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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錦的頭發已經被冷汗浸濕。 屏風外側的趙益之卻宛如被剜了心一般,赤紅著眼,當即朝著金鑾殿跪下,大聲喊道:“陛下,靜懿郡主是為自證清白,原不該受此罰!邵國公在外征戰護國,臣愿意代收此罰!請求陛下恩準!” “第三仗!” “第四仗!” 屏風里側沈明錦已經沒了聲息,只余下眾妃嬪輕輕的低泣聲,吸氣聲,趙益之一頭一頭磕在大理石上,很快額前一片鮮紅,卻是染紅了那一塊地磚,翼王爺再不想此等時候,小兒子會如此莽撞,可是兒子的話已出,如若拉他,不過是坐實京中靜懿郡主與翼王府二公子有私情的傳言,只得拉著大兒子跪下,同求道:“請陛下從輕發落!” 金鑾殿上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第五仗!” 里頭的嬤嬤卻久久沒有落下藤仗,“桂公公,靜懿郡主已經昏迷過去?是否要潑冰水?” 自古受藤仗,都是醒著受的,便是昏迷,也是扎針、潑冰水、鹽水,使其醒轉的。 益之的頭皮一麻,腦子一激靈,再也顧不得其他,立即起身,一腳踹開了屏風,卻是瞬間滾下了熱淚,只見明錦背上下身已經滲出了血跡,片片漬漬,頭發已然濕透貼在頭皮上,額上的汗如珠兒般,眼睛緊閉著! “太醫,太醫!” 楚王猛一看見,再顧不得其他,上前猛踹了兩腳行刑的嬤嬤,怒吼道:“賤奴!陛下可說了要了本王女兒的命!” 楚王撩衣跪下,吼道:“陛下,這是我膝下唯一的子嗣,陛下是連這一點兒香火福也不給王兄留嗎?” ☆、第52章 心上的人 金鑾殿里頭依舊沒有消息傳出來,行刑的兩位嬤嬤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撿起了藤仗,面色無波地對守著靜懿郡主的趙益之道:“還請這位大人讓開,圣命難為!” 趙益之赤紅著眼,卻是無暇顧及二人,一遍遍撕心裂肺地喚著:“錦兒!錦兒!你醒醒!” 一旁看著的李公公提醒道:“二公子,莫搖郡主,動不得!”一邊又給小桂子使眼色去請太醫來。 今個這事,萬歲爺不開口,事兒不會了,可是他明明記得萬歲爺說了只是以示懲戒,不會真的要了靜懿郡主的命,可是這藤仗的火候,也才五仗,靜懿郡主竟像是不行了。 略一沉吟,李公公也不敢耽擱,忙拾衣上臺,金鑾殿上,萬歲爺正在踱步,見他上來,奇道:“真的那般嚴重不成?” 李公公心下頓時定了三分,趕緊稟道:“陛下,這行刑的嬤嬤,怕是出了問題,老奴看靜懿郡主,身上的衣衫都沁出了血跡,陛下,楚王爺像是又受了大的震動!” 恒帝一驚,立即邁步出了金鑾殿。 李公公暗暗吁了口氣,看來有楚王在,靜懿郡主不會有大礙了,他也算對得起邵國公臨走時的囑托了。 恒帝之所以這般在乎楚王的看法,是因為,楚王雖生于皇家,卻不似皇家薄情寡性的人,生平最重“情”一字! 當年先帝朝時,還是大皇子的楚王之所以縱火燒宮,是因他最疼寵的一個小公主沒了,先帝為了平衡后宮,并沒有處罰罪魁禍首,大皇子一時悲憤,燒了小公主的寢宮。 先帝震怒,將大皇子貶為庶民,大皇子卻也甘之如飴,直到先帝去世,恒帝繼位,大皇子才被封為楚王,是以,恒帝非常清楚這位王兄的底限。知道他既讓沈明錦成為楚王府的嗣女,必然,會視同親女。 恒帝趕下金鑾殿的百步階的時候,太醫已經來了,正在為沈明錦把脈,恒帝親自俯身扶起了楚王,嘆道:“是朕做的過了,王兄但且寬饒弟弟這一回!” 楚王低沉暗啞地道:“陛下言過了,臣不敢!” 恒帝托著楚王胳膊的手微微一松,神情落寞地看著楚王一絲不茍的跪姿,喃喃道:“王兄,也是要和朕疏遠了嗎?” 太醫過來稟道:“陛下,靜懿郡主傷勢過重,恐累及五臟六腑,需要立即敷藥救治,還請陛下示下!” 趙益之握著明錦的手,神情駭人,只那一雙泛著淚光的眼睛卻滿是柔情。 恒帝再不想不過五藤仗會嚴重至此,怒瞪著行刑的兩位嬤嬤,咬牙切齒道:“帶下去,嚴刑拷打,究竟是誰讓她們下的狠手!” 桂公公忙慌張應下,將兩個行刑的嬤嬤塞了口,壓了下去。 那邊李公公已經帶著軟轎過來,一眾宮女幫著將沈明錦移到軟轎上,直奔玉榮公主的嘉熙宮。 男子卻是不得再跟隨,只出了楚王跟著去了。 趙益之望著沈明錦昏睡的背影,再次對著恒帝跪下,強硬地道:“臣愿意替靜懿郡主受未完的刑罰!” 正暗自惱怒的恒帝,這才注意到屏風里側還有一男子,瞇眸細看,認出是翼王府才回京的二小子。 眸中不由帶了幾分審視,見其不及弱冠,眉目間卻自有一股英氣,恒帝黑著臉道:“既然你愿意,一再請求,朕便允了你!” 信安郡王想上前攔阻弟弟,卻被父王一把抓住,翼王爺對著長子搖頭,面上神色凝重,益之這一次,卻是見罪于陛下面前了。 恒帝袖袍一揮,李公公便讓兩位小公公撿起了藤仗,將趙益之按在條凳上,開始行刑。 十五藤仗行完,趙益之身上也已是血跡模糊,錦衣直袍上頭被血浸濕,緊緊地黏在身上。 李公公走進恒帝身前,稟道:“陛下,十五仗完了,二公子沒有吭一聲!” 恒帝覷著眼睛看了一眼這個才堪堪見過兩面的侄兒,淡道:“宣太醫!” 趙允寧和翼王立即跪下,“謝陛下恩典!” 趙益之艱難地抬了頭,看著滿臉擔憂的哥哥,勉力笑道:“哥哥,我沒事!” 趙允寧紅著眸子,將頭扭了過去。 翼王長嘆一聲,益之的前程,已然廢了。 * 邊梁單獨給依扎扎了一個小營帳里,派人守在外頭,讓她不準隨意外出。 直到這時候,邊梁并不知道這個依扎又是怎么得罪了主帥,只是主帥像是十分提防的模樣,他心里便也打起了精神!此時透過帳簾見他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膝蓋,竟有些女兒家的姿態,心里頓時靈光一閃,這依扎,難不成是東黨項國那邊派來的美人計? 夜色已深,邊梁去灶房里撿了幾樣糕點給主帥送去,掀開營帳,主帥還獨坐在桌前,桌上攤著一摞宣紙。 最上頭的一張,畫的是當年他和伍修在沅居院的書房里見過很多回的那個美人,臨水而依,靠在欄桿上,望著湖里的金魚,一雙眸子顧盼生輝。 邊梁腦海里忽地閃過一道光電,他想起小依扎來,指著上面的美人,不可置信地看著主子,“爺,是,是清沅郡主?” 見邊梁進來,邵楚峰擱