” “不,不,妾,妾身伺候爺!”沈明錦忙擺著手,回身便拿起薄荷放在衣架上的布巾和胰子,忍不住伸手捋了一下散落在鬢角的一縷頭發。 邵楚峰見她一副逃過一劫的模樣,心下有些好笑,她既沒做好準備,他并不愿意為難她,他既讓她動了心,便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完全對他敞開心扉。 他等了這許多年,也不在乎再等個一年半載。 邵楚峰見上頭還飄著花瓣,心頭有些許惆悵,輕聲道:“岳父給你的這丫鬟,倒挺合用!” 沈明錦伸手試了水溫,勉強平緩了聲音道:“夫,夫君水溫可以了!”她只想快些跳過這一段。 邵楚峰見她低垂著頭,眼睛盯著腳尖,耳尖紅的欲滴血一般,自覺地配合著入了浴桶。 沈明錦胡亂地給他后背和前胸打了一遍胰子,她不敢抬頭,不知道,邵楚峰此時,也漲紅了臉。 二人都是初次,邵楚峰先前還能端的住,只是不知為何忽覺血脈涌動的有些急,心口跳的也十分快,全部的熱~流似乎往一處涌動一般。 沈明錦閉著眼用布巾給他擦洗了后背和前胸,結巴道:“可,可,好了?” 半晌沒有聲音,沈明錦有些奇怪地睜了一只眼睛,只見邵楚峰面色潮紅,眉峰緊皺,像是極度地忍耐著什么,十分痛苦的模樣。 “你,你怎么了?” 邵楚峰閉了眼,深深呼了口氣道:“薄荷在水里放的是什么花?” “啊,我,我不知道啊,薄荷,薄……” 沈明錦一時著急,準備喊薄荷過來,浴桶里的人卻忽地站了起來,捂了她的嘴,氣息不穩地道:“不要喊!” 沈明錦忙點頭,邵楚峰一松了手,立即問道:“可是這花有什么問題?” 薄荷是父王給她的婢女,向來忠心,她拿出的干花,怎會有問題? 邵楚峰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剎那間,沈明錦忽地反應過來,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問道:“這,這,是催~情的花?” 天吶,這肯定是管嬤嬤吩咐薄荷的!怪不得,今個薄荷撒花瓣的時候,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 邵楚峰咬了牙,輕聲道:“無事,你且去坐著,過一會兒,我去提水,給你梳洗!” 沈明錦一時也不敢亂動,他讓她去屏風外坐著,她便去了外頭坐著。 不一會兒,便見邵楚峰系了外衣,一聲不吭地開了門,想來是去提水了。 沈明錦坐在榻上,默默地嘀咕道:“真是作孽!” ☆、第72章 你是誰 潭兒早上過來伺候夫人和國公爺洗漱的時候,見薄荷提了熱水過來,低著頭行了禮,便又出去了。心下有些嘀咕,“薄荷jiejie今個怎么夫人身邊候著?” 雖說管嬤嬤將伺候夫人妝扮的事兒都交給了她,可是,薄荷jiejie向來是跟在夫人身邊隨侍的啊。 潭兒這邊嘀咕,絲毫沒覺得今個氣氛詭異,沈明錦坐在妝臺前,任著潭兒往她臉上涂抹面脂、口脂,垂眸不敢看銅鏡里映出來的正在梳洗的那人的一角。 昨個晚上,邵楚峰將梳洗的水給她提了過來后,又出去了一刻鐘約莫,等她梳洗好了,散了發,他才回來,身上一重重的寒氣,對她道:“估摸是管嬤嬤不放心你,吩咐薄荷加了東西進去,左右無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說的輕松,她心里還是有些許過意不去,咬唇道:“嬤嬤還曾說我身骨小,不,不適合……”。 邵楚峰面上閃過懊惱,低聲道:“睡吧!” 她先上到床里頭,貼著床角,看他還不上來,輕輕看了一眼。 邵楚峰道:“夫人先睡吧,我染了寒氣,別凍著你了!” “上來吧,別挨著就行!” 不過須臾,那人別脫了外裳,熄了蠟燭,果真規規矩矩地挨在床外一側,她心里存著事兒,一時睡不著,那人倒像是折騰狠了,沒一會兒,便傳來勻稱的鼾聲。 外頭的風吹得嗚嗚響,這兩日開始倒春寒,夜里估摸是起了寒風,想著剛才他在外頭待了那許久,忍不住伸了胳膊過去,碰了下他的手,不想,本是睡熟的人,竟順勢就抓住了她的手。 沈明錦也不敢動,怕真的把人弄醒了,糾結了一會,自己才睡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他懷里,驚訝的一時懵了圈,邵楚峰不說話,她也裝著迷糊未醒,好半晌,邵楚峰將她抱了起來,笑道:“夫人,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