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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 薄荷見到沈明錦腰側的兩條紅痕,像是利器所劃破的,一邊給主子頭發打著胰子,一邊哭道:“主子,昨晚是奴婢疏忽,才讓你遭了罪,求主子責罰!” 沈明錦心里并不怪她,笑道:“我命里該有此一劫,要怪也是怪你們國公爺在外頭招惹桃花,不然我們主仆幾個怎會吃這許多苦頭!”薄荷是父王給她的,自是十分忠心,然,畢竟也是世俗凡人,總不能預料到她們在半夜會遭了迷煙。 主子不怪她,薄荷心里也是內疚的,她是王爺賞給主子的,主子一向十分信賴她,可是,這回竟然讓主子從自個的身邊別劫走了,若不是國公爺及時趕過來,主子怕是就在火里沒了,她當真是死幾回都不夠謝罪的。 薄荷紅著鼻子,低聲問道:“主子,適才奴婢出去給您拿衣裳,聽邊梁在查何以失火,那一對祖孫兩死活不承認是他們放的火!奴婢想著,那二人當時在看管著李家公子,確實可能不是他們!主子你可知道是誰?” 沈明錦尷尬地撓了撓頭發,她總不能說,火是她放的吧,她要燒死自己? “咳咳,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天干物燥,從哪里吹過來的火星子點燃了!” 薄荷卻是不信的,只是主子這般說,她也不好反駁。 浴池里的水溫溫熱,沈明錦沒一會便有些瞌睡,忽地想到要帶父親來泡溫泉的李弢,問薄荷道:“李家公子現在怎樣了?” 薄荷搖頭道:“還不曾見過,奴婢一來便到主子跟前了!” 那碎花姑娘要娶李弢,按著今日樂器吹打的時間,約莫已經拜過堂了,不知道有沒有洞房?沈明錦忽地有些好奇起來,若是洞了房,這碎花姑娘怕是得跟著李弢回京城的靖遠侯府了! 邵楚峰來后,也不知道,那幾人還在不在? 沈明錦從浴池里出來,已經半個時辰后了,天色已有些晚,邵楚峰見她出來,道:“明錦,我讓人下去請了大夫來,先給你看看!” 他說的焦急,沈明錦便承了他的情,沈明錦現在才仔細地看了眼邵楚峰,見他衣裳上沾了許多黃沙,料他急著趕過來,不曾換洗過,道:“你怎地不去洗一洗?” 邵楚峰一愣,低頭看了自個一眼,淡道:“稍后吧!” 大夫給明錦把了脈,又查看了一下眼睛和喉嚨,道:“這位夫人并無大礙,休養兩日便可!” 邵楚峰心才落了地,又對大夫道:“隔壁還有一位尚需老先生看看,還請老先生移步!” 還有?“是李家大公子嗎?”沈明錦問道。 邵楚峰看了她一眼,抿唇道:“是!” 沈明錦見他表情怪異,心里虛虛的,忽然一想,雖然她倆一起被抓了,可是,她和李弢不過昨日見了一面而已,這般想著,便拉住邵楚峰,對邊梁道:“你先帶老先生過去!” 邵楚峰回身,“怎地,夫人有話和為夫說?” 他那樣子,分明一副,我等著你解釋的模樣! 沈明錦心中頓時不滿了,譏笑道:“國公爺這樣子,是要問責于我呢?我不過好心昨日幫他解了圍,哪知道就被這一對爺孫惦記了!我可沒有國公爺的雅興,在那苦寒之地,不想著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倒圈養起美人來,國公爺是不是有興趣在康平建一個芙蓉院???” 邵楚峰心中微澀,她不知道,可是,李弢卻是為了她,才和那吳姑娘拜了天地。 李弢將她誤認為嘉宜,他以為明錦是嘉宜,是邵府的女兒,才會那么不顧忌地說:“李某不才,對邵姑娘一見傾心,回京后便上門求娶,還望邵兄在二老面前能夠多多美言!” 李弢知道她是沈明錦,是他的夫人的時候,眼里的驚駭、落寞,讓他想起了當年的自己,苦等趙清沅的自己。 邵楚峰伸手摸了摸明錦還有些濕氣的頭發,拿過一旁架子上的干布巾,輕輕地給明錦揉了揉,“不建芙蓉院,夫人若是留在康平,我們倒是可以在縣城里買一處小院子,名字,夫人看著起便好!” 只要他不在她身邊,她總是有招惹桃花的本領,先前一個益之,現在憑空來了個李弢。 沈明錦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覺得沒趣,垂了眉眼,道:“我不管的,我既是來了,定是要見一見那位美人的,留不留下來,我現在還沒想好,等我見了再說吧!” 邵楚峰無法,只得將林衛借著他名義做的事說了,沈明錦聽完,靜默了片刻,她再明白不過那女子的身份,便和她的娘親和月漪、如漪兩位姨姨一樣,可是,一個和她長的一樣的女子,是不是,也是她的親人?是她娘親的親人? 鴻姨回了親人身邊,那邊肯定是有她惦記的人,那個叫依扎的女孩子的身份? 邵楚峰見她忽然安靜下來,眉頭皺著,看著她問道:“你可是不相信我?” 沈明錦搖頭:“沒有,你說沒有便是沒有,我想著,也許這一位依扎姑娘,和清沅郡主是親人呢,不然何以長了一張一樣的臉?” 這一點邵楚峰也曾想過,見明錦問起,小心地道:“所以你要見她?” 沈明錦微微一愣,搶過邵楚峰手里的布巾,自己擦著頭發,有一句沒一句地道:“嗯,也不是,清沅郡主和我也沒關系,不過,還是要見的!” 他既是要見,邵楚峰自是全了她的心愿,見她一張小臉因皺著眉頭顯得皺巴巴的,忍不住捏了她鼻子道:“不過見個女子罷了,你這頭小犟驢擔憂什么?” 沈明錦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小美人吃了?” 我倒是怕她把你吃了,邵楚峰道:“這女子來歷不明,見一見可以,我帶你去,你自己莫一個人跑過去!萬一著了道,我再離了軍營去找你,陛下怕是得怪罪了!” 說起軍營,沈明錦正色道:“聽說你們被劫了糧草?現在的可能夠撐兩個月?” 邵楚峰點頭,“兩個月尚可,岳丈那邊還在籌備!” 沈明錦道:“若是不行,我那邊還有一些首飾,拿去給父王,左右我平時也用不了那么多!”上次給了一些,她手頭還留了一些平日里出門赴宴用的,雖是不多,卻件件更貴重。 她說的認真,邵楚峰笑道:“尚不用如此,不過,我送你的那支烏木簪子,你倒是十分喜歡的模樣!” “嗯,用著順手!” 沈明錦確實是喜歡的,看著便覺得十分安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上一世沈明錦并不曾和邵楚峰聊過這許多時候,二人雖然定親后,有了書信往來,他去戰場前,也曾見過一面,那時候,聊得還是復仇。 隔了一世,她還是十五歲,他已經二十五歲了。這般平靜地聊著各自的生活,卻還是頭一次。 夕陽西下,日落的余暉透過西邊窗戶灑在地面上,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